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和笑道:“父皇,这是不是就是因材施教?”她见皇帝微笑点头,这才撒娇道:“父皇一直表扬别家的女儿,女儿不依,”见皇帝笑容满满,她扬起下巴,故意高傲地对俞翕说道:“这样吧,本公主好心给你出个主意。嗯,等你服刑期满,便置个十来亩田地,挂个农户之名,再以农籍之身经商,岂不两全其美。” 俞翕恭敬说道:“草民夫人也是这般说的。” “你倒是老实,”泰和装出灵光一闪的样子,好似突然想到了,欣喜得意的对嘉平帝说:“父皇,女儿突然想到了,不如让她归于女儿门下,她有个好夫人,在经商之道上想必不会让人失望。就让她替女儿挣些银钱。” “你倒是惯会钻朝廷的空。”见嘉平帝宠溺地笑笑,泰和趁机说道:“父皇这样说女儿,好叫女儿伤心。”她娇声道:“父皇,这人有句话说对了。天下无论何事没有银钱可是万万办不成的。她微微轻叹,前些时日父皇想修个园子,只是动用私库,竟引来好些御史大夫上折子谏言。身为子女,自然要给父皇分担烦心事。女儿自己多挣些,父皇便可以少赏赐些,也省的那些朝臣罗哩罗嗦。” “天家无私事,”嘉平帝淡淡地说了句,便又笑着说道:“你倒是给自己圈钱找了个好借口。不过吾儿眼光不错,此人质朴耿直,又有个贤内助,说不定真能给你日进斗金。” 泰和表现的像个小公主,笑意盈盈,“谢父皇吉言。父皇疼爱女儿,女儿自然也想着父皇,若这人能替女儿日进斗金,女儿必然分给父皇,嗯,一成?两成?三成!分父皇三成。”她是故意做出犹豫不决状,好似一个小财迷,引得嘉平帝哈哈大笑,“且不说此人是否能替你日进斗金,就算他有经商之能,朕也不会在乎你这点小钱。你还是留着替自己攒些嫁妆吧。” “女儿不嫁。”泰和故意眼珠一转,露出小女儿的精明,说道:“父皇体恤女儿,女儿更要替父皇着想。女儿有办法了。既然父皇说女儿钻朝廷的空子,又不要女儿的分成。不如就让此人经商之时顺便去当耳目,看看听听民间是否有不平之事,也算是给父皇和朝廷出点力。” 嘉平帝点头称善,“这主意倒是不错。”身为皇帝,耳目自是遍布天下。只是为君之道帝王手腕,他也不会和女儿说明。女儿在他心中,终究不过是解闷舒心的“玩意”。今儿听泰和说了这个意思,以为是小女儿的临时起意,自然不会驳了女儿的面子。更何况是女儿当着他面提起,他更不会在意。 泰和得了旨意,故意做出严肃神情对俞翕说道:“你也听见了,父皇准你成为我公主府的人,不过你毕竟是待罪之身,此事不得声张,更不能毁坏我公主府的声誉。你若真能守住诚信二字,本公主也可庇护你满门一二。将来若发现不平之事,准你上书告知,不可隐瞒。” 俞翕慌忙跪下,“草民谢皇上和公主的恩典。草民谨记皇上和公主的教诲,绝不让皇上和公主失望。” 泰和拿出威严模样,“记住你今天的话,下去吧!” 俞翕恭恭敬敬磕了两个响头,躬身出了门。门被关上的瞬间,她隐约听到泰和娇笑说道:“父皇,刚刚女儿可有宰相的威仪?”嘉平帝畅快大笑道:“朕的女儿,岂是宰相可比的。” 再之后俞翕便听不见了,自有人领她下了楼。出了茶楼后,衙役们的态度更加恭敬。不知情的百姓还以为她是领着衙役出行的官老爷。 出了城门走不了几里路便有个小亭子,其实并无名字,只不过送行之人一般都送到此处,久而久之,便被称作“十里亭”。亭子旁边停了五辆马车,离着马车几步远站着几个丫鬟婆子和奴仆,旁边的树上拴着几匹马。亭中坐着两位男子,还有一位站着的男子,神色颇为恭敬。这站着的男子,俞翕认识,正是俞枕身边的大管家俞进。而坐着的两位男子,她一时觉得眼熟,愣是没想起是谁。直到她走进,那两位男子站起,冲着她拱手,其中一位喊了声“妹夫”。她这才恍然,原来是裴观的二儿子和三儿子。成亲和回门的时候她见过两面,之后便没了交集。按照她那十分不错的记忆力来说,她是应该记住的。只是刚刚经历过“生死劫”,她的心绪还在缓冲中,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裴家的两个儿子均是温文尔雅的男子,说起话来也是不急不慢,只说父母年事已高不忍别离,大哥朝中有事,故而这三人没来,希望见谅。还说他们已经见过小妹,望将来有机会回来。反正就是啰嗦了一大段。俞翕只是诺诺地附和着,压根没听进去。估计裴德音也是这样的心理。 等这二人啰嗦完了,管家俞进这才进一步,将个小包裹递给了俞翕,笑着说:“这是大少爷的一点心意,托我务必要交给三少爷。”接着他又说了一大堆大少爷如何愧疚、如何不安的说辞,总之一句话就是希望俞翕不要记恨。 俞翕根本就赖得理会,不过面子上还要做出恳切的样子,口中说着被感动的话。身为一个现代在商场上混的人,说些言不由衷的漂亮话,还说得十分真诚,这也太简单了。 那两个衙役站得远远的,似乎对于“囚犯”毫无兴趣,也不来催促。甚至还是裴家的两兄弟见日头不早了,这才说了告别之语。俞进自然也跟随其后。 俞翕还是要给衙役面子的,她走到衙役面前,示意可以走了。哪知两位衙役一脸讨好地说:“您坐马车走吧,我们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