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在现代一个普通士兵也不一定能打得过常年联系散打的普通人,更何况这是古代。单人相比,几万人军中的吃穿用度肯定比不过日子活得滋润的江湖世家,身体素质的差异也可以想象。”裴德音说道:“可这有什么值得疑虑的?” 俞翕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当初在茶馆里听洪铭吹嘘时可没有提到马匪,说明他前次来跑商没有遇到危险,而且他也说明了金沙关附近安全系数很高的原因,这也是为什么卓昌跟来的原因。看那些镖师的表情也知道,他们根本不把马匪放在眼中。那就奇怪了,为什么这次所谓的‘马匪’要在金沙关附近劫掠?重要的是这还有可能是士卒假扮的。我不知道边防军是不是已经烂透了,这种杀头的重罪都能光天化日之下出现,那这个朝代真的快完了,我们俩还要早做准备。毕竟一旦天下大乱,皇室极度高危的‘职业’。不过这话我也只能和你说说。但从洪铭之类的商人口中叙说来看,边防军应该不敢放任这样的事情发生,至少在明面上这样的行为可是杀头重罪。然后我把这个问题抛向了古大。” 裴德音问道:“古大是怎么回答的?” 古大对于俞翕的这个提问是相当的佩服,赞道:“爷的观察真是敏锐。小人自愧不如。爷您说得不错,军中有将领纵容手下出去劫掠,这也军中暗自流传的消息。我不过是有心打探过,确定是有其事。” 这里的“有心”恐怕也是公主的手笔。俞翕并没有打断他,继续听古大说道:“私下劫掠商队和百姓是死罪,一旦证据确凿,即便如今朝中混乱,在此大是大非面前,也无人敢出头保他们。故而那些混蛋做事很隐蔽,不但销赃有专门的暗点,时机和选点都极其刁钻,很难让人抓到把柄。我曾多次暗中探察,有好些时候差点暴露,这才得了些信息。不过像这次在金沙关附近下手,确实令人费解。” “你能肯定这次来的马匪就是士卒假扮的吗?”俞翕的发问让古大沉默片刻,回道:“小人只能肯定来的人骑得是军马。” 俞翕点点头,“那就暂且等等看。” 这一等并没有等很长时间,约有一个时辰,那护卫骑马急急赶来,见到俞翕后是直接滚落下来,脸上神情极其凝重。他只匀了一口气,便赶紧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告之了主人。 这护卫也是个十分机灵的人,知道骑马离得太近容易被发现,索性在听到打斗的声音之后便将马匹留在个隐蔽的地方,自己则小心飞奔过去。他当时看得情况是镖师们占据了上风。据他的经验估计,镖师们很快就能将“马匪”给收拾了。哪知就在此时情况突变。不远处尘土飞扬,又一队人马呼喊着很快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他大致数了一下,约有二十来骑,个个长得体态魁梧,满脸络腮胡子,穿着不是大晟朝的服饰。这些人初始时也不近战,朝着镖师们搭弓射箭,而且箭头极准。腹背受敌的镖师们顷刻间便落了下乘,看来用不了多久便会全军覆没。他一向眼尖目明,发现来的那对人马说的是胡语,而且商队领头的李缘和他的伙计也被这伙人给捉住了。他不敢多耽误,转身便回来禀告。 “你懂胡语?”俞翕忙问。 “小的就是因为懂胡语,这才被选中来保护爷的。”这护卫一抱拳,说道:“隔着较远,小的没有完全听清楚,但有个词小的听的真真的,翻译成过来便是‘克塔钦族的勇士’。” “真是人才。”俞翕夸了一句,果然公主对她不薄,身边的人藏龙卧虎。她来了兴趣,看向另一个护卫。那护卫也机灵,抱拳说道:“小的会骑射。” 虽然回答简单,但俞翕知道本领肯定不简单,她又看向两个婢女。这两人微笑着一前一后答话,“用药”“使毒”,随即又异口同声,“药毒不分家”。 “好好好,”俞翕笑道:“果然都是人才。”忽一眼瞥到了古大,见他脸色铁青凝重,顿知有事发生,忙问:“可是不妥?” “单于是草原所有部落共尊的唯一的王,而以前的每一位单于都是由克塔钦族的首领担任,因为他们是草原上最大的部落,也是最凶残最好战的。他们地处草原深处,离边关很远,但是他们野心却让他们跨越了距离。中原不管是哪个朝代,只要是有雄心的君主,都会派兵深入草原,妄图一举歼灭这个祸害。可惜都没有成功过。大漠让人生畏啊!”古大叹息道:“上一位单于逐渐老去后,虽然每年冬末春初还有蛮人劫掠,但边境的大战几乎没有了。十来年前老单于死后一直到现在,边境的日子过得都很安稳。被打击了数次后,连蛮人的劫掠都几乎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马匪。不过马匪是常年都有,不足为惧。现在让我忧惧的是克塔钦族的骑兵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离着金沙关可只有一天半的路程,而且和他们勾结的可是军中士卒假扮的马匪。”说到最后,他竟高声激动起来。 俞翕知道他是军人出身,自有一股不可磨灭的热血情怀,于是安抚道:“你先别急。第一我们还不能确定来的就是蛮族的骑兵,第二也不能确实马匪就是士卒假扮的。这样吧,我们同去打探一番。” 古大瞪大了眼睛,“爷不可涉险,还是让我去吧。”倪宏和其余四人也是不同意。 “你们别劝了。这事可大可小,若是普通蛮人和马匪,我们可趁机救人。若真如古大所言,那可就干系到我大晟朝的安危。大晟朝可与公主休戚相关。”俞翕豪气地冲着众人抱拳,“为了公主,我也必须去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