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大事？你个老混蛋准备退位让贤，不当校长了？轮到我上位了？我终于可以在学校里开展夏季比基尼大赛了？如果不是这些的话，就请别打扰我！我这里不欢迎整日里苦大仇深，整天想死的家伙！” 　　 弗拉梅尔不耐烦地挥挥手，像是在驱赶一只烦人的苍蝇。 　　 说完，他闭上眼睛，拎起摆放在茶几上的威士忌，咕嘟咕嘟像是灌水般从嘴里灌了下去。 　　 看样子，这个老牛仔似乎又要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醉来消磨时光。 　　 “尽管我不想承认，但老家伙你说对了。”昂热叹了口气，在弗拉梅尔身边坐下：“我遭受了校董会的弹劾，调查员已经来到路上了。在调查没有结束之前，我无法再担任校长的职责。我希望在这个期间，由你来暂代我的校长职位，替我负责这一切。你知道的，在这间学院里，我能信任的，最合适的也只有你……” 　　 昂热话还没说完，弗拉梅尔蹭得一声睁开眼睛，眼睛亮的吓人：“这么说，从此以后，卡塞尔学院真的可以由我做主了？我真的可以开始举办夏季比基尼游泳大赛，冬季室内模特大赛，见鬼，我得赶紧收拾一下！我准备开始颁布一项新的校长令，以后学院里的女孩们上课只能穿三点式泳衣！” 　　 “停停停！这里是教书育人的学院，不是酒池肉林！你也不是纣王，你个老禽兽！”昂热人都麻了：“你以为我是为什么被弹劾的？仅仅是我出入都用直升机以及修建了一部小小的室内电梯而已！就算我答应，校董会也不会答应你这些比赛的支出费用的！别忘了，你之前还贷款向校董会旗下的公司申请了一大堆炼金材料！” 　　 “切，那这个破校长还有什么意思，不当，不当。”弗拉梅尔不屑地翻了个白眼，翻过身去，似乎又要在沙发上进入梦乡。 　　 昂热面色平静：“弹劾的不止我一个人，还有楚光和楚子航。如果这次真的让校董会成功的话。你的乖徒孙恐怕就要在校董会的研究室里作为研究材料度过一生了，最好的结果也是像曼施坦因一样，关进海岛上的精神病院，一辈子不得出来……” 　　 昂热的话还没说完。 　　 弗拉梅尔猛地睁开金色的眼睛，一个高抬腿从床上滚下来，西装革履瞬间变成那身跟黑白电视里西部片男主角一般的牛仔装束，他那个圆滚滚地啤酒肚抖动了几下，金色炼金法阵在空中闪现，弗拉梅尔从里面掏出一个LV老花背包就急匆匆往外走。 　　 “你要去干嘛？”昂热看着弗拉梅尔这一系列表现，满头雾水。 　　 “你不是问我之前贷款申请的炼金材料都到哪里去了么？”弗拉梅尔轻描淡写地说道：“用来生成清洁炼金法阵之后，还剩下一小部分，闲着没事干脆多做了几个炼金核弹，原本是想着万一再有像是诺顿那样的龙王入侵的话，用来自保。但现在我感觉它们可以派上别的用场了，就比如现在，我觉得可以给那些校董会的家伙们一人家里安一个，今晚我请你欣赏大烟花！放心吧，那群打我乖徒孙主意的混蛋们一个都别想跑！” 　　 说着，巨大的炼金法阵在他脚下生成，弗拉梅尔的身体渐渐虚幻起来。 　　 因为弗拉梅尔的语气太过随意，给昂热的感觉就像是出门随手买个菜而已……个鬼啊！ 　　 昂热整个人都惊了！ 　　 他手腕一翻，一抹银光duo地一声射入炼金法阵。 　　 法阵像是即将坏掉的灯泡那样，亮了几下就熄灭了。 　　 “老混蛋，你干什么？你的教子都被人欺负上门了你都不出手？我帮你出气你还拦我？”弗拉梅尔看了一眼钉在地上，尾柄还在颤动不休的银色折刀，指着自己鼻子一脸不可思议。 　　 “你那是出气么？我要是真让你去了，那我下次再见他们就只能在他们头七了！”昂热扶额：“怎么每次遇到楚光的事情，你都这么不冷静……” 　　 “这还用说么？如果当初我再果断一些，小光他妈妈就不会死！现在，他们要动我唯一的乖徒孙了，你叫我怎么冷静？！”弗拉梅尔瞪着黄金瞳，一股股血丝宛若红色水墨般在弗拉梅尔的眼白浮现，将他的黄金瞳都染成了赤金色！ 　　 “我不是告诉你了么？只要小光能成长起来，就算是游荡在死人之国的魂灵，也都能召唤出来！你就不能再等等？只要小光能成长起来，你一定能看到你的徒弟的，但你真要把那群王八蛋给炸死，你可就什么都看不到了！”昂热一脸无奈，语重心长。 　　 “哼，那群混蛋都把乖徒孙当成盘中餐了，你个老混蛋不替他出头，我这个当师爷的还能不替他出头吗？再说了，我还是他的导师呢！”弗拉梅尔余怒未消，但他却并没有再度生成传送炼金法阵。 　　 看到这一幕，昂热松了口气，继续说道：“这不是就得靠你了么？这次弹劾我是当事人，肯定是不能出面的，就只能来靠你主持大局了！这不是你在小光面前表现的好机会么？卡塞尔学院危难之际，你这个当师爷的英勇挫败校董会的阴谋，挽狂澜于既倒，还怕小光不对你另眼相看？说不定，到时候小光哭着闹着让你教他炼金术，视你为人生偶像呢！” 　　 昂热的话宛若恶魔的低语，在弗拉梅尔的耳边环绕。 　　 弗拉梅尔站在原地，脸上虽然还是恼怒之色，但他不断摩挲着自己的胡茬，看似在沉思，瞳孔却早已没有了焦距，神游天外，嘴角的笑压都快压不住了。 　　 显然，这个可怜的老牛仔像是掉进蛛网的虫子，已经在畅想这样美好的未来了。 　　 昂热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也不说话。 　　 弗拉梅尔回过神来，看着笑眯眯地昂热，情不自禁老脸一红。 　　 他干咳一声：“老混蛋，激将法是没有用的！我可是世界第一的炼金术师！岂能看不穿你的阴谋？” 　　 “那你要不要暂代校长一职？” 　　 “要！” 　　 弗拉梅尔毫不犹豫。 　　 “那就行，对了，还有一件事。”昂热满意地点点头，五十了弗拉梅尔在一边说完了么，说完就快滚的哔哔赖赖，慢条斯理地说道：“除了小光之外，他们还调查了楚子航。我觉得这个你必须得注意一下，楚子航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有些暴力，可能会连累到小光。” 　　 “有多暴力？”弗拉梅尔原本并不在意，甚至有些心不在焉，在听到楚光有可能连累到楚光，这才勉强抬起眼皮。 　　 昂热思索一下：“校董会调查楚子航的原因是因为怀疑他的血统已经远远超出了限制，证据确凿那种。” 　　 说着，昂热从怀中掏出一个试管，试管里面则是漆黑入墨的血液，如同石油，在试管内不断沸腾着，冒着气泡，看起来就像是煮沸的浓硫酸。 　　 “这是那小子的血？”弗拉梅尔的脸色变了，他上前小心翼翼地接过试管，举到眼前，神色严肃而认真。 　　 他盯了许久，这才沉声说道：“那群老混蛋虽然昏庸无用，但他们说的没错。楚子航的血确实已经超出了正常混血种的限度，如果非要说的话，他现在已经是超A级了。他现在体内的鲜血就像是在一直进行炼金转化，将他的人类血液转换成龙血，按照现在的进度，不超过三年，他就要变成死侍了。当然，如果他再使用那种禁忌的技术的话，这个进度还要再度加快。” 　　 说着，弗拉梅尔瞥了昂热一眼：“哦，你这个老流氓可能听不懂，总之就一句话，校董会那群家伙没错，只要他们去验楚子航的血，基本上楚子航是逃不过审判的。除非给楚子航全身都换血，但那样的话，不亚于杀了他。” 　　 说着，弗拉梅尔又默不作声地向外走去。 　　 “喂，你去干嘛？”昂热愣了一下，看着弗拉梅尔的背影喊道。 　　 “虽然楚子航也是一个好孩子，也没得罪过我，但为了我的乖徒孙，想想，还是将他人道毁灭了吧。作为一名炼金术师，毁尸灭迹其实我还是很专业的。”弗拉梅尔说着，手中又出现了那个装着炼金核弹的奢侈品皮包。 　　 “我……”昂热眼角抽搐：“混蛋，冷静啊！小光已经帮楚子航解决这个问题了！就像是对青铜与火之王那样，怎么牵扯到小光，你就这么不冷静啊！” 　　 “哦，不愧是我的乖徒孙，果然有一手！”弗拉梅尔一愣，竖起大拇指。 　　 “我现在感觉，只要是小光出手，干什么都是对的，溺爱要不得啊。”昂热无奈扶额：“你对小光比对你亲儿子都好。” 　　 弗拉梅尔叹了口气：“当我知道曼施坦因是我儿子的时候，他都已经快四十岁了，都已经秃了！面对一个中年秃头男子，我实在没办法有父爱啊！他长得就不像是有父亲的样子，他都长得像我爷爷了！” 　　 “别扯这些了，继续说楚子航。”昂热脸色再度严肃。 　　 “小光不是都已经搞定了么？”弗拉梅尔一愣。 　　 “但别的没搞定啊……”昂热叹了口气：“楚子航是执行部的王牌，他这些年做了很多出格的举动，留下了一些几乎无法被撤销的证据……” 　　 “什么证据？”弗拉梅尔问。 　　 “他在前几个月，把杀人凶手吊在了开普敦棒球场。”昂热低声说道。 　　 “这样只是行事出格了一些啊，算什么证据？”弗拉梅尔一愣。 　　 “但问题是当时正在举行棒球比赛，棒球场有几万人在现场，转播的录像机少说也得有成千上万！还有一件事，他将一个连环杀人犯吊死在了当地游客量最大的教堂里，这件事充满了宗教仪式感，被成为是死难者的复仇，甚至惊动了教皇，教皇亲临为死难者做了弥撒！这些证据删都删不完，你有办法么？”昂热面露难色，并带有一丝希冀地看向弗拉梅尔。 　　 “我靠，你这是真得给我丢了一个烂摊子啊……”弗拉梅尔喃喃说道。 　　 说完，他又一言不发地向门外走去。 　　 这次，不待昂热喊他，他就自己说道：“我想了一下，为了不连累小光，最好的办法，还是人道毁灭楚子航比较好……” 　　 “你别闹了，小光和楚子航是表兄弟，他们关系很好的。”昂热叹了口气：“这件事才是我真正要找你的原因。这件事是用钱都解决不了的，我觉得，也许，你会有办法……” 　　 “老子真是欠了你的！”弗拉梅尔恶狠狠地盯着昂热，神色变幻不停。 　　 他气冲冲走到放置着戒律油灯的桌子旁，在桌子上，除了一盏静静燃烧着的油灯，还有一部老式的手摇拨号座机。 　　 平日里，这个座机是不会响起的。 　　 弗拉梅尔拿起座机，拨了一个号码，冲着里面说道：“来钟楼，你毕业的希望有了！” 　　 说完，他就恶狠狠地挂断了电话！ 　　 …… 　　 …… 　　 守夜人钟楼。 　　 老牛仔弗拉梅尔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胸，看样子是在闭目沉思。 　　 但在场的其他两个人都知道，这老东西大概是早就已经睡着了。 　　 但此时，还醒着的两个人都无暇顾及弗拉梅尔。 　　 他们在沙发上相对而坐。 　　 昂热身着正装，正襟危坐，一派雅痞老头风度，但眼中却有着不符合优雅的震惊。 　　 这特么就是当年不输于凯撒和楚子航的王牌么？ 　　 在他的对面，芬格尔高大的身子佝偻着，头发乱糟糟的，邋遢的格子衫上还残留着不知道多久的番茄酱渍，像是一个蜗居在阴暗的房间里，十几年都不出门的死宅男！ 　　 “事情就是这样。”昂热慢条斯理地抿下一口红酒，努力平息震惊，对面前的芬格尔说道：“芬格尔，你有办法么？” 　　 芬格尔搓搓双手，笑容中带着谄媚：“有办法倒是有办法，不过……” 　　 “不过什么……” 　　 “求毕业！”芬格尔脸一垮：“我已经八年级了，校长！你知道我这八年是怎么过得么？只要校长你能让我毕业，就算楚子航是个煤球，我都能给他洗白了！” 　　 “让你毕业倒是没问题，毕竟，你当年可是我们学校的骄傲来着，不亚于现在的凯撒和楚子航。让你一直在这，也是我这个教育家的失职，不过，在这之前，我想问一下，你打算怎么洗白楚子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