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到一种比较有趣的死法，应该很适合你。”　　 褚智渊愣了一下，眼前这个家伙，他记得。　　 高老头就是被他击败了，然后到自己这边来申请补全身体的贷款，最后不断被自己驳回。　　 看来褚智渊之前设想得没错。　　 已经出现了很多个a级了，不会再出现a级了。　　 而事实就是，确实也没再出现a级，而是直接来了个s级！　　 见鬼了！　　 “我是机械教会星城分部的主教。”嘴巴漏风后，褚智渊便直接使用了机械声，放弃了仿生声带。　　 “然后呢？”执刑者问。　　 “很多事情，其实你不必这样，我们好好谈，也可以做到的。”褚智渊的电子声显得十分僵硬，听不出里边的情绪，只能从字面意思去了解。　　 “很多人见到我之后，都是这么说的。”执刑者经过处理后的声音，也和他一样，平稳寡淡。　　 “所以，您需要我们怎么做？”褚智渊又问道：“或者说，您是因为什么，才决定对付我们。”　　 执刑者淡淡地道：“单单是你们制造改造人的方式，就让我很不爽了。　　 “没有肢体残缺者，你们就硬生生地制造肢体残缺的人，让他们成为改造人。”　　 “我们可以改。”褚智渊不知为何，竟然变得十分乖巧懂事：“这件事上，我们确实知道是我们的不对。我们可以——”　　 “不不不！”这次，褚智渊的话还未说完，执刑者便打断了他：“你不是知道自己做得不对，而是知道我要处死你了。”　　 此话一出，褚智渊那边也沉默下来。　　 典狱长的身份，确实给池平长了不少见识。靠道理去说服他人，是极难的；但只要面临惩戒加身的情形，大多数人都会屈服。　　 所以归根结底，褚智渊他不是认清了道理，而是看见了死亡。　　 半晌，褚智渊才又试探性地开口：“我有钱，很多钱。”　　 “然后呢？”　　 “我可以都给你，只要你放过我。”　　 池平深深地叹了口气，才缓缓地道：“是我哪个行为让你误会了，觉得我很穷呢？”　　 褚智渊闻言，愣住了。　　 对啊。　　 一个s级，怎么也不可能穷的。　　 只要他愿意开口，哪怕只是暗示一下，也会有不少人将钱财奉上。　　 所以，他需要什么？　　 褚智渊努力地在思索，寻找一个活命的理由。　　 但下一秒，他只觉得天旋地转，视角在不停地翻转。　　 怎么回事？　　 正当他疑惑的时候，他看到了自己被爆炸摧毁的半截身子，残破的身躯上，没有头颅。　　 头呢？　　 下坠的感觉，让他有点恍惚。　　 他终于意识到：他被斩首了。　　 没关系的，自己现在很难被杀死。他是改造人，液态合金会保留他的脑子，只要脑子不被破坏，重启就好了。　　 然后，他的视线渐渐陷入了黑暗。　　 在弥留之际，他听到了执刑者在询问何钊：　　 “准备好了吗？”　　 准备什么？　　 没有富余的时间思考了，他的意识显然在重启，他所见一片黑暗。　　 但他坚信自己不可能死亡，因为他一死，星城改造程度过高的改造人，也会死亡。　　 执刑者这种打着”正义“名号的人，不会让自己死的。　　 这是他最后一个念头。　　 很快，他又醒了。　　 随着他的清醒，别墅屋内的灯光也跟着点亮。　　 他下意识地看向窗外，还是一片漆黑。　　 视网膜上的时间投影，还在七点整。别墅的一切，都是完好的。　　 怎么回事？　　 他检查了自己的身体，这副身躯也是完好的，并没有被爆炸摧毁过。　　 褚智渊的脑海中浮现了一个荒谬的念头：我难道做了场梦？　　 可是，他这个程度的改造人也会做梦吗？　　 望着窗外深不可测的黑暗，他陷入了沉思。　　 不可能吧，怎么会呢？　　 他下意识地去探一下这黑暗，伸出手，抓到了一个玻璃杯。　　 是他之前“梦里”扔到外边的那个玻璃杯。　　 他在惊诧之后做了同样的操作，而结果也是一样的，玻璃杯被扔进黑暗中就再无声响。　　 顿时，他心中的疑虑又增加了一层。　　 他刚想呼喊助理王琦，但想到王琦此刻可能已经被替换了，索性便压下这个念头。　　 他将手伸出别墅，探进黑暗中。　　 还是一样的情形，空气湿度、体感温度，以及风轻抚的感觉，甚至连手掌被洞穿都一模一样！　　 最后，他也是被挑了出去，惊险落地。　　 紧接着，又看见了恶行恶相的骸骨战士。　　 马上就是战斗，然后又撞见了终型机的载体和霍巴；　　 随后又是假的王琦，最后一幕，还是定格在视角翻滚，脑袋被斩落的那一刻。　　 意识陷入了黑暗。　　 紧接着，又是在别墅的床上醒来——　　 褚智渊意识循环的外界。　　 半坍塌的别墅里，执刑者将掉落下来的脑袋一把抄在手里，递给了何钊。　　 按照计划，何钊将能力直接作用于褚智渊的脑袋。　　 只有脑袋的话，他便无法支配自己的身体，很难对实际情况做出干扰。再加上除了改造人这一身份，他仅存的肉体部分，也只是普通人的程度。　　 所以，何钊的能力直接作用于他的身上，还是极为简单的。　　 “这个循环，要持续多久呢？”在商讨计划的时候，何钊问了典狱长这么一句话。　　 “到他死亡为止。”典狱长答道，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但我不会让他死的。”　　 由乐白定期给这颗脑子续上生命能量，然后由何钊维持循环。　　 如此做的好处，就是既没有杀死他，却如同杀死了一样。　　 这个计划刚提出来的时候，何钊就知道，被困在意识循环里的褚智渊，要不了多久就会精神崩溃，却又不会死。　　 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还不知道池平不杀褚智渊的理由，只以为这是典狱长个人的恶趣味。　　 别墅外边，战斗基本上已经结束了。　　 液态金属分身在褚智渊的意识陷入循环之后，就只剩下战斗本能。战斗力大幅下降，很快被魏三及洪天波拿下。　　 前者将液态合金装进了骨茧里，而后者直接用水流包裹。　　 就当执刑者打算去清理掉机械教会最后的尾巴，博卡斯的时候，博卡斯自己找上门来了。　　 他操控着一架无人机降落在了别墅外，带着他的远程通讯设备。　　 而他本体，早已坐上了离开星城汽车。　　 “我希望能和您谈谈。”无人机上传来博卡斯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