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早晨的某个课间,时学谦刚刚为物理系的研究生上完一节专业课,正从教学楼出来准备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去。身为麻省聘请的高级研究员,她每个星期也有几节教学方面的任务。 时学谦手里夹着薄薄的讲义文件夹目不斜视的从颇为喧闹的走廊穿行而过,黑色的大衣,白色的衬衫,黑色的长裤,白色的文件夹,清清朗朗的形象,一如往常。 当她走出教学楼,来到熙熙攘攘的校园中时,抬眼却见远处车道上缓缓停下了一辆一尘不染的银亮的奥迪商务车。 这辆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座驾让不少爱车一族忍不住留恋贪看,但其实对于它的主人来说,选择这辆车出行,可以说已经足显低调了。 紧接着从车上先后下来了几个人。 待看清楚人后,时学谦心下微微有些惊讶,她猛地停下了步子。 是她完全没有料到的情景。 从车上总共下来三个人,前面一个,后面两个。后面的两个人均是西装革履的打扮,皮鞋也擦得锃光瓦亮,脸上戴着防震格斗墨镜,身材魁梧,长相周正,看起来训练有素又有气势。 可是和前面那个人一比,那两个人便明显黯然失色起来。 前面那人是乔樟。 其实乔樟绝不比后面两人高大,也绝不比他们魁梧,但往那一站,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气质,那种出尘绝俗的气质,就算她站在千千万万个人里你还是会一眼就看到她,仿佛除她以外的一切都化为了尘土。 很显然,附近走动的学生们都看到了她,时学谦也看到了她。 有这样一个谪仙一样的人物出现在理工学院的校园大广场上,来来往往的人情不自禁的都会悄悄多看上两眼,但看归看,那些被惊艳到了的小伙子们却是一定不敢向她走过去的。 看这情势就知道,这个年轻而又貌美的女子,绝不是他们能够轻易搭讪的人物。 时学谦在远处默默的看着下车来的乔樟,耳中偶尔听到身边走过的几个学生在窃窃私语。 “这个女人长得好像W&H的创始人乔樟……” “什么?你说乔樟?!” “是啊,长得真像,以前在经济人杂志和电视上见过……” …… 阳光很耀眼,乔樟下车来后,微微眯了眯眼,把手搭在额头上向克里安方亭的大广场上张望。 时学谦直觉不妙,她不知道乔樟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波士顿,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她也不知道乔樟是来gān什么的,但是她下意识的就想快速离开。 然而来不及了,还不等她挪动脚步,乔樟便已经在来来往往并不算稠密的人流中看到了她。 她心下叹了口气,有些百感jiāo集,这一眼,让她胸腔里面的一颗心突然怦怦直跳。 乔樟望见她后,似乎很惊喜,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朝她绽放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看着乔樟笑,似是受到感染,时学谦也不自觉的露出了一抹笑,四目相对间,她觉得自己的手都有些轻微的抖。 “啪嗒”一声,一个不注意,时学谦手臂里夹着的文件夹掉落在了地上,纷乱的讲义稿从里面飘出来,被微风零零散散的chuī散在脚边。 时学谦一愣,有点尴尬,忙弯腰去捡教案稿。 远处的乔樟见了,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来,笑她的呆。 时学谦把文件夹重新收拾好,转头就见乔樟朝她笑着招了招手,叫她过去。 时学谦就走过去了。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走过去了。 走到跟前,乔樟对她笑道:“才几天没见,看见我就那么激动啊。” 时学谦脸一红,说道:“我没激动,我就是……没想到你会忽然出现在这。”她问:“你来波士顿gān什么?” 乔樟笑咪咪的反问道:“你觉得呢?” 时学谦一顿,道:“……我怎么知道。” 乔樟瞧她片刻,然后笑道:“我是受邀来参加哈佛大学的校庆的,刚才从庆典典礼上下来,我想着你在隔壁的麻省,就顺道过来看看咯。” “哦,这样啊。”原来是这个原因,时学谦心下松了口气。 作为杰出的校友,乔樟每年都会接到哈佛校庆纪念日的邀请函,并且在欢庆典礼上发表讲话。 时学谦看了看她的着装,今天乔樟穿了一件鹅huáng的露肩连衣裙,纤腰楚楚,亭亭玉立,头发也盘了起来,呈现出优美白皙的天鹅颈,显得年轻又不失gān练,美丽而得体,这副样子,一看就是刚从典礼会场出来。 早晨的天气有些凉,时学谦看见乔樟露在外面的肩膀有些微红,鼻头也有点红,不由皱了皱眉,就问:“你不冷?” 乔樟抱了抱手臂,说道:“你不说还好,一说还真觉得有点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