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燕思南呢?” 她走到我面前,蹲下身牵住我的手,“小予,那是她的命。” 命? 什么是命? 什么又是我的命? 呵呵,不管发生什么,他们总说,这就是命。 我对着青空下那片海长长舒了一口气,“好。” ---------------- 肖雪芜很有钱。 她有钱的程度多到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 我们用伊诺拉的玻璃器皿吃饭,坐阿尔泰克的桦木沙发。 她又重新给我戴上之前在V.R温室花园里给我的项链。 一条刻着鹰的卡勒瓦拉项链。 肖雪芜给我戴上项链时依旧说,“小予,我希望你幸福,也像鹰一样自由。” 我望向天。 自由?呵。 怕是这一辈子都没有了。 肖雪芜对我很好。 她亲手为我做各种糕点,其中还有卡累利阿馅饼,我才知道原来A市的Breeze也是她的资产。 她带我去南码头广场看水手们把一箱箱青花鱼从船上搬下,用盐腌制。 一旁的小铺子里挂着挂毯,地上铺开的衬布上摆满陶瓷罐子和泥塑,一个长着雀斑的小伙子耍着芬兰刀招呼生意。 肖雪芜把我拉到广场另一头,指着远处一尊少女青铜像说,“那就是阿曼达。”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呆呆看去,一群孩子正围着铜像嬉戏。 肖雪芜又说,“四月三十日会在这举行大学生戴帽节,特别热闹,你一定会喜欢。” “嗯……”我木讷地点头,又被她牵着走。 圣诞节前几天我们去了南塔里的凯罗岛,那里有一个《梦幻谷》的主题公园。 我看的动画片很少,《小肥肥一家》是不多的其中之一。 我还记得当时我特别喜欢姆明这种肥肥的像河马一样的生物,还有那位孤独的钓鱼者。 “来,摸摸看。”肖雪芜笑着拉起我的手放在姆明人偶肚子上,玩偶演员友好地对我招手,然后拍拍自己圆滚滚的肚子。 看着姆明憨态可掬的样子,我不由笑了。 “小予,”肖雪芜抿着唇深深看着我,“你终于肯笑了。” 我低头不语,只轻轻摇头。 “没有关系。你只需要记住,我对你总是好的。” 是吗? 我转身去看远山上矗立的城堡。 或许吧。 好与不好,错与不错,我早已失去了评判的标准。 每年六月肖雪芜都带我去赛乌拉岛,参加那里的仲夏节。 我们坐船去,很远就能看见被挂满花环的金色高柱,柱顶硕大的风车呼啦啦转着,风向标左右摇摆。 沿着林间小径走下去,左右是形色各异的手工作坊。 有拿着纺锤加工亚麻线的老太太,还有用青花鱼包面包胚的婶婶,蹲在一旁的小伙子用手里的麦秆编着小动物。 肖雪芜给我买彩色竖条的无袖连衣裙,说晚上有篝火婚礼,需要穿上芬兰特有的民族服饰跳舞。 婚礼上新郎果然给新娘戴了安石榴编成的花环。 篝火橙红的光跳跃在肖雪芜雪白的侧脸上,她对我说,“小予,我希望你幸福。” “嗯。”我依旧点点头,低头,什么也不说。 我幸福吗? 或许吧。 算不清过去第几个春秋,只知道这个月十五号我是三十三岁的生日。 肖雪芜踩着梯子从三十三层蛋糕的顶部取下最上面一层,抱到我面前,清淡地笑,“小予,生日快乐。” 我微微一笑,上前吹灭蜡烛。 肖雪芜走过来轻吻我的脸颊,“愿主与你同在,我的仙子。” 她问我,“今天你想去哪里玩?” 我想了想,说,“前年是图书馆?” “对。”她答道。 “去年是海洋馆?” “没错。” “那今天去植物园吧。” 肖雪芜笑着抱抱我,轻抚我的头发,“好。” 这时的我大概永远想不到,这一次,是我一生中最后的转折。 它使我失去了每个女人都渴望的昂贵又惬意的生活,以及以牺牲肖雪芜的代价换来的自由…… ----------------- 植物园的温室里载满各种各样的花朵,还有可爱的小树莓。 气温正好,玫瑰开得十分妖娆。 我正仰着头看着园里最高的杉树,枝干直冲云霄,职业扩散,绿意无边。 我忽然发现一处树丛里有一个小小的鸟巢。 我心头一暖,想把它拍下来。 可是单反在肖雪芜手上。 我一个转身,及腰的长卷发和碎花长裙一同飞扬,在空中划出一圈优美的弧度。 “阿斯塔,你看,那有个……” 我的目光落在肖雪芜身旁高高的黑色身影上。 叶子掉了。 祁牺还是那么狂妄,那么不可一世。 除却她看向我时呆滞的眼神。 那眼神很傻。 我慢慢走过去,停在肖雪芜身旁,踮起脚轻轻吻她嘴角。 “雪芜,给我单反,我想拍书上的鸟巢。”我抬手指向高大的巨杉。 肖雪芜眼里的惊异转瞬即逝,随机取下相机递给我,搂住我腰,对我宠溺地笑,“给你。” 我抿唇低下头,抱着相机走到祁牺跟前,浅浅一笑,“好久不见,祁小姐。” “仙予——”祁牺伸出手发疯似的想要抓住我。 我忙朝前跳了两步,“对不起,我现在要照相呢,请你快回吧。” “仙予,你听我说,我知道那些不是你做的,你跟我回去。”她想跑上前捉我,却被肖雪芜拦下了。 肖雪芜叫了声来人,一旁走出几个身形高大的保镖,一把制住祁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