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言义军风樯阵马,舒沧驻马而立,披风猎猎作响,言子清戴上镣铐,槛车内闭目而坐,禁军整装待发,只等这位殿前都指挥使一声令下。 “Cut!九声,杭澈,你们过来一下。”陈庆向不远处的演员招了招手。 杭澈此刻已经褪去了战甲,只着红色内里长衫,童年抱着羽绒服上来给她披上,秦九声本就披着大氅,十分保暖。 他凑上来朝陈庆使了个颜色,陈庆拿着剧本看了眼,“这一段,舒濯缨的台词是不是太少了一点?” 童年目瞪口呆,这一段台词还少?陈导是不是眼瞎了? 当然她只敢在心里吐槽。 徐图吃了一半摆手,实在没什么食欲,冰冷的药水流进身体里,她整个人都透着寒气,围着小太阳裹着军大衣还哆嗦。 宋知体贴地给她冲了热水袋,要泡了一杯热茶放在她手边。 忽然,一年轻女孩冲到车门口大喊,“徐导,你快去看看,杭老师和陈导吵起来了。” “什么?!”车内两人异口同声。 女孩跑得气喘吁吁,脸色苍白,“秦九声要加戏,陈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杭老师不让,他们就在片场吵起来了!” 徐图起身,热水袋从身上滑落,“我马上过去。” 宋知眼疾手快,一把把她按回椅子上指了指吊瓶,“你别去了,我去吧,你这还高烧着呢。” “那可是我的女主角,快快快拔针拔针。” 徐图冲旁边的跟组护士喊。 片场,陈庆一手叉着腰,一手卷着剧本,态度强硬且不满,“杭澈,你都是女主了,给九声加两句台词怎么了?就这么小心眼? ” “我是不是小心眼,您应该明白的。”杭澈情绪稳定,言语冷静,“这里加戏并不合适。” 秦九声裹着大氅一脸委屈,“杭老师,我知道你现在事业如日中天,但也没必要抢配角的戏吧,我也是为了这个角色的完整度才提加台词的啊。 ” 杭澈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陈庆冷哼一声,“几年不见,你还真是不一样了,这是记仇了是吧?” 杭澈微微皱眉,“您想多了,没那个必要。” “你!” 陈庆气得脸红脖子粗。 鹿书林也得到消息,第一时间从休息区赶来,小声提出意见,“陈导,我觉得这里确实不太适合加…… ” 陈庆转身怒吼,“轮得到你一个拍电视剧的说话吗?” 鹿书林被吓得往后一退,几乎跌倒,幸好被身后的路文文扶住,她再欲上前,路文文抓着她的袖子摇头示意别掺和。 陈庆旧事重提,“你不要以为你拍了景歌的《燕归巢》,过去罢演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了!当初因为你给剧组造成多大的损失你不是不知道,现在怎么好意思和我争论拍戏的问题?” “罢演是罢演,《燕归巢》是《燕归巢》,现在是现在,我只是就事论事。 ”杭澈面无表情。 “就事论事?你好大的谱啊。 ” 陈庆气极反笑,脸色铁青。 本身今天就是群演戏,周围不远处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窃窃私语。 “杭老师! ”熟悉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杭澈回头,眉头微蹙,“知知。” 童年立刻上前拉过救星。 宋知和她对视一眼,眼神坚定,“嗯。” “你又是什么人?” 陈庆上下打量了这位年轻姑娘,满眼不屑。 宋知态度不卑不亢,“我是什么人不劳您费心,听说您想改剧本?” 有意思,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喽啰敢这么和自己说话,陈庆冷笑一声,“怎么,你有意见?” “很抱歉徐导,我记得当初签合同的时候,我们有特别注明,剧本以签约时候为准,如果需要修改必须经过演员本人同意,对吧? ”宋知对着身后姗姗来迟的徐图说道。 徐图刚到,还没弄清楚状况,“嗯?” 宋知目光微敛,锐利一刀。 徐图立刻收到信息,煞有介事想了想,面色严肃,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嗯,嗯,是有这么一条。 ” “所以,陈导秦老师,你们当然可以改,大可以随便改,把秦老师捧成主角儿都行。 ”宋知转身看向陈庆和秦九声。 她甚至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把对方的司马昭之心直接摊开来。 秦九声卖面对宋知锐利的目光心里有些怵,也许是心虚,也许是对法律德惧怕,总之,气场顿时减弱。 “你是她经纪人?我怎么没听过。”陈庆脸色越发难看,言语警告,“都是一个圈子的,年纪轻轻这么嚣张可不好。” 秦九声在一旁小声提醒,“陈叔,她是律师。” 陈庆瞥了秦九声一眼,沉默不说话了,看来,是遇到硬茬了。 “我们可以根据合约进行解约,并且还会要求剧组的赔偿,赔偿杭老师的误工费和精神损失费。”宋知见机行事,她故意不接话,只是装作不熟的样子对徐图说,“你们觉得如何呢?” 徐图配合着惊慌失措,连连摆手,“解约?这可万万使不得!这哪儿能解约呢!” “你……”陈庆气得手抖,指着宋知又无可奈何。 如今项目的投入不算,只是宣发就已经烧了不少钱,要真是因为这点小事解约,对剧组来说无疑是得不偿失的,而杭澈她是真的罢演过,如今又有了经纪公司和律师撑腰,再来一次不是不可能。 秦九声上前一步,极其嚣张挑衅道“你说赔就赔啊,你算什么东西?!” “秦九声!”陈庆在他身后喝止。 宋知正愁没找他算账,她也上前一步,仰着脑袋,目光如炬,“秦九声,我记得当初《钢琴家的黑夜》剧组供电器烧坏的事情,你也在现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