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叶青洲边吻着,又呢喃道,“今夜,就从最简单的几个开始吧。” 罗艽皱眉,显是不认同。“今天可不是什么生辰日。” “我是叶长老。”叶青洲又道,“九州人皆知,这剑阁的叶长老……是最不讲道理的。” 罗艽隐约叹了口气。 “那想必,我们叶长老……”终又抬眼,罗艽缓声道,“也不会只满足于最简单的那几个招式吧?” 她对着叶青洲耳语,“届时,可别又求饶中止。” 便是月色风台,情人幔帐,几声嘤呢落入沉醉的风中。 情浓时,叶青洲只迷迷糊糊地想,不论百年前,或百年后,世人都说师姐是一阵不束的风,一轮高洁的月。 可如今,这风月,被她紧紧抱在身前,捉在手中。 正如叶青洲不喜欢这个世间,但因为罗艽,她会不由自主地爱上这些人间风物—— 然,对来去如月皎洁,如风自在的罗艽而言。 她亦会为了叶青洲而停留,长长久久。 第113章 番外二 交织 ◎金缕衣·欲◎ 今日午时, 叶青洲长老,正式记恨学子霁明净。 便是彼时,这悬壶云游的清都小医仙往叶青洲与罗艽的石榴小筑一荡,谈笑几句, 习惯似的拿出绣帕, 抬手探了探叶青洲的脉—— “啊……叶长老,您有点儿虚啊。” “……虚?” 叶青洲愕然。 罗艽在旁边听得快要笑倒去桌下。 岂料霁明净也朝她掷去一眼, “叶长老这副模样, 你能好到哪儿去?” 霁明净向她们正色道:“床丨第之事,都克制一点儿。” 又小声喃喃, “可别让我见到第一对因情丨事而死的修道者!” 叶青洲气得牙痒痒,罗艽却笑得快受不了。 便是霁明净抬手推回药箱时,忽而眼尖地瞧见书柜里一本小册。“天呢,金缕衣!——叶长老, 你真的不能再看这些东西了!” 叶青洲捏着拳头, 不说话。 觉出叶青洲送客意, 霁明净与她们再扯几句家常,便一挥手,道了别。 霁明净走得没影儿了, 叶青洲仍追着罗艽喃喃, “不克制吗?我们不克制吗?师姐, 我们不要太温柔、太克制哦。……” 天色隐约阴了,罗艽一抬手, 便是些许细碎雨滴。 石榴小筑里, 尘芳生凉, 那片荷花池塘亦簌簌迎了风。 罗艽望向屋檐的小木舟, 却没踩上去, 只是陡然停了步。“阿洲。”她忽而出声,“你为什么要看《金缕衣》?” “嗯?”叶青洲眨眨眼,思忖一息,便来握罗艽的手。 “百年前,我就是翻了这些书才越看越怕,想着要去石窟找师姐的。” “百年前的书,你现在还收着。”罗艽忽觉几分好笑,“阿洲总不至于怀念漠江。那不会是……怀念那次石窟情丨事吧?” “对、对呀——缘何不能怀念石窟呢?”叶青洲瞪大眼,“那是我第一次……” 她匆匆瞥一眼罗艽,又低了头,语气却十分认真。“师姐不依不饶的,虽然很凶,但我也是喜欢的。” “师姐很暴躁,也怪疼的……可总是会有些怀念。毕竟,毕竟,是我与师姐的……初次啊。” 罗艽本要玩味似的一挑眉,打趣几句,却不知是想到什么,忽而开始道歉。“抱歉。” “嗯?”叶青洲犹疑一愣。 “阿洲,你或许记不得了,但……”罗艽于是道,“石窟那次,何止暴躁呢?我隐约记得,我甚至还掐了你,是吗?” 叶青洲眨眨眼。 “记得的。”她道,“我只道是金缕衣在作祟,便没多想。” “……不是金缕衣。” 罗艽却道,“彼时,我……我太害怕了。” 什么意思? 叶青洲闻言,明显有些糊涂。 夏日清雨是此刻开始滂沛,落得汹涌,好似雪白的银河瀑布。 罗艽移了步,坐进清荷湖缘,屋檐下的木舟。 她向叶青洲伸了手;叶青洲顺势与她坐去同一处。 木舟微微晃动,顷刻静止。 舟上,罗艽垂下眸,“当时发生了许多事,如今想来有些难以启齿。便不知该怎么说。” “我……”叶青洲咬着下唇,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以听吗?师姐愿意说的话……” “当然可以。” 叶青洲的请求,罗艽鲜少不应。 可便是这简简单单的一声应答,居然让罗艽有些恍惚了。 该从何处讲呢? 三清山后山的白虬,三清道人的幻心术…… 可思绪云涌,却只是落去漠江城,东风夜放花千树的麒麟朱雀—— 那时的陆离辛还真是威风,靠着那些蛊毒,将许多人困在身侧。 未必多钟情鹰隼,陆离辛只是钟爱熬鹰的过程。 罗艽是其中最烈最不驯从的一只鹰。 罗刹宫翡翠阁,陆离辛以金缕衣牵着罗艽的神脉,笑嘻嘻地道,“阿艽,可别这么要死不活。我又没亏待你。” 是罗艽抄起桌边茶水与胭脂,掀去陆离辛发顶。 即便头顶淋了茶水,陆离辛仍自在怡然。 她将长发随意地一拢,屏退侍者,笑着推了罗艽的肩,再对她道,“说来,阿艽。” 那把兰花折扇在空中一耍,陆离辛不疾不徐靠近,伸手,指尖抚过罗艽面颊,“我最近钻研了点儿你们的幻心术……可以将我幻化成你最钟情的人。” 罗艽未应,却退无可退。 她靠上翡翠阁楼冰冷的壁。 面前,陆离辛抬了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直视。“好阿艽,”陆离辛优哉游哉一笑,“瞧我一眼——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