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的气势,说实在的,你我拍马都比不上,”俞翕想了一下说,“俞枕也比不上。就连我们在现代去出席晚宴见到的那些大人物,都比不上。我也曾到在英国或日本见到过女王男皇,虽然不是近距离接触,但他们的气派,比我今天见到的那女人差远了。我可以肯定这女人家世绝对是顶级的,而且是出生在那种好几代都是顶级的家庭里。我并不担心她揭穿我,凭她的能力,想要揭穿我轻而易举。而且看她的样子,穿着男装出来转悠,很显然就不是那种满脑子什么女德妇德的死板女人。再者,我与她素不相识,揭穿我又何意义呢?”她转而夸了下自己,“不过我也没有丢脸,在她面前,淡定得很。” 裴德音反问,“揭穿你是没有意义,但拿你做把柄,去威胁俞枕呢?” 俞翕说道:“更不可能。我这秘密虽对俞家是丑闻,但这丑闻可不会让俞家伤筋动骨,家法一处置,表表态,最多让外人说些闲言碎语,时间一久,谁还会记得这事。所以啊,拿我做把柄,一点意义都没有。那女人看着就是特聪明的,不会做这么无意义的蠢事。” 裴德音道:“那威胁裴家呢?也许你女扮男装不能打击到俞府,但打击到裴家却绰绰有余。裴观是大儒,职业可是这世界的顶级教师,最重名声。他的人脉说白了就是在他教的那些学生身上。他要是因为我落个教女无方的名声,谁还敢让他当老师,认他当老师呢?毕竟连自己女儿都教不好的人,又如何配当什么大儒。” 俞翕冷笑,“哎呀,你指望你我二人在整个家族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到时候来个大义灭亲,说不定还能让他们博个好名声呢。” 裴德音说道:“你倒是聪明。怎么着,不过相处短短时间就让你念念不忘了?那女人真的如你所说的优秀吗?我却不信。” 俞翕乐道:“你这话怎么听着有点酸?原来我也不信,我觉得能和我相提并论的,你勉强算一个,但今天一见,才知道‘人外有人’这词,说得一点也不错。” 裴德音正要反唇相讥,忽然心中一动,沉吟片刻,说道:“京城顶级的家族,当属皇室吧。” 俞翕略微一想,又笑道:“我看你才是小说看多了,真以为在古代什么公主郡主能满世界跑?我今天见到的女人年纪并不大,除了公主郡主外,就剩那些后宫王府内依附男人的女人们才有这样的年纪,嫁了人的女人想出个门基本很难,别说女扮男装,做派潇洒了。” 裴德音长叹一声,“说得也是,京城自古以来就是藏龙卧虎之地。咱们还是小心些吧。” 俞翕嬉笑着过来,凑近观察裴德音,“你这是关心我?你还别说,成亲以来你主内我主外,听人喊着我三少爷,喊着你三少奶奶,我偶尔会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我真就成了这三少爷,好像我真就在这大宅门过了一辈子,好像你我真就成了真正的一对。这叫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你这脸皮的厚度,见涨地够快啊。”裴德音不屑地瞪了俞翕一眼,“你愿意在这儿大宅门里生活,我可不愿意,要我一辈子困在后宅,和这帮无知妇人勾心斗角,你干脆杀了我算了。”她推搡着俞翕,“你别靠我这么近,身上一股不知从哪儿沾惹的香气,难闻死了。”不过微微发红的耳根还是出卖了她微微有点羞涩的心思。在现代时,她对俞翕的感觉十分复杂,就三观上来说,她对俞翕是看不惯的,但就潜意识来说,她是有点羡慕俞翕在个人生活上的自由自在。这倒不是掺杂着什么感情因素,就像是邻居家被长辈互相比较的一对小女孩,暗中有点较劲的意思,但也仅此而已。突然来到一个莫名其妙的世界,她们被紧紧地绑在一起,感觉全世界都与自己格格不入,只有对方才是自己的唯一,这种感觉真是又奇妙又诡异。 俞翕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就好像到了个野兽世界,就只有自己和裴德音是人,那自己不找裴德音“取暖”,难道让她去找个“野兽”取暖?人在未知的环境中本能地会向熟悉的人依靠。这难道就是那什么心理学当中症候群?症候群是什么鬼?俞翕抖抖身子,将胡思乱想抛之脑后,不过裴德音微红的耳根,还是让她心情愉悦。小样,在现代时竟敢和老娘斗,哼,老娘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老手。 夜里熟睡时,俞翕做了个好梦,只是梦醒后才要回味,忽听耳边传来声音,“还不起床?日上三竿了。”她脑袋一激灵,顿时将梦中之事忘得一干二净,撇嘴睁眼一看,是裴德音。 裴德音指着窗外,“你还在做梦呢?你知道这府中多少人盯着你吗?光顾着睡懒觉,也不怕人嚼舌根。你的人设可是忠厚老实型,可别崩了。”偶尔早起赖床这嗜好,可是不分阶级、年龄。她也想赖床,但她的人设是诗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尼玛,早起去金氏那儿问安也是规矩之一。这人设坑死她了。 “哎呀,不是俞枕立了规矩,不让儿子女儿去天天早请安晚叩首嘛。我迟起一会儿有什么关系。”俞翕嘟囔道:“我昨天走了半天,腰酸腿疼的。” 裴德音不瞒道:“俞枕是因为要上班时间太早下班时间太晚,嫌弃儿女过来吵到他。但金氏可没将这个规矩取消,你的那份请安,都是我一大早起来替你做了。” 俞翕昂着头,“得了吧。金氏在后宅,成亲的男子自然由妻子代劳,这是规矩,因为男人要去外面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