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洛没有再说话,只是更加收紧了手臂, 将她圈在怀里。 方润说得久了, 好似将负面情绪宣泄出来, 神色也平静许多。 她嗓子哑了, 于是睁着那双水盈盈的眼睛看裴洛。 裴洛便吻一吻她的眉心,啄一啄她的眼皮,亲一亲她的脸颊。 她们都心知肚明,此刻方润不需要回答。 答案是什么,或许只是可笑的同龄人间的嫉妒,亦或者是人云亦云的看热闹不嫌事大,时间过去太久,就算想要维权也没有胜算,只能打碎牙齿往下咽。 方润需要的,只是有人的陪伴,裴洛做好这一条就足够了。 她们谁都知道,一切都过去了,也从未过去。 当天,裴洛把方润接走了。 离开剧组后,芳姐打来过电话询问,裴洛接过电话,去书房里和对方沟通了一会儿,方润便得到了为期一周的休息时间。 方润从在酒店里就很累,更别提回到熟悉的环境里。 令人心安的气息萦绕鼻尖,让她的情绪缓慢放松下来,不至于应激得太过。 方润靠在椅背上,眼皮止不住往下耷。 她今天情绪波动太大,耗尽心神,又累又困。 裴洛拿着手机出来,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女孩乖巧地靠在小沙发上,怀里抱着蓬松绵软的抱枕,昏昏欲睡。 秘书发来消息,告诉裴洛已经预约好了医生。 裴洛把手机放在一旁,轻着脚步声走过去。 方润本来快要闭上的眼睛因为轻微的声响又要睁开。 裴洛抬手,帮她捂住眼睛:“睡吧,小润该休息一下了。” 好似某种神奇的魔法,方润没有继续阻止自己想要入眠的生理冲动,她呼吸逐渐变得绵长沉稳。 怕弄醒她,裴洛没有把她抱到卧室,而是转身去拿了条毯子回来。 只是离开这么一小会儿,方润眉心便皱起,隐约有要醒来的预兆。 裴洛连忙把毯子盖在她身上,握住方润的手,和对方十指相扣。 方润眉心慢慢舒展开来,靠在裴洛腿边再度陷入好眠。 一连几天,方润都是这样浑浑噩噩度日。 裴洛选择居家办公,方便照顾她。 直到要去和心理医生面会的那天,方润精神才好了不少,乖乖跟着裴洛出门。 她知道自己出了问题,也没有讳疾忌医,而是选择直面问题。 或许是那一场大哭让她对裴洛完全放松了警惕,给对方真正踏入自己领域的许可证。 她没有强迫自己在裴洛勉强必须乖巧,也不愿在对方面前伪装自己。 方润确实又有抑郁的征兆,不过还好,发现得及时,配合药物以及疏导,总不至于太糟糕。 对于这个结果,方润还算满意。 之前她也是这样,但那时没有裴洛在身边陪伴,她又怕方母压力太大,所以很多事都没有完全解决。 现在就很好,她有裴洛,她什么也不怕了。 一个周很快便过去了,芳姐打来电话,询问方润情况如何。 这次是方润接通的电话,她告诉对方可以回剧组继续拍戏。 对于这个话题,裴洛不是没有担忧过,也隐晦试探过方润。 方润确实很讨厌娱乐圈的某些规则,但她对表演的喜爱又不是作假,权衡之下,还是决定再试一试。 那位男主演被临时换掉,新来的男主演对方润很客气,没有再出现之前那样的糟糕现象。 方润的生活变得简单起来,白天认认真真拍戏,下戏后和裴洛黏黏糊糊。 她没有再住在酒店,而是搬回了家里,虽说距离远一些,但裴洛坚持每天都要送她去上班,连带着导演也不敢给她安排太早或太晚的戏。 方润怕对方敢怒不敢言,裴洛倒是云淡风轻,转身以个人名义投资了两千万。 资金到位,哪怕平时总是沉浸在艺术的世界里,导演也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方润不免感叹,钞能力果然伟大。 她们的日常好像变得平淡起来。 裴洛的水仙花败了,方润把枯萎的花朵埋进土里,小声许下来年的再见。 两人养了一只小猫,猫咪黏人又喜欢撒娇,总是嗲着嗓音往方润身上扑。 方润头发又长了些,她剪下一小缕,和裴洛的绑在一起,放进亲手缝的小荷包里,压在睡觉的枕头底下。 偶尔裴洛会做饭,但她的技能点好像都用在了事业上,以至于总是蛋挞焦了或者鸡蛋糊了。 方润笑言,果然总裁都是不能进厨房的。 惹得裴洛捏她痒痒肉以作惩罚。 时间匆匆,方润的戏份杀青了。 真正离开剧组的那一天,方润心里没来由有些释然。 她把自己代入了角色,完完整整陪对方走了这一段路,现在脱离出来凝视过去的种种,仿佛还是刚开始的模样。 方润总会觉得自己很矫情,但现在她不这么认为。 没人爱的时候是矫情,被爱着的时候叫感性细腻。 她能共情自己所饰演的角色,但也不会再停留在原地,而是开始期待着和下一个角色的相遇。 因为,那将会是新的旅程。 — 新的一学期,贺求漪终于把电影版权弄好,甚至还请了郑寄微和郑随明兄妹两人参与制作。 郑寄微不愧是剧作系有名的才女,短时间内能完成微电影作品的剧本,还能写得颇有个人色彩,被贺求漪邀请继续编写剧本也丝毫不惧,甚至写出好几处令人拍案叫好的高光时刻。 紧锣密鼓准备着,贺求漪自导自演的电影终于在五月份正式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