她经常穿着紧身T恤,薄薄贴身的布料勾勒出少女青涩的曲线。她很瘦,胸前只有那么一小片坟起…… 祁晨朗觉得自己成了变态。 班里的男生并不喜欢许妙清,她在男生心中就是个母夜叉,什么都要管,凶巴巴的,一点都不软。 可祁晨朗就是喜欢她凶人的样子,皱着眉头,撅着嘴巴,特别可爱。 好几次他都故意从她座位走过,假装不小心把书碰倒,然后慌乱地道歉,可以看到她的眉头微微蹙起,然后再舒展,说一声:“没关系。” 甚至她还会蹲下来和他一起捡掉落的书本和文具,少女的气息令他紧张又喜悦。 其实很多女孩都喜欢祁晨朗。他长得太好看了,如果穿了女装真的会让人认不出来是男生。 这许多女生之中,许妙清也算是对祁晨朗很有好感的。 年少的恋爱,是纯洁而青涩的。许妙清和祁晨朗一起去书店买书,悄悄问他是不是喜欢自己。 祁晨朗慌得不行,白净的脸红得要滴血。支支吾吾了半天,许妙清先忍不住了:“是还是不是?” 祁晨朗只知道用力点头。 他们俩靠在书店最里面那排书架边上,许妙清伸出手,牵住了祁晨朗紧张到出汗的手。 本来许妙清没那么紧张,但是看祁晨朗紧张到发抖,她也情不自禁紧张起来。 汗湿温软的触感,祁晨朗一直记得。 操场的台阶上,他鼓足勇气对许妙清说了自己的秘密。他很清楚,自己的内在根本不是一个男生,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女生。 许妙清听到这里,瞪圆了眼睛,慌乱地站起来,她那双曾经含羞看向他的大眼睛,此时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快上课了。”她扔下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转身向教室跑去。 留下祁晨朗一个人坐在台阶上,呆呆地说:“……对不起。” 这是不是也算一种欺骗?如果他不说,如果他坚持住,永远守住心里的那个秘密,他仍然可以正大光明地和女孩在一起。 但他做不到。他无法想象,一个女生把他当成一个男生来喜欢着。这既是骗别人,也是骗自己。 许妙清一整天没跟祁晨朗说话。 放学的时候,她追上背着书包独自走在路上的祁晨朗,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祁晨朗心中又燃起了希望的小火苗。 许妙清看了一眼四周,低着头说:“关于那件事……我会帮你保守秘密,你也要注意,别被其他人知道了。” 祁晨朗点点头,然后看着许妙清。 她脸上的表情很精彩,有三分对祁晨朗的喜爱,还有三分恐惧,另有三分纠结,最后一分是下定了决心的决绝。 他听到许妙清说:“以后咱们,就当同学吧。” 然后她转身跑了。 祁晨朗知道,许妙清能这样说,已经足够善良了。他自嘲地想。 但是为什么,他心里还是如此愤懑,如此怨怼呢? 他上课时时会发呆。但可能因为太聪明或者因为他底子太好,成绩也没见下滑。 只是他开始分裂得越来越严重了。 一开始,他只是白天努力扮演一个男生,到了晚上,则会放任自己,把自己反锁在卧室,穿上偷偷买的女装,享受片刻的放松。 但后来,他开始分不清场合。有时在校园里走着,他会情不自禁地像女生一样走路,或者在女生跟他说话的时候,不小心露出女孩的情态。 没有不透风的墙,他的异样很快就被人注意到了。 很快父母和姐姐也知道了,后来的记忆他不甚清晰,只记得自己休学了,然后开始了所谓的“心理治疗”。 难道他是“精神病”? 他从心里就是不配合的。医生跟他父母说,孩子是患上了“异性症”,只能慢慢干预治疗,严重的情况下,患者会有强烈的变性.欲望。 祁妈妈撑不住,晕了过去。 那时候,性别认同上的问题还被当成一种“癖”和“症”,这明显是当做疾病来处理的。 从13岁到16岁,他的治疗毫无进展。医生束手无策,因为他还有严重的抑郁症和臆想症,经常处于一种分裂的状态。 时而像一个真正的男孩,还会安慰祁妈妈自己很正常,没事了,但转眼间就会释放自我,和网上的一群朋友出去玩COSPLAY,他对外宣称自己女生,每次出去也是穿上衣服化了妆,居然没有人怀疑。 祁妈妈就这么一个儿子,她最终无奈地答应了祁晨朗做变性手术的请求。当然,要等到成年之后。 他也得答应祁妈妈,在这之前,先把落下的功课补上,赶紧考上大学。其实祁妈妈心里是有那么一点期望的,希望儿子到时候能想通。 但祁晨越早就看出来了,她弟弟学习的唯一动力就是变成女生的梦想,具体点说,就是那个注定痛苦万分的变性手术。 做手术之前的几年要通过一系列检查,不但要确认他的意愿不会改变,还要在术前一年以女性身份生活,以顺利完成身份转换。 他耐心地等待着。 17岁的时候,他顺利考上了大学。女生对他趋之若鹜,但他只感到恶心。 认识了李默然之后,他对她产生了好奇。一个优秀女孩的日常是什么样的?祁晨朗想知道,他想要一个范本,一个值得自己参考的范本。于是他怀着可耻的窥探之心,开始追李默然。 李默然自然是不理他,但是她却看出了他的不正常。 祁晨朗似乎笃定她不会泄密,轻易说出了自己的秘密。果然李默然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她妈妈认识有这方面经验的医生,可以介绍给他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