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着倒是挺有哲理。”辛芹的表扬让习武很奇怪,“这里?听的这里?啥意思?” “说了你也不懂。” “嘿嘿,想不到我媳妇还很有学问。” “谁是你媳妇?你就不能是我媳妇?” 两人一路上欢声笑语,倒让辛芹忘了做喜服这茬。回到家,习武先去地里挖了几个红薯,回来后忙着生火,将红薯往火盆里一扔,火盆上架着铁壶烧水。不大功夫,她将红薯用火钳夹出,半身不熟地吃着。 辛芹看她这样吃,既诧异又心疼,“红薯能生吃吗?你是不是中午没吃饱?” “就是馋了。”习武打了个马虎眼,转移了话题,“我去茶铺开门,说不定这会儿还有生意呢。你进里屋上炕暖和去,等会儿红薯熟透了,我弄给你吃。” “我帮你忙吧。”辛芹何尝不知习武的假话,心里有点感动,主动说道:“干做着也无聊。我们一起忙着,也能互相说点话。” 习武乐了,大声道:“好啊。” 冷得冻骨的路上又有着积雪,来往的路人极其稀少,也都是匆匆赶路,并没人进茶铺。习武也不失望,晚上的时候炒了两个小菜,又拿了点酒,上炕边吃边和辛芹说着自己将来的打算,要养条狗还要养鸡。辛芹也说着自己希望改造院落的愿望。 两人聊得火热,虽然有些东西说得不切实际,但都觉得心里火热热的。 又是一夜好梦。早起时习武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看着还不是和自己一个被窝、仍在熟睡的辛芹,脸上不自觉就乐开了。这两人在一起睡,就是睡得香,以后还是能睡一个被窝,还不知道如何美呢。 蹑手蹑脚下炕出了里屋,才洗脸漱口完就听门外有人喊她的名字。习武打开门一看,是陶里正带着他两儿子和自家婆娘赶着牛车过来了。 陶里正抄着手让自家婆娘下车,对习武说道:“你跟我们走,你婶子留下帮你家打扫打扫。” 陶婶笑眯眯下了车欲要往屋里走时,习武一个激灵回过神,拦住陶婶,小声道:“婶子,那位还没起呢。您在屋外稍微等一下,我去叫她。”说着快速跑回屋将门关上,赶紧进了里屋叫起辛芹,又满屋子找东西。 辛芹见她那焦急样,奇道:“干什么呢?不就来个大妈吗?放心,我的演技那天就能骗过稳婆和陶家一帮子女人,现在就一大妈,你不用担心。” 习武低声道:“哎呀,我不是担心你,我是担心我缸里的肉。这些农妇好占个小便宜,她要看见了要拿,我们都不好开口拒绝,毕竟人家是来帮忙的,又是长辈。” “这还不简单。你那腌菜缸小,里面又有大石块压着,也就只能你抱得动。你将腌菜缸压到大缸里,她如果问起,我就说大缸才腌上菜,但一时找不到大石头,所以将就着用小缸压着。”辛芹轻松道。这儿她可不觉得习武小气,毕竟农村人吃点肉还是非常不容易的。她还想留着给自己打打牙祭呢。 习武冲着辛芹竖起大拇指,赶紧又跑出门,不好意思地笑道:“婶,让你见笑了。” 陶婶倒是没介意,捂着嘴乐道:“小年轻嘛,腻歪着呢,我和你叔也是那时过来的。” “不是的,昨晚我高兴,喝的酒稍许多了一点,结果浑身不舒服,她伺候了大半夜,这才起晚了。”习武装着焦急解释道。 “你这小兔崽子,解释个什么劲,谁还没成过亲。”陶里正笑骂道:“别磨蹭了,让你婶午时留在这儿吃,我们在外吃。过了晌午还得赶回来呢,快点上车来。” 习武笑着应了,回头冲门里喊了一句,“橱里还剩块腌肉,晌午和婶子蒸着吃。”说完跳上了车,问道:“叔,干什么去?” “去邻村买酒买肉,我看过黄历,明儿就是黄道吉日。不然就要等到开春了。叔还是那句话,早成亲免生事端。”陶里正示意儿子赶车,笑道:“等回来后,大郎二郎会带几个后生来给你家搭喜棚。” “明儿就成亲?”习武为难道:“我昨儿才赶到城里扯了点红布,做嫁衣都来不及啊。” 陶里正不在意道:“我不都说了嘛,村里人不讲究这些,扯块红布当盖头就行。” “她的情况我和叔说过,她识点字也会算账,嫁给我也算是下嫁,要不是边境那些蛮夷不安分,也轮不到她嫁给我。她在这里也是无亲无故,我也不想委屈她。”习武赔笑道:“叔,你看村里有没有做衣的能手?也不需要绣花,只是做身红衣当嫁衣就好。” “你这小子倒是会疼媳妇。”陶里正点点头,“等回去问问你婶,她知道。” 习武笑着点头,又看向陶家大郎二郎,拱手笑问道:“叔,这两位就是兄长吧?我早听村里人说过,今日得见,果然是陶家二虎。” 陶大郎颇为忠厚,腼腆笑笑。陶二郎看上去挺机灵,露牙笑得和善。 陶里正得意道:“你称呼他们为兄长,倒也不错。我看你的户籍书,大郎比你两岁,二郎恰比你大两月。” 习武又拱手亲热地喊了声,“大哥二哥。”陶大郎点头算是应了声。陶二郎却热情地和她搭话起来,陶里正也是不是插进话来。一路上倒也不寂寞。 邻村离着很近,但牛车走得慢,也费了些时辰。陶里正带着他们来到了一处破落院子,院墙都是土坯垒的,年久失修,好几处都塌了一角,稍一垫脚就能看到院内的情况。 院门开着,陶里正毫不客气径直走了进去喊了一声,“大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