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半句话,那一晚的画面、当时的感觉齐齐涌上。叶竹漪挪了挪腿,不知何时沁出了一层薄汗,她忽然想起那一天,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鼓动出怎样悸动的节奏。 “来聊聊,我什么问题?”叶竹漪明知故问。 羞耻感从蜷缩的脚趾蹿到天灵盖,秦至臻舔了舔唇和她周旋,“是你自己戛然而止不继续的。” 她作势要背过身去,可还没完全转过身,笼过一片阴影。 “那我现在可以继续了么?” 叶竹漪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猝不及防,秦至臻懵了一瞬,而后反应过来了,她双手都覆在了脸上,掌心下的脸是烫的,耳朵也在发热,甚至全身的温度都是持续涨高。 可抚过额头扣着她手腕从脸上移开的手是凉的,落在唇瓣上的柔软也是凉的。 只有那漂亮的琥珀瞳底,是热的。 秦至臻抿了抿唇,“可以……” 平日里清冽的嗓音染上念想,别具一番诱惑力,挑断了叶竹漪所有隐忍克制的弦。 她想也许没有那些事,如果臻臻没有忘记她,可能她们早已经在一起,早已经尝试。 叶竹漪手撑在两侧支起身,望进秦至臻乌黑如黑曜石的眼里,“臻臻,我可以吻你么?” 秦至臻之前还觉得自己就像赶鸭子上架似的,有一种她在强迫着叶竹漪与她再更亲密一些的感觉。 可叶竹漪这问话一出口,这种感觉顿时烟消云散。并不是只有她一厢情愿而已。 秦至臻心里淌过暖流。叶竹漪的声音太温柔了,她想没人能拒绝对象这样柔声细语又十分尊重对方的请求。 厚脸皮已经被耗尽了,秦至臻难得觉得羞赧,回答不出她想说的答案。 她双手勾住叶竹漪的后脖颈,抬了抬下脸,亲了亲叶竹漪,作为应答。 乌黑的夜幕上一簇簇烟花绚烂地绽放,火花四溅,融在冷凉的空气中。 小夜灯的光亮让一切的景象都变得虚幻起来。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先把小蘑菇的灯关上。” 叶竹漪抬起头看她,秦至臻冷淡疏离的眉眼在暖光下被晕染上不一样的色彩,青涩的,温柔的,和平日里清冽冷淡的秦至臻像又不像,她舍不得挪开眼。 秦至臻经不住她一瞬不瞬地看着,抬手遮住了她的眼,又提醒了一次:“关灯。” 叶竹漪拒绝:“不要。” 秦至臻递了她一个白眼,转头准备自己把小夜灯关上。 “臻臻,这不公平。”叶竹漪制止道。 “什么?”秦至臻不太明白。 叶竹漪声音低哑地为她解惑:“今天拍戏的时候,你也看了我。” 在戏里,那时候,叶竹漪的一个眼神,一个挑眉都风情万种,她分毫不落地看在了眼里。当时还满满都是剧里崩溃痛苦的情绪,如今再提,再回想,却有不一样的感受。 秦至臻轻叹一声,妥协了。 ˉ 同一时间的另一房间里,连蓉将缀着红豆的双皮奶和一笼蟹黄汤包递到穆望泞面前,穆望泞眨了眨眼,“这么晚吃这个,会胖。” “得了吧,瘦子说会胖,天打雷劈。爱吃不吃,不吃我吃。” 连蓉不管穆望泞了,自己开了甜品上的盖子,“冬日里最适合吃红豆甜品了。”她舀起一勺轻咬住双皮奶上的小赤豆,含在口中轻嘬了两下,细细研磨,再慢条斯理地尝一口软嫩的双皮奶。在品尝甜点这方面她倒是格外地有耐心。 穆望泞觉得好笑,托着下颌看她红唇阖动,眸光微黯。 吃完双皮奶,连蓉拆开外包装拿出筷子,夹了个汤包到嘴边,轻轻地咬开上层的面皮,里面的汤汁流了出来,她嘟着红唇着将汁液吸裹进嘴里,最后意犹未尽地又舔了舔皮上残留的肉汁。 转头看向穆望泞:“你真不吃啊?” 穆望泞摇头。 “当演员真辛苦。”连蓉感慨,“连味都不能尝。” 穆望泞抬起手在她唇边抹了一下,连蓉不明所以地抬眼看过去,眼睁睁看着穆望泞舔了舔手指。 “尝过了,味还不错。” “……”连蓉瞪大了眼睛,心跳乱的不像话。 烟花怦然炸开在夜幕之上,一侧是连蓉怦然的心跳,一侧是秦至臻交织的复杂感。 眼角有湿凉的泪水滑过,秦至臻嗓音沙哑,“十一……” 叶竹漪:“我在。” 秦至臻声音里明显的哭腔让叶竹漪整颗心都揪了起来,她抬首看见秦至臻满脸的泪,慌了神。 “怎么哭了?”叶竹漪手足无措地擦拭着秦至臻眼角的泪,将人揽进怀里,柔声哄着。 秦至臻解释不了为什么她会哭,她埋首在叶竹漪怀里,缓了一会儿,等再没了想哭的冲动,她才闷闷地回答:“就是想哭了……” 叶竹漪揉着她的头哄着她。片刻后,秦至臻却听见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秦至臻抬起头冷冷地盯着叶竹漪看,用眼神威胁,叶竹漪会意连忙收敛了笑容。秦至臻还是有点羞恼,凑过去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叶竹漪。 叶竹漪嘶了一声,痛感提醒着她这一切都不是做梦,她眼底笑意荡漾。 秦至臻盯着她染着笑意的眉眼,蹭了蹭她的鼻梁,“有这么开心么?” “嗯。”叶竹漪目光放柔,轻啄了一口,“还没有梦醒。” 秦至臻心像被戳了一下,酸软酸软的,她揽过叶竹漪的肩背,加深了这个吻。 许多年她藏在深处不敢言说无处言说的感情再这一刻浓郁到极点,叶竹漪揉了揉秦至臻的柔软的发,轻吻了吻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