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们都是训练有素,语言的挑衅没有任何作用,他们只听车里人的命令。车里的人也没有让盛开久等,不到半分钟,就拄着拐杖下了车。 山城的亮化工程做得很好,路灯都非常亮,再加上车灯。盛开看得清楚,只是这种清楚让她有点吃惊,才多久不见,舒鹤年怎么老了这么多?完全没有当初和自己面对面的威压和镇定。不过这不是她关心的事,她只想尽快结束这所谓的见面,快点回去过节。 舒鹤年看出了盛开的不耐烦,却没有急着说话,反而冲着保镖挥挥手,保镖们会意,立即退到安全距离之外。现在,这里只剩下他和盛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精致的鼻烟壶,放在鼻下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看向盛开,目光很平和,“今天来找你有事相求。” “只要不关舒眉的事,我都可以考虑。”盛开一开始就说出了自己的底线。实际上她知道,除了舒眉的事,舒鹤年也不可能找她有其它事情。 舒鹤年不愧是老奸巨猾的代名词,依旧不动声色,“只要你能答应,什么条件我都可以考虑。”到现在,他居然还不松口,盛开讥笑一声,“先说什么事,我再来考虑。”这个时候和自己比耐心吗,盛开露出玩世不恭的表情,她等得起。 舒鹤年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地说:“眉眉她——生了点病,医生说,需要——你的帮忙。” “生病?需要我?”盛开反而感觉有点奇怪,生病为什么需要自己?舒鹤年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要你答应,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你要知道,盛大江最近可是很疯狂,这种疯狂透着极大的不安定性,你应该考虑自己的处境。” “盛大江的事不劳你费心。”盛开笑得无所谓,“舒眉的事,我也不会费心。” “你不担心盛大江,你身边的人难道不需要考虑?”此刻的舒鹤年有点谆谆善诱的感觉。 盛开一点没放在眼里,“你放心吧,盛大江比你了解我。我毕竟是他女儿,宁可玉碎不能瓦全的性格,他早就领教过了。而且我早就和他说过,只要他不找麻烦,我绝不会主动找事。不找麻烦的意思当然也包括我身边人。所以别拿你那一套猜测人心的本事来估量我,你估量不起。”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舒鹤年的脸阴沉下来,“在山城,别人在乎盛大江,我不在乎。别人不敢动你是看在盛大江的面子上,这面子,我用不着。” “知道你有本事,我也用不着你的面子。你动我或我身边的人,逼急了我,我就去告诉盛大江,你想从我这儿拿盛大江的罪证讨好上面的人,反正盛大江这会儿是疯的,逮谁咬谁。放狠话谁都会,敢不敢做是另外一回事,我等着。”盛开转身就走,走的时候还留下一句话,“鱼死网破的滋味,我可以让你尝尝。” “盛开!”舒鹤年彻底变了脸,凶狠地喊出声,“我孙女跟了一场,你竟然一点都不恋着旧情。” “前任,旧情,我从不恋旧。”盛开根本没停下脚步。她没有回头,自然就看不到舒鹤年眼中的凶光。 回到屋中,盛开的心情十分不好。小梅自然也看得出来,却贴心地并没有询问,只是陪着盛开喝酒说些无关紧要的趣事。渐渐地,盛开也慢慢放下了心事。 三天后,盛开又一次被“请”到了舒鹤年的面前。那天上午,小梅去上班了,她无聊地准备去超市购物,才去小区,黑色的越野车就在横在了她面前,下来两个男人不由分说就将她拉上车。她也没怎么反抗,因为这两个男人她认识,正是那晚舒鹤年派来敲门的那两人。这次舒鹤年见她的地点是在上回他们唇枪舌剑的办公室。对她的态度比上回客气多了,话题还是因为要给舒眉治病。 不过令舒鹤年生气的是,无论他如何费尽口舌,盛开就是油盐不进。最后他也疲倦了,有点有心无力,“你到底想怎么样?想要什么?你说,无论我做到做不到,我一定去做。” 盛开站了起来,“我其实就是好奇,为什么舒眉生病,你非要我去呢?我又不是医生。可是听了半天,你居然就是没有说出实情。我唯一的那一点好奇心被你磨光了,现在我不好奇了,我要走了。” “盛开,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对你什么都不做?”舒鹤年沉着脸,眼神阴暗,艰难地说:“如果你愿意,我不会再阻止你和舒眉的事情,甚至我家这么大的产业,都会有你一份。将来即使盛大江败了,你在山城依旧会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盛开看得出这已经是舒鹤年的底线了,但她还是无谓的耸耸肩,“你果然太不了解我了。你说得这些条件,如果我需要,我为什么还要离开盛大江?得了,以后别再来找我,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舒鹤年深深吸了一口气,神色阴恻恻,“你是不是觉得我真的拿你没办法?”话音未落,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冲进来的是位年轻的男子,长相颇为英俊。秘书跟在后面焦急万分,双方的保镖也是一触即发。 那男子挡在了盛开的面前,瞪着舒鹤年,冷笑,“舒董事长,带走我们盛家人,你经过我们同意了吗?” 盛开并不领情,将那男子推到一边,笑着看向舒鹤年,“看到没有,盛家看似不要我了,但实际上对我的监视一刻都没有放松过。对盛大江来说,我就是盛家的定时炸弹,不将我划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他会不安的。盛大江,枭雄也,看来你还是不太了解他。放心,我会告诉我弟弟,你强拉我过来只是为了舒眉,不会带错误信息给盛大江的。”她再也不去看舒鹤年,指指那男子,挥手说:“走吧盛际,打起来,谁的脸面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