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月虽吃瘪,却是没有善罢甘休,直直跪了下来。 “如月请夫君顾全大局!” 姜霂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把碗往桌上一放:“你是不想让本将军吃个痛快了?” “恕如月直言,夫君昔日对如月言明过,她不过是枚棋子!如今夫君大业已成,无论她从前是被夫君安在哪个位子上的耳目,她都已经没了用处!夫君何须为了她一个平民丫头如此浪费精力!” “行了,端着你的汤食出去吧!”姜霂霖完全没了胃口。 卢月百般不解,继续说下去:“如月深爱着夫君,如月不能眼睁睁看着夫君毁了自己——”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回去吧,我要去大营里处理军务去了。” 姜霂霖说着就站起身来。 卢月看着姜霂霖无动于衷的样子忍无可忍,跟在姜霂霖的身边道:“如月就是要说的,夫君,你如此下去,岂非断送了自己,断送了我们姜家的基业么?” “你担心的多余了,如今的前朝,我的话,他们还是听的。” “可是——” “可是什么?”姜霂霖见卢月问个不休,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问她,“如月,我问你,你为何要把我攻城的事情告诉若儿?你不要说这件事不是你做的,你如此在意我的大业,是否是盯上了皇后的位子?” 卢月早就知道逃不过姜霂霖的追查,她虽心虚,倒也并未隐瞒,只是移开目光,低声道:“夫君攻城的事情已是众所周知,瞒不过去的,如月不过是让她早几个时辰知道而已!” 姜霂霖看着眼前的女子,一字一顿道:“你可知只是这短短的几个时辰,她就会有性命之忧?” “她活着又能怎样!”卢月抬着下巴反问姜霂霖,“难道她还会和她的杀父仇人继续生活在一起吗?夫君如此聪明的人,与姬睿为敌的时候,不会没想到这个结局吧?” “此事我自然是有打算的,即使她会恨我,我也要她活着!还好她只是去偷了虎符,若是她到城外去找我呢?若是她被乱箭射中呢?” “又是乱箭射中!”卢月冷笑一声,失落道,“夫君担心叶裳,担心姬妍若,可曾担心过如月?” 姜霂霖没有回答卢月的问题,而是忽然认真道:“如月,你告诉我,叶裳去陵寝的事情是否与你有关?你可是知道她的下落?” 姜霂霖紧盯着卢月的眼睛,想要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卢月在这种压迫性地目光下,心脏游离在崩溃的边缘。 她仍旧挣扎着为自己找理由找借口。因为她不知道这个喜怒无常,对她没有几分情意的将军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会如何对她。 “莱、莱国的军队——” 话刚出口,就被姜霂霖无情地点破:“什么军队?不过是几个暗探而已。” 卢月结巴道:“府兵、府兵的动静怕是惊动了她——” “我走时交代过,她身怀有孕,府中无论有什么事,都不得惊动她。她的院子距离你的院子很远,府兵即使是发现什么,也是报予你与母亲,如何能传到她的院子?哪个府兵有这样的胆子,敢违抗我的命令?” 见姜霂霖已经知道,卢月没了法子,虽然害怕,却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是,是我让府中下人跑去告诉她的!她整日养尊处优,光是孩子就怀了两胎,她就该为姜家出力了!” “姜家何须她出力?不过几个暗探而已,陵寝自有士兵守着!” “可她身为夫君的妾,没有为父亲服丧也就罢了,还在丧期蛊惑夫君,又怀一胎,实在是不知羞耻!目无礼法!更何况夫君让如月训练她,不就是让她出力的吗?不然她这棋子又是用来做什么的?只是安在我姜家做摆设的吗?” 姜霂霖无法说出实情,她也不能说出实情。她要卢月训练曲水,只有一个原因,就是要曲水有个自保的能力。 “她只能听我一人的命令。” “夫君的大业已成,她就失去了活着的必要!” “所以你这是承认了?” “是,如月乃是夫君的正室,管教一个妾,还是有这个权利的。” “那她现在在哪儿?” “她死了。” “本将军不信。” 姜霂霖微敛双目,抬手捏住卢月的下巴,沉声道:“她若是死了,慕辰不会找不到她的尸首。” 卢月避开姜霂霖的目光。 “看着我,你撒谎了?” “夫君与叶裳之间究竟有何契约?是否与那张龙椅有关?” “你无须知道。” 卢月抓上姜霂霖捏着她下巴的手:“那日百官与众将士在德文殿拥你上位,明明这也是夫君要的,可夫君却没有登基,莫不是曾许下过叶裳什么,叶裳出了事,夫君就舍弃了那个位子?夫君,你如此在意的,究竟是与她之间的契约,还是——她?” 姜霂霖松开她,转过身去:“我说过了,你无须知道。” 第123章 寻下落 卢月看着姜霂霖的后背又是追问:“那么夫君在意的是她腹中的孩子还是她叶裳这个人?” 姜霂霖没有再说话。 卢月便什么都知道了。 “您接进府中的那个义子是否也与她有关呢?” 姜霂霖忽然转过身,言辞很是严厉:“你离他远些!” “夫君竟这般紧张?”卢月的心更是沉了下去,喃喃道,“姜宴……姜宴……如此美好的名字……夫君是担心叶裳已经小产两次,日后再难怀上,才出此下策吧?若是如月没有猜错,叶裳一旦回到将军府,夫君就会把姜宴养在她的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