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可怜可悲! 梁琪一愣,正准备反驳。 但宋知一旦开口哪还有梁琪反驳的气口,“比起虚张声势的较量,承认无法掩盖的自卑对你来说难如登天。但不是所有人都活在你的假定里,靠臆想和揣测以己度人来虚设别人对你的伤害。也许正是这些恨意推着你不停地往前走,最终化为执念裹挟你的人生,才至于此。可是走错了路还可以回到过去吗?” “回到...过去?”喃喃自语后梁琪忽然清醒,她比任何人都想回到过去,回到光芒四射的过去。 杭澈一向不喜欢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宋知不一样,她最讨厌不公不义,睚眦必报。 宋知盖下笔记本准备起身,“你就留在阴沟里腐烂吧。” 见她要走,梁琪忙换了一副嘴脸拼命哀求道,“我愿意用我的余生来赔偿,你们要多少钱?我出去可以借到的,你们开个价?”不愧是视后,如果梁琪一开始就这样声泪俱下,宋知真的有可能被骗过,“求求你,原谅我这一次。你们要怎样才能签谅解书?!” “怎样?”宋知冷笑一声,“坐牢咯。” 梁琪立刻暴怒,激动地尖叫呼喊,“不可以~我不可以坐牢!坐牢就全毁了!全毁了!” 宋知完全不理会她的歇斯底里,只是在打开门的时候想起了什么回头说,“你有句话说得挺对,你运气确实不好,如果今天坐在这里的是她,也许会放过你。” 没有什么比这更诛心的话了,说完宋知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地离开,身后梁琪的哭喊声响彻整栋建筑。 “你回来!你别走!回来!你们要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们,我不可以坐牢……” 出了派出所,宋知走在对面的白色围墙人行道上,她无意间回眸,原本有一幅色彩艳丽的喷绘,被喷上了大大的叉叉。 前面一位小朋友拉着妈妈的手指着墙面问,“妈妈,那几个涂鸦的人为什么要在图上乱涂乱画啊!” 妈妈蹲下来摸了摸她的脑袋,“因为那幅画太好看了,太耀眼了。” 只有抹黑才能减少有些人的自卑和无能。 忽然间,宋知如释重负地笑了。 洵有情兮,而无望兮(12) 童年坐在病床旁边心虚地不敢看杭澈,如果老板知道自己把住院地址告诉了宋知,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童年?童年?” “啊?”童年从发呆中缓过神来。 杭澈无奈地问,“你在想什么?” “哦,我我我...”童年随便扯了个理由,“来月经!我肚子疼。” 肚子疼和心不在焉有关系吗? 桌上的手机振动起来,童年心想这是哪位观世音解救自己呢,她拿过手机举给杭澈看了一眼,杭澈不太方便接听,“开外放吧。” 下一秒杭澈就后悔了。 “明天回北京,给你挂了这边骨科同事的号。”电话里传来常佩琴的命令,简短干脆。 一旁的蒋莹吓得一愣,手里的苹果差点给削到地上去了。 杭澈有些尴尬,往电话那边靠了靠,“没事的小姨,广州这边也可以。” 伤筋动骨一百天,没等杭澈说完对方立刻反驳,“你要在广州度假吗?我的话不管用了,是吧?” 童年和蒋莹对视一眼,听语气恐怕是家里的家长,不然哪有这么大威力,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杭澈这么害怕,“知道了,明天就回去。” 非得把人绑在身边这孩子才老老实实,对方在电话里顺了口气,语气低沉了些,“老太太也知道了,你自己和她解释吧。” “啊?” “啊什么?逞英雄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女人应了一句别人的招呼,“我还有手术,你自己看着办吧。” “好的,别太辛苦。” 电话挂断后,杭澈脸上阴云密布,童年识趣得很,轻手轻脚捏着手机一角把它拿回桌上继续充电。 “你要回北京吗?”蒋莹递上刚削好的苹果眨着眼睛问。 “一时半会也拍不了了。”杭澈叹了口气,童年,订机票吧。 “啊?”童年一想宋知昨晚刚飞来,她们马上又要飞走,这到底要不要告诉老板宋律师在广州呢? 杭澈右手吊着绷带,左手拿着苹果咬了一口,“你在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 “老板,就是那个,其实,我...”童年正愁不知道如何开口,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宋知挎着包轻轻推门而入,杭澈嘴里正嚼着苹果,这一刻停下了动作,愁容顿时间消散无遗,只见宋知穿着一件宽松奶白色雪纺休闲西装外套,垂感十足,内搭一件芥末黄法式吊带丝绸连衣裙,初夏的气息扑面而来。她踩着一双白色帆布鞋,很好地中和职业感,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周围散落一些碎发,杭澈望着她款款走来,她亦将那人囚于眼眸。 蒋莹起身脸上露出笑容,“宋知姐!” 宋知移开目光和蒋莹打招呼,“你好。”语气淡淡的,随后将手臂上的挎包放在一旁的沙发上走到病床边。 杭澈昨天傍晚出的事,早上就看到了宋知,她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情绪,一样是被惦记被关心被在意,但又有些不一样。 杭澈不由得微微愣神。 “怎么?手没事,脑子不灵光了?”宋知拿过桌上盘子里的刀,又顺手拿了杭澈手里的苹果。 童年抽了条湿巾递给杭澈,杭澈弯了弯唇,对方语气带着些许责备又夹杂着少许心疼。杭澈挺怕疼的,但是舞蹈生耐疼性高,久而久之对痛感的接受度也提高了,而且她受伤的时候,大部分时间也都自己默默消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