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别麒麟
34、暂别麒麟 作者有话要说:相信某L,离开只是暂时的,喜欢白槿的大大们放心,小白槿还会再出场滴,厚厚~~只是,嗯呐,需要一点时间,嘿嘿~~~~~~~~~~~~~ 拂晓方至,门外传来浅浅脚步声,有人轻问:“主子和三爷起了麽?” 一侍卫道:“还没有。UC 小说 网:” “昨夜可有人出入寒香阁?” “不曾。” 不觉好笑,这个白鹇,当真防贼似的。摇摇身侧沉睡之人:“三王子,三王子!” 白槿口中呢喃一声,翻身贪睡。又叫了几声,全无反应。不觉起了逗弄之心,轻轻捏住他鼻翼两侧,只一刻功夫,白槿猛地皱眉睁眼,大口喘气。 “醒了?”拍拍红嫩小脸,微微一笑。 “嗯…”伸个懒腰,露出半截雪白肚皮;打个呵欠,丁香小舌舔舔嘴唇,突然定睛看我:“你怎麽在这儿?” “这是我的房间,昨晚你受了惊吓,就住我这儿了。”起身下床,自唤下人来更衣洗漱。 白槿偏头想了片刻,脸色煞白,额尔转红,急急摸向胸前。 我于镜中看得分明,不免一笑:“既然给了你,自然不会食言。难道害怕我半夜偷了不成?” 白槿捏着半截蜀锦绳子,舒口气,才道:“若不是有这个,真以为昨晚是一场梦。” 婢女忍不住噗哧一笑,我左眉一挑:“笑甚麽?” 那婢女慌的跪下:“奴婢该死。” “说!”冷冷撂下一句,自拧了帕子擦面。 “都…都说主子和三先生是…奴婢本来不信,今儿见了,才…才…” “才甚麽?”白槿一张俊脸涨得通红,“无事生非,乱嚼舌头根子!” 我摆摆手,挑件羣青衫子穿上:“接着说!” 那婢女浑身发抖,看来吓得不轻:“没…没了…” “没了?”我点点头:“那我告诉你,你们说得都对,我和你家主子…”听得门外一阵抽气之声,心中暗笑,却没由来的一酸,面上肃然,“不过我还是他的先生,这事儿可就于理不合了,所以今儿我要进宫面圣,辞了这西席之职。” 豳王内宫,畅景园。 翠绿娇红,灿黄银白。粉蝶翩翩,金蜂缠绵。杨花清丽,玉兰幽香,不由赞道:“好!” “好?只怕三王爷心中想的是不好吧。” 回身而立,豳王一身朝服,想是下了早朝匆匆而来,不由一笑:“给尊上见礼了。” “哼!三王爷提前来践一月之约,究竟是为甚麽?” 横眉立目,倒有几分气势,可惜虚张声势罢了。 我点点头:“自然是完成尊上所托之事,特来告知。” “甚麽?”豳王大惊失色,接过我递上的小册,细细翻看。 浅浅抿茶,但见豳王面色凝重,额尔铁青,几欲将小册捏碎,几番隐忍,才强笑道:“三王爷果是人中翘楚,短短数日就有如此成效。” 随意一笑,这可得多谢韩焉,我不过将他所告加以分别,细算该着是子敬的功劳:“这些是三王子身边的毒瘤,尊上看着办吧。” “身边的?”豳王狠狠扔出一摞奏章:“那寡人朝堂上怎地多出那麽多的贪官酷吏,还党派纷立,互相攻击,难道这就是你的计划?” 逐一拾起奏章,口中说得云淡风清:“尊上且莫动怒,这可是贵国朝中机密,怎能叫他人随便窥视?想来尊上已然成竹在胸,只是将朝政与别国王子相商,未免大度过头了吧。” 豳王咬牙切齿道:“刘锶刘大将军,以为这是卫国可以任你胡来麽?” “看来尊上仗着地利之便想威胁刘某不成?”吹开茶叶,饮得一口,赞了一声,“果然好茶。” 豳王颜色数变,终是强自一笑:“三王爷激怒寡人,到底为何?” “尊上果然好涵养,没叫出暗处兵士擒下刘锶。”淡淡一笑,?直视豳王,“刘锶只能点到为止,尊上自有决断。” 想来婚期将近,各国使臣已然上路,豳王再肆意妄为,也不敢拿诸国玩笑。眼下只能尽快解决朝政,不是与卫国为敌之时,更不是与刘锶立目相向之时。朝中积怨颇深,加之我蓄意挑拨,白栅白榆两党相争越烈,豳王越不敢随意而为,正是我所求之效。 为上者,最忌功高盖主之臣,最惮觊觎王位之子,现下自身与储君之间,二者必选其一,豳王会如何?思及此,不免心中暗笑,面上却平和沉虚。 豳王咬牙怒声:“这与逼宫何异?” “尊上言重了,刘锶不过按着尊上之意而为,说来还有些对不住父王,回国之后免不得苛责,还望到时尊上美言几句。” “榆儿可是娶妻,不是入赘,三王爷莫要忘了。”豳王已是强弩之末,尤自强撑。 “自然不敢。”满面堆欢,笑得谄媚,“只是这夫妻床纬之事,岂容外人置喙。” 经这一闹,白榆还敢亏待泱儿?心中笃定此处,面上笑得愈欢。豳王必是想到此节,面色更厉,偏又不好发作:“那三王爷与我爱子之间,怎又闹出…闹出些个污言秽语?” “尊上不提,差点忘了。”眼望云卷云舒,蓝天碧日,胸臆通透,“刘锶就为此节,才来告知尊上的。” “哦?三王爷又有何锦囊妙计,寡人洗耳恭听!”豳王面色铁青。 “不敢不敢,只是卫三王爷刘锶,这几日都是在宗庙祈福,还有吏部尚书金祈轮相陪,外界诸事,自然一概不知。无缘无故有怎会与贵国王子有这些个不堪入耳之言,必是栽赃嫁祸了,还望尊上还刘锶一个青白。”顿一顿,才轻松笑谈,“至于小小的西席卫三,有辱王子清名,尊上英名神武,早将之正法,还了王子清誉。” “哼!” “这还多亏尊上深谋远虑。”微微一笑,举杯相敬,豳王面色愈加难看,只是隐忍不发罢了。 “好你个刘锶,居然得了便宜还卖乖!”到底忍不住了麽,心中大笑。 “刘锶倒颇想负责,只可惜槿王子不是女红身啊。”调侃一句,心中泛酸,若白槿真是女子,当真娶了,也无不可。 只可惜,白槿要的不是名,不是宠,偏偏是我给不起的。 天意弄人,也非独此一遭。 豳王狠狠捏着杯盖:“卫三王爷想来还有要事,寡人就不相留了!” “尊上保重,再见当是大婚之日,莫要忘了与刘锶商定之事才好。”好意提醒一句,昂首而出。 转过假山,却见白槿面色惨白,魂不守舍,呆在当下。 心中有些不忍,上前轻唤:“三王子?” 白槿闻得我唤,突地泪盈于睫,面孔瘦削苍白,却不发一言。 又唤一声:“三王子。” “你没什麽要说的麽?”声音暗哑,颤颤巍巍。 一时心痛入髓:“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身不由己…”白槿突地一笑,宛如梨花带雨,“白槿该知足了,卫三王子叱咤疆场,几时对人说过身不由己。” “三王子…” “卫三王爷怎麽做都有道理,全是白槿一厢情愿,怨不得别人,只是有句话,白槿一定要问问。”白槿垂下头来,缓缓拉出那块玉佩,“小三,小三可曾真心待过槿儿?” 叹口气,轻轻拉过眼前人,拥入怀中:“傻子,傻子!”面颊相贴,一片冰凉。 “小三…求你只作小三,求你只是槿儿的小三…”泪水滑落,“若你是小三,槿儿就是傻子又有何妨?” 叹口气,轻吻白槿眉间,擦他泪水:“我曾问过王子,是要平淡相交,或是一夕之欢。” 白槿望我良久,突地惨然一笑:“白槿果然是傻子!我做得一生一世的槿儿,你却作不得一生一世的小三。” 闻言一怔,心中大乱,怎地生出一丝愧意,狠心将他一推:“想来方才与尊上所言,王子也听到了。小三已被豳王赐死,日后再无小三其人。” 白槿闭上双目,浑身轻颤,泪水涟涟。 有些不忍,缓缓将玉佩放入白槿领中,沉声道:“若是刘锶日后忆起北地,皆因王子!” 言罢也不看他,转身大步而行。 情爱于我,本就无缘。就当刘锶不懂怜香惜玉,也不愿做长袖善舞之辈。 现下怎生得出相知相悦之情,现下又怎是风花雪月之时。 刘锶终不是有情之人,只配在污浊之间挣扎求存。 朝堂之间,无非钩心斗角,制横之术是帝王之学,刘锶自愧,尚不足以运用自如,但乱中取胜,却是兵家常用之道,刘锶还有些自信。 当然也需提防豳王临时反悔,若能给白栅致命一击,白榆立储就是铁板订钉。金杰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是文思之事真能与之扯上联系,哪怕一点半点,刘锶也有法子叫他无法翻身。可惜现下文思行踪不明,尚不足以理清是好是坏。 至于韩焉,越是深入,越察此人心怀深远,现下是有共同利益,尚彼此牵制,若是易位相处,难以想象,也是时候寻这位拥翠楼的大老板谈谈了。 倒是白榆那边,找个空子聊聊也好。 边走边想,不觉过了宫门,却见到庭继南宫笑容满面,子敬青衣白袜,一行人车马齐备,焚香袅袅。正要开口,南宫早捉狭笑道:“三王爷连着数日祈福,甚是辛劳。下官等恭候多时了。” 庭继亦笑道:“三王爷自是爱妹心切,祈福祝祷,较之常人必定不同。想新人必将百年好合,两国定修百年之谊。” 我只好一笑,也不答话,子敬缓步上前,为我加件外袍,才道:“主子辛苦,康宁公主不便亲迎,主子这就回驿馆吧。” 回首一望,宫门后隐隐立一人,面若桃李,朱唇紧咬,凤眼含泪,紧紧攒着颈间蜀锦绳带。突觉怀中麒麟冰冷刺骨,重若千斤。心中暗叹,面上却和煦一笑,回身上马,一行人向驿馆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