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情再见到江生的时候,的确高兴的多了。 事实证明,一个心里有你的女人说让你滚远点的时候,你最好不要真的滚的远远的。 否则她就会真的生你的气。 看得出,她很高兴江生又回来找她,再也没有说江生不给钱就没有好酒喝。 她也的确没有再赶他离开的意思,当晚,江生顺理成章地住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江生躺在欧阳情的床上舍不得起来,还是被欧阳情推着离开了床榻。 “大娘还有事要你去办呢,你可不能留在这。” 江生当着她的面叹息道:“姐妹到底还是比男人重要啊。” 欧阳情狠狠地瞪了他两眼,这个像牛一样浑身蛮劲儿的男人,她可不敢继续留在她房间里。 初次经历男女之事的她,可经不起江生的折腾。 江生也知道她难以承受自己,所以只是让她好好休息,便出发去找查案的陆小凤了。 其实公孙大娘根本不用找他帮忙,陆小凤也会找出真凶,帮她洗清罪名的。 但既然她开了口,江生也不介意跟着陆小凤看一看好戏。 正好今晚,栖霞庵会有一场修罗场的大戏,江生要先去买点瓜子。 可惜花满楼不在,没人陪他一起嗑。 江生很容易就打听到了栖霞庵的所在,因为这里住着江湖四大母老虎之一的江轻霞。 她也是红鞋子的成员,排名老五。 她本是一个已经出家的尼姑,却能在江湖上混出这样的威名,可见她的脾气实在是很不好。 江生不请自来的时候,她还很不欢迎他,当然,尼姑庵不欢迎男子,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当江生说出公孙大娘的名字时,她却变了脸色,等江生说出他是来等陆小凤的时候,更是直接动手赶人。 可惜,江生这个人,有时候比女人更不讲理。 最重要的是,他和女人一样也有不讲理的资本。 江轻霞打他,他一点手都没还,但挨打的啥事没有,江轻霞这个打人的反倒自己手痛了起来。 这真是个天底下皮最厚的男人。 江轻霞对他无可奈何,只能任他住下,当做看不见这个人。 江生也乐的自在,在栖霞庵里随意逛了起来。 这一逛,就又认识了一个瞎子。 “你就是平南王府的总管江重威?” 江生打量着同样是以横练功夫闻名江湖的对方,半天没看出这‘十三太保横练’有什么出奇之处。 怪不得练的一般般。 江重威也并不认识江生,他此时也看不见江生的脸。 在江生开口说话之前,他更是连身旁什么时候站着个人都不知道。 由此可见,开口说话的定然是个高手。 “在下的确是江重威,但已与平南王府没有了任何关系。” 一个瞎子,自然是不能再做平南王府的总管,新的总管很快就会上任。 “不知阁下是?” “我是你失踪多年的堂弟,我也姓江。” 江重威神色不变。 “阁下莫开玩笑,在下的亲戚不多,更没有什么堂弟。” “怪不得你变成了瞎子,却只能躲在江轻霞这里,原来是个孤家寡人。” 江生无情地在别人的伤口上撒起了盐。 “你在王府做了这么多年总管,他们连个媳妇没有帮你介绍吗?” 江重威当然不需要王府给他介绍,因为江轻霞就是他的未婚妻。 但他已经不能娶任何人了。 “这不关阁下的事。” 江生点了头:“这是不关我的事,但我这人好奇心重。” “你受了伤哪也不去,却要躲在这尼姑庵里,那个江轻霞出了名的讨厌男人,她那么凶,却肯照顾你,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一腿?” “请阁下收回这句话,若再侮辱舍妹清白,我双眼虽瞎,却还能拼死一搏。”江重威沉声道。 他的双眼虽看不见,但谁若以为他没有了还手之力就大错特错。 他的功夫还在,他的双掌依然凌厉。 谁若是被他拍上一掌,也是绝不好受的。 但江生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难道她不是你的情人?她虽然叫江轻霞,我却知道她原本并不姓江。” “你们孤男寡女住在一起,你不回自己的家却偏要来这里,你说你们没有奸情,谁会信?” 江重威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但这没有任何作用,江生只是轻轻的伸出手一点,他便又坐了回去。 “你急了?” 江重威的确有些急了,但并不是急自己的声名,而是替江轻霞着急。 “她不是这样的人,我可以证明。” 江生嘴角微翘:“你如何证明?” 江重威面色凄苦地说道:“我早年受伤,早已做不了真正的男人,所以她与我之间,清清白白。” 江生此时问道:“所以即便她和陆小凤暧昧,你也不怪她?” 江重威的脸色更加苍白:“我不怪她,无论她在外面做什么,我都不怪她。” 江生叹了口气,他若真的放得下江轻霞,为什么又要待在她身边。 他若真的不介意,又为什么会痛苦。 “你可知道陆小凤就要来了。” 江重威点头道:“知道,金九龄和花满楼都已来过,他也迟早会来的。” “那你也应该知道,他一定会想到能偷走你身上宝库钥匙的定是你的亲近之人。” 江重威双手抖了抖。 “不可能是她,陆小凤也应该知道,他们也是朋友。” 江生毫不顾忌的说道:“霍休和阎铁珊也都是他的朋友,陆小凤办起案子的时候,眼里可没有朋友。” 江重威突然问起:“你这么了解他,所以你也是他的朋友,你姓江?你是江生?” 江生笑了笑:“答对了,我就是江生。” “所以你今天来是为了什么?” 如果是为了帮陆小凤查案,他刚才便不该说这些话。 “为了帮一个女人的忙,正好江轻霞也是她的姐妹,我也得照顾一下。” 江重威闻言问道:“那你刚才那番话?” 江生一上来就咄咄逼人,可不像是来帮忙的。 江生却说道:“伤疤由陌生人来揭开,总比让朋友来揭的好。” “至少你现在可以恨我,但你却无法恨陆小凤。” 江重威叹息道:“我谁都不恨,我只恨我自己。” 江生一笑:“是吗?连那个刺瞎你的人,你都不恨?” 江重威顿时厉声道:“当然恨,我到现在还活着,就是因为我一直都记着他,我要等到他落网的那一刻。” 江生抬头看天边,轻声说道:“你不会等太久的,晚上你也不必出现,一切的话,我会替你来说的。” 江重威不知道江生要替他说什么,在陆小凤来的时候,江生人已不知去了哪里。 陆小凤带着薛冰离开神针山庄后,在半途遇到了司空摘星,偷走了重要的证物红缎子。 薛冰假装失踪帮司空摘星将缎子送到了栖霞庵,司空则假装中毒让陆小凤也送他来到了这里。 在见到江重威和江轻霞后,司空摘星就趁陆小凤惊愕之际遁走不见人影。 陆小凤则是留了下来,向江重威询问了一番,关于绣花大盗的特征。 晚上,江重威欲留陆小凤住下,江轻霞却是满脸不愿,她还不知道江重威早已知道她和陆小凤之间的关系。 但江重威坚持,她也没有理由再拒绝。 所以她让江重威早些歇息,自己则带陆小凤去了房间。 漆黑的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二人,江轻霞再也无所顾忌地扑到了陆小凤的身上,咬住了他的耳朵。 陆小凤此时已忘记了薛冰,却没有想到,薛冰已经站在了房外。 “你怎么会在这里?” 薛冰在这里,自然是早已和司空摘星约好的。 只听她冷冷地道:“我若不在这里,又岂能看得见这出好戏?” 陆小凤没有心虚,反而问起了薛冰:“司空摘星要你将红缎子转交的人就在这里?” 薛冰虽然生气,但还是告诉了陆小凤。 “不错,他就在这里,就在后面的神殿里等着你。” 陆小凤急忙来到神殿,这里却只有一个吕洞宾的神像。 而本该在神像下方的红缎子却已不见了踪影。 “你确定你是将东西放在了这里?” 陆小凤质问着她。 薛冰大声喊道:“你难道怀疑是我在骗你?” 陆小凤竟然点了点头:“你本就和司空摘星一起骗了我。” 薛冰委屈的眼泪都要掉了下来。 “我若是骗你,就叫老天把我也变成个瞎子,免得还要在看见你这个混蛋。” 陆小凤听见她这么说,自然也已经相信。 此时一旁的江轻霞也替薛冰解释道:“也许是有人在我们来之前已经拿走了缎子。” 陆小凤也已经看向了她:“是啊,这里只有你和江重威,而江重威不可能是。” 江轻霞怔然道:“你怀疑我?” 陆小凤又点了点头。 “王府宝库重地,没有钥匙如何进入,而能从江重威身上取得钥匙的,本就只有他的身边人。” 薛冰此时反为她辩解道:“可江重威是他的大哥,她又怎么会害他。” 陆小凤却是说道:“她本不姓江,她出家前本是江重威的未婚妻。” 江轻霞冷冷道:“你觉得我是为了不嫁给他,才要害他?” 陆小凤没有否认。 江轻霞俏脸含煞,却无法说出她不愿嫁给江重威的真相。 但江生可以替她说。 “一个男人放着一个貌美如花的未婚妻在身边,却能始终忍住不动,答案只有一个,你又何必非要问到底。” 陆小凤看着从神像后面出现的江生,以及他手里拿着的红缎子,的确已没有心思再问江轻霞。 “江生?你为什么会在这?你就是让司空摘星去偷缎子的人?” 江生随意坐在神台上,身后便是高大的吕祖像。 他举起红缎子在手里转了转,笑嘻嘻地说道: “我可比你来的早多了,不信你问她。” 江轻霞依然冷冷地看着陆小凤,没有说话。 江生却又恍然大悟道:“哦,我忘了,她说的话你不信,那你也可以去问江重威,不过我不建议你去找他。” “因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与江轻霞的关系,他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 “但你不能因此就觉得自己可以坦然的出现在他的面前,毕竟你勾搭了人家的未婚妻。” 随着江生的话说出,江轻霞的脸色已经由红转白,她的身子也开始颤抖了起来。 陆小凤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无论他一开始清不清楚江轻霞的身份,他们之间不清不楚都是事实。 “不过,这也不能证明,江轻霞不是绣花大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