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脸阴鹫,看着眼前苟延残喘的恩师,变态地索问着,“师父,你想不想吃药?” 空气越来越稀薄,心脏锥心地疼,司鹤洁竭力发出声音,“秦......泰。” “所以,现在,你的好徒弟呢,杨麟呢?杭澈呢?怎么不来救你啊?”男人咬牙切齿着,“你还不是得靠我?” 司鹤洁手死死拽着胸口的衣服,脸色已然青紫,额边的青筋随时都会爆裂。 看她如此痛苦,秦泰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他压低声音,“求我,求我我就把药给你。” 眼眶整个爆红,司鹤洁断断续续发出声音,“我......就是死,也绝不会....绝不会求你。” 这句话彻底惹怒了秦泰,他一只手拽起司鹤洁的衣领往后一推,司鹤洁被迫翻身躺倒在地,浑身抽搐几下,渐渐不再动弹。 秦泰观察到对方一动不动,大事不好,他手指颤颤巍巍凑到老师鼻息前,竟真的没了呼吸,他往后重重跌坐在地,脑子也瞬间清醒过来。 男人咽了口口水,爬起来夺门而出。 那身影消失在昏暗的胡同尽头,秦泰扯了扯衣领加大油门奔驰在高架上,蓝致华的电话响起,他吓了一跳按下车载接听。 “秦大导演,你是要让制片人和投资人等你的大驾么?” “蓝,蓝总,出,出事了。”秦泰额头惊出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秦泰和蓝致华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这些年两人一起干的那些龌龊事,五十步百步没什么区别。 等他断断续续把事情交代后,蓝致华第一时间关心的是,“你确定人没呼吸了吗?” 秦泰死死地握着方向盘,四肢冰冷,喉间堵塞,“我....我也不清楚。” 电话那头传来不满的指责,“你啊你啊!成天只会惹麻烦!” 城市的光影透过挡风玻璃在秦泰脸上迅速划过,他目光直视前方,身子却往中控屏幕上那个电话号码靠,“华哥,你不能不管我啊,我,我还要给公司拍电影呢,我要是被抓了,一切就完了。” “慌什么!”蓝致华打断她。 电话那一头,男人深深抽了一口雪茄看着窗外,烟雾笼罩着他的背影。 “既然杭澈选择和我们作对,比起直接除去她,二桃杀三士,不是更有趣么?” 杭澈接到常佩琴电话时,手机直接重重砸在了地上,宋知见她反常上前询问才得知司鹤洁正在医院抢救的事。 两人来不及收拾,随便拿起外套跑出小区随便拦了一辆车,杭澈连帽子口罩都没来得及戴。 出租车司机觉得她面熟,一直透过后视镜看两人,杭澈望着窗外一言不发,神色凝重,宋知抓着她的手,“一定会没事的。” 抢救室门口,常佩琴坐在冰冷的椅子上一言不发,她的同事正在里面竭尽全力地努力着。 宋知和杭澈一路奔跑,不时吸引了病人的注意和窃窃私语,但她们无暇于此。 走廊转折,二人冲了过来,刘阿姨一见她们立刻起身,宋知上前抓着刘阿姨的手急切询问道,“怎么回事?” “我出去买菜,回来就看见老太太摔倒在地上。”刘阿姨内疚得眼眶都红了,一边说一边抹着眼泪,“都怪我,我应该早点回来的。” 常佩琴躬着身子,双手撑着膝盖扶着额头,“不怪你刘阿姨,妈年纪大了,身体也一直不好。” 杭澈脸上挂着虚汗后退一步靠在墙上,宋知回头第一次看到她六神无主的模样。 几人沉默着,每一次只要有一丁点动静,杭澈就会条件反射地冲过去。先住富 “医生,里面的病人怎么样?”宋知上前替杭澈开口。 “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 刘阿姨拜托着,“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她。” “我们会尽力的。” 一次次期望着,一次次失望着。 杭澈坐在地上靠着墙壁,像一座雕塑,一动不动。 最终,医生出来让家属节哀,无能为力,回天乏术。 杭澈瞬间耳鸣,咬着唇低着头,肩膀不受控制地耸动着,浑身颤抖却依然倔强地不愿意放肆哭出来。 司鹤洁被推到重症监护室,挺不挺得过就看今晚了,几人在病房守着,常佩琴坐在床边看着仪器一言不发。 空气中只有消毒水的味道。 杭澈不敢上前,只是站在门边靠着门板,宋知陪在她身边。 夜里,司鹤洁突然回光返照,眼眸微微颤动,杭澈脚被钉在原地,不敢靠近。 刘阿姨去喊一声,杭澈移到门边靠着墙,常佩琴起身附到司鹤洁脸庞,听见她在喊一个的名字。 常佩琴双目赤红,回头冲杭澈哽咽开口,“清清,她在叫你。” 杭澈腿有千斤重,不知道怎么移动到床边的,四肢不是自己的了,手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巨大的痛楚麻痹了她的理智。 她紧紧抓着司鹤洁的手,几乎跪在床边,趴着贴近司鹤洁。 微弱的声音穿过氧气面罩,“清清......” “老师,老师,我在,我是清清。” “不要......” “自苦啊。” 呼吸机曲线趋于平坦,不再有起伏,我们到这个世界上,归根到底,都是要自己一个人的。 伴随着耳鸣,常佩琴扑了上去,“妈!” 杭澈起身完全失去了理智,语言系统也混乱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想说什么,只是断断续续地哀求着,“老师!老师,老师.......”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不演戏了,什么都不要了......” “你打我,打我骂我都可以,我错了,求你,求你不要走,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