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好朋友啊，那去我房间玩吧，帮我找找不见了的娃娃。”　　 时雨有些心虚，刚要说娃娃是她拿的，zero就捂住了她的嘴，并对元元说：“我们还有事要做，待会儿再陪你玩。”　　 这句话说完，元元的表情一冷，灰白的眼珠急速翻转，最后只剩下眼白。　　 时雨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之前都是全黑，这次成了全白，不知道两者有什么区别。　　 走廊里刮来一阵阴风，时雨下意识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元元已经不见了。　　 时雨转头看zero，用眼神询问，zero嘴角翘起，戏谑地说：“也许回房间了吧，反正她是个好孩子，应该不会乱跑的。”　　 时雨从她的话里咂摸出两分讥诮，但又挑不出毛病。　　 “欻啦歘啦”的声音响起，时雨猛然转头看向楼梯处，那个女鬼正在以诡异的姿势往上爬，从枯草一样的头发里露出扁平的红脸，空洞的眼珠胡乱地转一圈，嘴里发出嘶哑的声音。　　 之前还能走呢，怎么突然改成爬的了？时雨边想边藏到zero身后，只露出一颗小脑袋偷看。　　 “你能打过它吗？”　　 zero垂眸看她一眼，笑道：“你觉得我能吗？”　　 “您这么厉害，肯定能！”时雨拍马屁。　　 zero收回目光，眼里的笑意并未减少，有求于她的时候就用“您”，一点也不笨嘛。　　 真是有趣。　　 zero手里的蝴蝶刀发出银光，恰好照在女鬼的眼睛上，女鬼停顿了一下，然后飞速行进。　　 “如果我打不过怎么办？”　　 “那我就为你殉情。”　　 说完时雨就后悔了，她咬着舌头懊悔，小心翼翼地看向zero，对方却用一种看不懂的表情看着她。　　 那双异瞳被刘海遮住了大半，只露出零星一点，却也能看到其中翻涌的情绪，那些沉重的感情好似有千斤，压得她胸口发闷，难以承受。　　 她连忙移开视线，低声说：“我开玩笑的，您别当真。”　　 “如果我非要当真呢？”　　 zero声音出口的同时，手里的蝴蝶刀飞了出去，正中飞扑而来的女鬼的眉心，女鬼掉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躲在我身后，没说完的话等出去再说。”　　 时雨点点头，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始终处于她的保护圈内。　　 zero毫不费力就把女鬼打跑了，她没有去追，而是踹开中间的房间，从里面拿出一条带血的裙子，再打开蓝脸鬼所在的房间，从沾着暗红色血迹的桌子底下摸出一张录取通知书。　　 通知书打开，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只隐约能看到“XX大学”和“X元”几个字。　　 “元元的录取通知书？”时雨惊讶不已。　　 zero点头。　　 时雨的大脑直接死机，好半天才说：“可她不是才五六岁吗？”　　 zero指了指外面，时雨顺着看过去，走廊被黑雾占据，本就幽暗的灯光一点都照不进来，视线可见度大大降低。　　 “我们被困在这里了？”她问得犹豫，确定又不确定。　　 zero捏捏她的耳朵，说：“很聪明嘛。”　　 时雨把门关上，防止黑雾里有什么诡异的东西，可跟一只鬼共处一室也很膈应，于是她干脆抱住zero，把脸埋在她怀里，自欺欺人。　　 “害怕吗？”zero摸着她的后颈。　　 时雨摇摇头，弱声说：“不怕。在你身边怎么会怕？只是觉得压抑，想赶紧从这里出去。”　　 “再等等，过了今晚一切就见分晓了。”zero亲她的侧脸，揽着她后退两步坐在陈旧的椅子上。　　 这是整个屋子唯一还算干净的东西，其他的都或多或少沾着暗红发黑的血迹，看着就瘆得慌。　　 zero把时雨抱在怀里，不让她跟任何污秽有接触，时雨靠在她肩上，很快就困了。　　 这两天神经紧绷，时时刻刻都处于又惊又怕的状态，现在放松下来只觉得十分疲累。　　 zero把带血的裙子和录取通知书扔到地上，两只手环住时雨的腰背，让她睡得更加舒服一点。　　 半夜的时候外面刮起大风，吹得窗户“噼啪”作响，时雨被惊醒，睁眼就看到蓝脸鬼站在床边看着她，吓得心脏都不跳了。　　 一只手遮住她的眼睛，把她往怀里搂了搂，声音柔和：“不怕，它只是个死物，伤害不到你的。”　　 话音刚落，时雨就听到脚步声音，她慢慢抓住zero的手偷看，蓝脸鬼僵硬地转身，缓慢地往外移动。　　 “它要去干什么？”她小声问。　　 zero附在她耳边，轻声说：“跟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时雨瑟缩一下从zero怀里起来，紧紧抓住她的手，三更半夜又到处是鬼，说不害怕是假的。　　 zero也知道她在故作淡定，于是一只手环住她的腰，半抱着她跟在蓝脸鬼身后。　　 蓝脸鬼一步步挪到楼梯口，对着下面嘶吼，却因为脖子上的大口子漏气，只能发出破风箱般的声音。　　 它无能狂怒，使劲捶打栏杆，很快楼下就有了动静。　　 女鬼从一楼角落出来，快速爬上来跟它厮打到一起，整个走廊都是“叮叮梆梆”的声响，好像随时会踏一样。　　 它俩还没分出胜负，走廊上的黑雾突然加剧，弥漫到整个空间，伸手不见五指。　　 时雨死死抓着zero，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在她身上，zero掐一把她腰间的软肉，说：“别这么用力，待会儿鬼打过来我都没法还手了。”　　 时雨连忙放开些，耳边传来zero的笑声，随即耳尖一痛。　　 “我的小兔子真听话。”　　 黑雾中传出破空声，蝴蝶刀钉在某处发出一声闷响，黑雾渐渐散去，露出一道模糊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