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拍大腿,“你这话说的,这四周八乡的都盖了新房子,我能不着急?再说,我这不也是支持你的新农村建设嘛。” 小马抓了抓脑袋,“那我谢谢你啦。” 男人一看这四周,察觉到问题,脸色一变,“哎呀,这是哪个杀千刀的?砍这么多树!” “是啊,没抓到人。”小马叹了口气。 男人上前一步,“可要我去村里帮你喊人?” 一想到可能打草惊蛇,小马赶紧摇手,“不要不要了,李叔你别去村里说了,到时候村头阿婆几个又该心疼。” 村口几个阿婆年纪大了,对村里一草一木都有感情,之前听说村口那株古树生病都要流上几天眼泪。 “知道知道,啧啧啧,这都几十年的树,这些生儿子没屁眼的家伙。”男人语言粗俗,但是能看出来对这种行为嗤之以鼻。 小马害怕男人接下来会说出更粗俗的词语,连忙结束对话,“额,呵呵,李叔你要忙先过去吧,我们歇会。” “成,那我先走了,下雨路滑,你们几个?老师是吧,注意脚下。” “谢谢大叔。”大家纷纷鞠躬和男人告别。 可是,他身后的驴,似乎并不想走,任凭男人怎么拽,怎么扯,纹丝不动。 “拽不走你了还!你这畜生!跟我犟!今晚不给你饭吃!”一鞭子抽在驴的屁股上,疼得它左右跳脚,但就是不往前一步。 男人显然失了面子,挥动手里的皮鞭。 “你走不走,你不走你别挡道!”小马立刻让到一边,男人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第一头驴挡着后面,“哦,不是说你们,不是说你们。” 男人撸了袖子,誓要和它一决胜负了,“嘿!我真是奇了怪了!你走不走!走不走!走不走!” 辫子不停地抽打,夏枳挽着宋知的手不自觉收紧。 杭澈也忍不住上前。 “大叔,你让我试试吧?”突然,宋知走上前来。 众人表示不解,男人看着她越来越近,眼睛挂在她身上纹丝不动,这样的眼神让杭澈很不舒服。 她跟着上前,挤到了驴的面前,“让一下。” 男人被推了出去。 宋知伸手摸了摸领头的驴,它居然开始抽泣,一下一下的,宋知惊奇地看了看杭澈,又顺了它几下,然后像变魔法一样从卫衣前面的大口袋掏出一根细长的胡萝卜。 杭澈: 小马: 夏枳: “早上洗碗的时候校长给的,说是自己家地种的,你又不爱吃,我就放口袋里,差点忘了。”宋知一边解释,一边把胡萝卜递到驴的嘴边。 它先是闻了闻,然后甩出大舌头舔了舔,嘴皮一抬,咬下一口,哼哧哼哧吃了起来。 宋知一只手拿着胡萝卜,一只手继续抚摸它,“乖,吃慢点。” 看它吃得狼吞虎咽的,杭澈忍不住问:“早上没喂吃的吗?” 老李直接借了驴就去了镇山,他哪里知道这些驴吃了没,再说对他来说几头牲畜,吃不吃重要吗? “不知道啊,应该吃过了吧。”老李不在意。 杭澈手一指,“这些东西少说有100斤了吧。” “咋?驴不驮东西干啥?”男人莫名其妙。 “那也要适可而止吧。” 很明显,对这个成语男人不甚理解,“啥?适啥?” 杭澈耐心解释,“就是,你要给他吃饱了,才能让他干活吧,背不动你让他背他能走吗?” 这下听明白了,合着一个小姑娘还敢教训长辈? “你这姑娘有毛病吧,我管他背不背得动,他不背我背?我背它嘛?!” 呸了一声,“真有毛病!” 杭澈不想和他继续争论下去,走过去拿了书包,拉开拉链打开夹层,抽了两张红色的百元走过来递给男人。 小马也蒙了问:“你干啥?” “晚上给他们买胡萝卜!” 男人一副见了鬼的模样,不过下一秒立马又像见了财神爷,一把抢过钞票,对着天空看真伪。 宋知皱着眉,看了眼见钱眼开的男人,低声问:“你还带了纸币?” “童年给我装的,怕山区不能手机支付。”杭澈解释。 男人拽着两张红色钞票,对这意外收获很是激动,“诶呀,真给我啦?” 杭澈转身,一脸严肃,“不是给你的,是给它们的。” 男人看了眼驴,“哦哦哦,好好好,买胡萝卜,买胡萝卜!”咸注富 这下他伸手一拽,驴肉果然跟着走了,男人乐呵呵冲小马挥手,一人四头驴缓缓离开他们的视线。 杭澈心里不是滋味,哪天背不动了,它们生命是不是也到了尽头,哪儿有公平可言呢。 看山跑死马,小山丘看起来不高,要真翻过去,也得花上个大半天。 几人走走停停,终于在太阳落山前到了村口,正碰上村口的一群阿婆搬着板凳背着手回家。 “小马回来啦?” “哎哟,这是哪里来的俊丫头?” “老师啊?了不起了不起。” “小马你带人家在村里逛逛啊。” “那个屁股大。” ... 好客,热情,友善,这是她们的第一印象。 天黑得很快,幸好她们穿过村口的小路进了村子,村口有一家屋子门口摆着红色的绸布照着的灯箱,下面用石头压着,上面写着:孙姐餐馆。 想必这就是马小燃说的村里唯一的餐馆了,四人早已饥肠辘辘,小马招呼她们赶紧。 这是村民自己的房子改的饭店,屋子的大厅摆着六张折叠木桌,摇摇晃晃,下面的金属支撑不太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