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澈在化妆镜里看了眼身后,童年则坐在她旁边一脸好奇悄悄说:“老板,有人偷东西啊!” 杭澈眉头微蹙,自己卸下耳坠放进桌上蓝色的首饰盒里,然后温和地阻止童年的揣测,“别这样说,事情还不清楚。” 童年轻声哦了一句,继续看戏。 “赶紧自己交出来,不然一会搜出来大家都难堪!”负责人对着几个化妆师严厉地呵斥。 剧组的化妆间和剧场还有电视台不一样,都是临时搭建,并不会特意安装摄像头,这件事要真查起来,也没有那么容易,先不说剧组群演有多少,只是现场工作人员也有七八十号。 “都不说是吧?那我就叫导演了?”钟佳的助理看着一排低着头的工作人员没了耐心。 “姐!姐,别啊,别喊导演,你这一喊导演,我这工作就丢了。”负责人忙上前好言相劝。 助理则有些得理不饶人,冲着一脸哀求的负责人埋怨,“那你倒是给我们找到项链啊,我们都陪你在这耗了半小时了。” 负责人陷入两难,如果当众搜员工的身,先不说是否违法,大家都是女孩,当众被羞辱,谁的自尊都受不了,而这些人都是她带的,所以刚才先发制人对她们态度强硬。 见负责人不再说话,身后几人依偎着都快哭出来。一直坐着没说话的钟佳拍了拍助理的手臂,助理随即后退了一步,她站起来看着垂首害怕的工作人员,语气柔和地说:“一个月来大家一直相处得挺愉快的,今天本来是个好日子,谁也不想最后闹得难看,要么大家再想想,下午都有哪些人来过这个化妆间。” 其中一个年轻女员工小心翼翼开口,“这个化妆间都是给主演用的,今天除了您和杭老师。”她特意看了看杭澈的方向,童年瞪大眼睛,吓得她立马转移视线接着小声说,“还有蒋老师用过。” 钟佳笑了声,态度不明,“杭老师上午和下午都和我一起拍戏呢。” 童年一仰头,对那群化妆师翻了个白眼,心里愤愤不平,就是,和我们老板有什么关系! 另一个女员工接着说,“蒋老师上午拍完就回来卸妆了,然后...” 负责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女员工不敢再说话。 钟家的助理可不会放过蛛丝马迹,她走到女孩面前,语气阴冷,“然后什么?” 女孩害怕忤逆负责人,更害怕就站在自己面前的大腕助理,一时间说不出话。 “我问你然后什么!” 女孩吓得闭着眼睛往身边人旁瑟缩,最后一咬牙,“然后换衣服的时候,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负责人无奈地看着自己手下的员工,女孩心虚地低下了头。 钟佳助理心满意足地露出了笑容,摊开手看着大家,“那这么说,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间化妆室待过咯?” 童年吃惊地拽了拽杭澈的衣角,不可思议,杭澈放在腿上的手指不自觉收紧。 剧组的化妆间一般都是临时搭建,不像电视台会安置摄像头,事情真相犹未可知,却凭三言两句就在背后把不在场的蒋莹定了罪。 哪怕根本没有证据。 “怎么也是个明星,应该不会吧。”钟佳露出质疑的表情。 助理跨到她身边,“钟姐,你就是心肠太软,也许是之前拍戏NG她心怀怨恨呢!” 众人想起了那几巴掌,忽然觉得合理起来,“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没想到看起来人畜无害的。” “我听说她家境不好,可能从小就有这不干不净的习惯。” “除了她还有谁?总不能是杭老师和钟老师自己吧!” 一旦锁定蒋莹,她们一人一句就能脱离自己的嫌疑。 助理对于这个答案看来十分满意,指着其中一个胆小怕事的女孩,“去,把蒋莹叫过来。” 今晚钟佳杀青会,大家正在准备,因而蒋莹上午拍完戏就留在片场看剧本,有时候偶尔也和剧组的人唠嗑,她性格好,和谁都能说上两句,现在还在片场帮忙。 女孩脚像钉了钉子,低着头用眼睛瞅自己的上司,事已至此,负责人也无话可说,只能叹了一口气一挥手,女孩便出门去寻嫌疑人。 杭澈从镜子里看着她们每一个人的表情,女孩们有幸灾乐祸,有洗清嫌疑如释重负,负责人一脸愁云,钟佳助理则志在必得样子。 她的眼神就这样和钟佳的对上,她依然笑得妩媚,但天生敏感的杭澈还是从她的眼神里察觉出一丝玩味。 为什么她们那么笃定?为什么好像一切都在她们的计划之中一样?为什么? 童年觉得气氛十分诡异,这个时候她和杭澈在这里显得尤为尴尬,莫名其妙成了见证者,但杭澈还等着卸妆换衣服,这一屋子的人等着解决眼前事,童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干脆躺平,看看事态走向吧。 门被推开,蒋莹脸上还挂着笑,明显领路的女孩并没有告诉她原委,迎着众人目光,领路的女孩轻掩了她身后的门。 蒋莹这才发现气氛不对,所有人都不说话,尤其是化妆的几个女孩低着头不敢看她,钟佳还是那副慵懒的样子坐在化妆椅上看着美甲,身旁的助理对她虎视眈眈,杭澈则背对着她,因为角度问题,看不见她的脸。 面对此情此景,换做谁心里都会有些打怵,蒋莹继续赔着笑脸,“怎么了?听说钟老师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助理冲负责人使了眼色,负责人颇为勉强地走上前,小声告诉她,“钟老师的项链丢了。” 蒋莹此刻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是重复了一句,“项链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