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澈膝盖上的手握了握,“怎么玩?” 大家听她开了口顿时来了兴致,沈莘叉着腰异常兴奋,“杭老师都没意见,你们谁反对?” 像是拿了鸡毛令箭一样,她把桌子中间腾了一小块空地,又拿了一瓶喝剩的饮料放在中间,“这样,一会这个瓶子旋转,瓶口转到谁就由上家提问,不愿意回答的话就罚酒一杯,回答之后旋转瓶子问下家,依此类推!” “咱们都是老乡啊,没必要对自己人这么狠,玩这么大吧!”鲍萍萍丢下一根铁签,面前的烤串吃得干干净净。 舒媚反对,“诶!你们地域歧视啊……” 沈莘笑,“哦对,这还有个河北的。” “我们这除了你,都是北京人?”鲍萍萍看了眼小八和童年。 舒媚十分不服气,“杭澈不是山东的吗?” 沈莘喊着,“人家早在北京定居了,当然算北京人。” “怎么?北京户口镀金了吗?”舒媚一脸不爽。 沈莘可没工夫和舒媚斗嘴,得逞一般转动了瓶子,“玩起来玩起来,我先转,转到谁谁回答。” 米酒酒精成分不高,即便是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也没有太大损失,众人也就积极参与其中了,大家一起盯着那饮料瓶像个陀螺一样缓缓停下,最终瓶口对准了宋知。 众人纷纷起哄,杭澈也有些期待地望着宋知,这种光明正大探知对方心愿的方式也太方便了吧。 “头彩啊!”舒媚拍了拍掌。 沈莘摸了摸鼻子,一上来自然是不能玩得太过火,他想了想开口道,“第一个问题来点过渡的,你……有什么愿望?” 童年表示失望,“切,一点也不刺激。” 是愿望,不是不切实际的幻想,宋知提醒自己定了定神,“买一套自己的房子。” 买房买车果然是成年人避不开的话题。 舒媚撑着下巴深深叹了口气,“你是有资格没钱,我是有钱没资格。” “我还差几百万呢,要不你借给我。”宋知开玩笑地对着舒媚说。 舒媚做了个鬼脸表示想得美。 一旁传来一声,“好。” 宋知回头看杭澈,见她无比诚恳很好骗的样子,抬手拍了她肩膀数落道,“好什么好,冤大头。” 这个回答确实挺真心,宋知完美过关,沈莘开始cue流程,“行,回答完毕,宋知转。” 宋知伸手捏住瓶身,命运的齿轮开始旋转,大家目不转睛,最后瓶口停在了鲍萍萍的方向。 大家嗷嗷地叫,怂恿宋知问一些劲爆的秘辛,“你的……”宋知手下留情,“偶像是谁?” 众人大失所望,舒媚拿着一根铁签在手里一上一下地晃荡,“我还以为你要问她对象是谁呢!” 鲍萍萍侧目看她,露出意味深长地笑,“看来你很感兴趣啊?有本事你转到了再问。” 舒媚把铁签往盘子里一扔指着鲍萍萍,“我还真敢,你别给我机会!” “秦泰。”鲍萍萍转头看向宋知。 秦泰的电影兼具美学和质感,最擅长拍大片,他的作品算是中国电影工业顶峰代表了,鲍萍萍强调,“他可是目前国内最能挣钱的商业片导演,回报率大概都是十倍以上。” 这位电影圈的泰斗无人不知,就连小八都不由得感慨,“我之前听说为了他拍一个特写,打了五层光。” 秦泰演了解市场,了解电影和观众的口味,是景歌致华的摇钱树,财神爷,每一次都能以小搏大高回报比,出手至今毫无败绩,听说蓝致华看到他都要客客气气。陷竹副 商业片和艺术片两派常常互相看不顺眼,一个嫌弃对方庸俗,一个看不上对方的装腔,虽然比起艺术片,商业片拿奖较少,但名利二字,还是利更吸引人一些,能挣钱才是王道。 鲍萍萍感慨,“这样的导演,没有投资方不喜欢的吧。” 童年点了点头话锋突然一转,“可是,他不是经常怼观众吗?上次还说有一些影迷山猪吃不了细糠,根本不懂得欣赏?” 这件事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尽管电影遭到了一部分抵制和声讨,但也丝毫不影响票房,愿意去电影院花钱的观众趋之若鹜。 沈莘站在资本的角度,比较共情投资方,“外国的月亮比较圆嘛,你说我们拍一个人打倒一群人,就是瞎扯不符合现实,外国一个人干一个团那就是英雄,我们拍个大场景就是浮夸不尊重历史,外国就是场景恢宏世界一流,外国人把物种都灭绝了合情合理,我们来个世界末日就是瞎扯淡,人家的自我剖析是升华主题,我们就是无病呻吟,在我们国家拍电影啊,也不怪秦导当众发飙,国内环境就是不行啊。” 这么一说,倒也有几分道理。 但这里面一直在拍电影的是杭澈,她最有资格发表看法,鲍萍萍口哨一吹吸引杭澈的注意力,“嗳,影后怎么看?” 杭澈不太喜欢影后这个头衔,“之前周瑟导演和我说过一句话。” 鲍萍萍看了她一眼,手上的指尖陀螺转得飞快,“《蝶》?” 杭澈点了点头,目光平等地扫过每一个人,“演员,编剧,导演,任何创作者同时也都是观众,市场再不好,也总有用心真诚的作品脱颖而出。” 作为创作者,眼光,格局,能力必不可少,一味地自我陶醉,质疑观众的审美割裂彼此,难免会生出自负自满自傲的偏见,困在自己的世界,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秦泰有秦泰的天地,周瑟有周瑟的世界。 杭澈从来不怕说真话,尤其是关于自己坚持的信仰,“相信观众的审美,就是相信自己。以偏概全,往往都是因为目中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