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四十二自己战胜自己 此处星月明亮,斯夜静好。 月光照寰宇,星辉洒落天地之间,像是给此处的山峦镶嵌上朦胧静谧的意境,淡淡的浮云掠月而过,隐约中,有蛙叫的声音传来,间或者夜虫的呢喃声。 依灵想着此时的处境,比对前世今生的传说,哪一个才会对应她现在的情景,是兰柯一梦,还是庄周梦蝶? 兰柯一梦,转首已经是百年身,庄周一梦迷蝴蝶,亦或是蝶梦了庄周,那都是时间和空间,真实与虚幻之间存在的那一刹那的永恒,而她捏,她的现在捏? 现在她是在自己的意识海里,或者说是已经离开了原来的世界,离开了她那位先生和家人所在的那个世界,从新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亦或者这只是一个梦中梦? 幻境,梦境?亦或是真实? 依灵脱掉鞋袜,素白的小脚丫踩在绿茵茵的草地上,脚下的土地微微的凉,她的感触是如此的真实,这是大地的脉搏,非是假的。 这么些年,她曾经试图说服自己,这只不过是个梦境,是个幻境,一切过后,总有一天,她会再次醒来,会欢欣雀跃在先生的身边。 可是,一天一天的时间流转,光阴一去不返,而她却只能在这个界面里徘徊。 这些年,风昊天在身边的时候,一切由他打点,习惯了在他身后,她只是安稳的自己修炼,懒得思考,懒得动手,她的目标就是开心的,无忧无虑的活着。在适当的时候,在她能力到的时候踏上寻找父母的旅程。 风昊天那种懒丫头,笨丫头的称呼只能让她觉得亲切温暖,并没有任何的反感,知道那是她的宠溺,其实,风昊天也知道,她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只是她的慵懒和貌似没心没肺不设防一般时候会让人忽略了她的聪慧。 这一次,在她一个人这么久。独自等候,独自面对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应该思考些什么。 是呀。先生很忙,不可能会随时关注她,更何况,她只是随遇而安! 依赖,呵呵。她没怎么想过依赖,只是有他她会觉得别样的安心,无他,她可以自己来。 无人无帮的时候,她可以自强! 月下彳亍而行,来来回回。绕着那棵树。 月夕之夜,先生和潘无念的比斗,潘无念的御空而走。妘飘飘的里去,麻衣道人的带她一同寻找风昊天,那个月光下,他出现在湖中孤岛,她向他飞去。他的张开的怀抱,她的欢心雀跃。 先生的味道。然后,然后,感知到思绪的波动,陷入幻境或者说是进入进阶的一个门槛里,然后历经各种红尘往事,甚至是轮回之路,最后才是这里的种种。 依灵将这些重新归纳总结分析,这是个局中局,或者是梦中梦,或者只是陷入意识深处。 如果是这样,那么,她的对手便是自己。 准确的说,应该是自己的梦境或是意识。 她现在要做的是,如何让自己在这样的梦境或是意识中苏醒,这是目前最最重要的。 有人说,自己才是自己最大的敌人,原因是因为人真正的认识自己是真的困难重重。 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缘何会到此?这个问题已经存在千年万年,历史上无数的先贤智者也曾经无数次的阐述过这个问题,而答案至今依然没有个统一的说法。 认识自己,然后才能战胜自己。 这个如果是梦境幻境意识海中的一个单独的界面的话,那么,这个界面本身的规则则是她自己定的,而她需要的是找到自己的弱点,战胜或是打破这个界面本身的规则,才可以回归本体。 想清楚了这一点,那么,在面对这里面存在的天遗民,天骄和天童儿的时候,她才能更有把握掌握到先机。 这里只有他们三个人,而问题,当然是从人入手。 有人说,规则是给人破坏的,依灵想苦笑,她这是做了什么孽呀,如果眼前是她无意识之中自己给自己定的规则,再自己亲手打破自己的规则,才能出现破境而出的状况,她还真是开创了先人之例捏。 自嘲归自嘲,该她做的事情,一样要去做,该准备的事情,她还是做好准备的。 自己的地盘自己定的规则,肯定是和自身的习性是息息相关的,看看这个界面的一切,悠然而安乐,一切像是美好到冒泡泡的样子。 这估计是和她本身的习性有很大的关系,她的本本性是随遇而安,慵懒而稍微有点进取心,还有对先生的眷恋,以及对家人的那种放在心底的牵挂。 自己战胜自己是最困难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人总是说的那种破茧成蝶,破而后立总是那么那么不容易的原因。 这个夜晚,她养精蓄锐,以期望在第二天早上去见天遗民。 清晨的时候,依灵在来到,依灵来到此处天遗民老者的住处,青葱的银杏树在他的篱笆院子里随风摇曳,月季花开的正鲜艳,而院子的另一边竟然是一大片郁金香的花海。 老人在院子里的银杏树下,躺在不知道是什么木头制成的床上,翘着二郎腿沐浴着初升的太阳光辉,旁边放着一个葫芦。 大老远的,就闻到了酒香。 篱笆门是开着的,篱笆上盛开着各色的三角梅,让这个所在野趣而明媚。 在这个界面里面,只有天遗民是嗜酒的,依灵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老人老人酒酣正眠的画面。 老人一袭素衣衫,头发用一截子红头绳绑着,金黄的阳光洒下,他就向是一幅画像沐浴在阳光里。 让人无论从那面看,这都是一个人平凡到最自然的人,只是因为那份平凡太过突出,却又给人一种。他就是自然,自然就是他,他和自然是个不可分割的整体一样。 依灵仔细比对感知着这个世界,看着老人旁边的酒葫芦,眼睛闪了闪,眯了眯。 随即,她找了个地方个树影的地方,从戒指里拿出一个垫子,盘膝坐在了垫子上,她要等老人醒来。 只是。她在拿出垫子的同时,顺手从储物戒指里拿出来一瓶酒。 这酒就是风昊天曾经留给她的为数不多的醉生梦死酒。 这是她上次其他酒类被没收后,风昊天给她的仅有的补偿。 这酒后劲很大。自从上次知道先生那人将潘无念没有任何悬念的放倒以后,她对着酒的酒劲开始怨念。 本来就是怕醉的人,那人也明明知道她的酒量浅,还给她这样的,增强体质是一个方面。堵了她品酒的习惯也是一个方面。 她自认从来不是酒鬼,却被他那样的防备,她当时可是又是开心又是哭笑不得的呀。 由于这个酒本身的名贵和量少,可以说是有市无价,她用她是来改善体质的。 当昨天她想起要破局才能出去这里之后,天遗民腰间的那个隐隐冒着酒香的葫芦一直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她想用酒试试看。 看看能不能用酒和着老人交换些有意义的信息。好方便她离开。 在自己的地盘,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选择以力破局。 这有可能也是命运和她开的一个玩笑。她要用自己的智慧解开这个剧。 解开了,就是海阔天空的金丹大道,解不开的话,那就是她有可能永远沉侵在意识海这片幻境中,直到她的肉身消融。 规则是意识形成的。意识是人用的,老人无论何方神圣。在她这个创造这个规则的主人面前,还是有着一定的破绽的,那就是他的情绪流露有点反常。 老人在日落西山的时候醒来,先是打了个酒嗝,伸了个懒腰,坐起身。 当他看到树荫下的端坐的休息,整在收工的依灵的时候,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然后像是闻到腥味的猫儿一样,盯着一个依灵身旁的白色瓷瓶猛瞧。 这个界面因为一种特殊的原因,外界的有生命波动的其他生物进不来,除非是像依灵这样的。 所以,依灵在里面的话,小九只有干着急却没有一点办法,她能做的就是守着她的肉身不死,并且随时补充能量给她的本体。 依灵在老人看向她的同时站了起来来,先是不卑不吭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理解。 “天老人家好。” “老人家,敢问,我们这是在那里?” “天遗之地,不老不死。”天遗民老人家看了她手中的酒一眼,再抬了抬眼眸,像是告诉别人,他是看着这瓶酒的份上才说的这个话。 依灵将手中酒瓶递过去,“这是师尊平时最宝贵的东西,这次出来,得他爱护,给了一瓶,目前没舍得喝,老人家如果不嫌弃的话,是不是可以尝尝。” 依灵不是舍得,而是时刻形式逼人,她一定要在一定的时间内做点事情,凭着直觉,现在她的时间并不是很充裕。 老人看着那个酒瓶,鼻翼一扇一合,忽然,眸子里闪过一道精光:“醉生梦死酒。” 听到这句话,这次换依灵惊讶了。 这个地界,这天遗民老人也知道这个酒命,这也太神奇了吧? 还是说,只要她所经历过的,这里的人都知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事情绝对是大条了呀? “老人家,您” 依灵的这句话还没有说完,那天遗民忽然间眼眸射出奇光,定定的看着依灵开口问道: “东皇是你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