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姜东扬瞠目结舌,“你去带我姐回来?这是将军的主意还是你自告奋勇啊?” “自然是将军下的军令!” 姜东扬愣了半晌,最后憋出一句:“是不是只是让你随行啊?” 陈醉:“……” “我就知道!” “知道什么!”陈醉拿起竹简在姜东扬的脑门上砸了一下,“是随行不假,可也只让我陈醉一个人随行!” “你许是听错了吧?”姜东扬仍然抱着怀疑的态度。 “我啊,与姬洛羿——哦,不,现在改回去了哈,我与她从前不是耍地不错嘛,所以将军说我了解她的脾性,就命我随行!” 姜东扬幽幽道:“将军许是忙坏了脑子吧……” 陈醉又拿起竹简想要砸姜东扬的脑袋,不过被慕辰拦了下来,然后气鼓鼓地坐在了一旁,丢给姜东扬一句:“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姜东扬不服气地闷哼一声,倒是慕辰乐了,对姜东扬道:“我说的不假吧,将军可比你着急多了!” “快过年了了,终于可以和长姐团聚了,”姜东扬说罢扭头看看正生着闷气的陈醉,“喂?” 陈醉抬眼瞪他:“我有名字!” “陈华锦?” “说!” “你、你什么时候走啊?” “你问姜霂霖去!” “你、你能不能——带上我啊?” 陈醉闻言,原本愁苦的脸忽然一乐:“原来是想着这事儿呢?这事儿还真得和姜霂霖去说,据我所知啊,她只命了我一人同她前往。不过你一小孩儿还是不要去了吧?阴地可不是个什么好地方,万一有去无回呢!我这是对姜霂霖有诺在先,没法子才任她差遣的,不然让我去同子羿开战——” 她说着抱着双臂抖了一抖,做出一副害怕的模样。 “小孩儿也比你强。” 姜东扬低声嘟囔了一句。 陈醉坐也坐不稳,直接又站起身来:“刚说了点儿好听的,又开始怼我了?” 慕辰连忙劝慰安抚她。 陈醉如何也待不下去了,她本来是想炫耀炫耀的,没想到进来不过片刻功夫,就被这姜东扬贬低道这种程度。 “走了!姜霂霖还等着我呢!我没这么多时间同你这小孩儿在这儿斗嘴!”说着就往外走。 姜东扬急忙站起身来:“陈醉!” “怎么?还有什么不痛快的,一块儿说完!” 姜东扬撇撇嘴:“辛苦你了,陈、陈……姐姐。” 陈醉挑了挑眉:“知道了!我堂堂一国之君,怎会和你一个孩子置气!走了——” 说罢掀起帘子,出了军帐。 外面已经冻了冰碴子,陈醉紧了紧身上的大氅,跨马而上。 “驾——” 一路飞奔至将军府的正门前,她急着往进走,匆忙之间撞到了一人,她边道歉边抬眼,引入眼帘的是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 陈醉张着嘴巴想了半天,只觉眼熟却叫不上名字。 还是对方先开了口:“华锦现在做了国君,气质还真是变了不少。” 陈醉这才想起来,尴尬地收回了指着对方的手指,赶忙行了一礼:“见过太卜大人!华锦实在是想不起来了,那些时日在天牢中像是做了一场梦,把脑子都熬糊涂了!” 姜亦寒笑笑:“无妨,忘了吧,那些都是你的前尘事了。” 时隔数月,再临凤黎,她已经从一个小将军的身份转变成了陈国的国君。她为母亲报了仇,为长姐报了仇,如愿袭爵。 “若是再见到天神,华锦一定会让他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母亲大人和长姐,让她们放心!华锦多谢太卜大人当初的指点!” “霂霖在府中,你去寻她吧。” 陈醉又道了谢:“好,太卜大人这是要去当值吗?” “是,最近圣上时常被噩梦惊醒,传我去占上一占。” “哦,那太卜大人快快去忙吧。华锦从阴地回来后亲自登门谢过!” 说罢向姜亦寒行了礼,急急向府中走去。一个下人一路将她引到晖堂的门前。报了来客的名,一个女子从堂中退了出来。 陈醉又是行了礼,卢月也向她回了礼。 进到堂中,陈醉便觉得压抑了不少。姜霂霖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过眉眼间完全没有笑意。平时说归说,闹归闹,可真正到了姜霂霖的面前,她还是有些发怵。 “姜……将军……”陈醉轻唤了一声。 “你回来了?”姜霂霖归置着木架上的兵书,“一路奔波可觉得乏了?” “还行。”陈醉照实了说,“歇不歇都无碍事的。” “嗯,叫你回来主要是想让你中间说几句话,莫要伤了一些无辜的人。” “华锦知道,从前与她成日在一处玩儿,还是有些情分的。” 姜霂霖轻声叹了口气。 陈醉一进门就已经发现姜霂霖无章的动作。虽说是在收拾那些兵书,可拿起一册,放下一册,再拿起,再放下……全然没有在整理的样子。 “将军?你是要找什么书吗?” “没有,就是理一理。” 陈醉:“……” 这是在理吗?明明是更乱了。 “要华锦帮忙吗?” “不用,你理不好的。” 陈醉:“……” 等了好一会儿,姜霂霖又是轻声叹了一声,好像心绪很纷杂,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来。陈醉惊讶地发现,姜霂霖的双眼竟然有些红肿。 “将军、将军昨夜没睡好?” “嗯,近日诸事繁多。” “华锦可帮上什么?” “不用,”姜霂霖坐在了椅子上,“你坐,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