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南织鸢:公子,我不认识你
春桃听着自家小姐的话,有些欲言又止。 “小姐,这真的能行吗?” 暴露赫公子的身份,那小姐该怎么和官兵解释? 证据呢? 南织鸢:“……”。 是啊,她该怎么和官兵说赫其樾是晋太子?她确实没证据。 那她该怎么办? 少女左想右想,还是没能想出一个所以然。 算了,不想了。 反正赫其樾是一个瞎子,他又看不见她。 而且,就算他看见了,他也不知道她就是阿鸢。 她根本不用担心。 “好了,春桃,你去休息吧。” 心放下之后,南织鸢就有些困了,她将人赶走之后就躺上床休息了。 “那小姐好好休息。” 春桃给人掖了掖被子,又将几盏蜡烛吹灭之后就出门了。 南织鸢本来以为自己很快就会睡着,谁知道,春桃走了好一会之后她还是没睡着。 她满脑子都是赫其樾。 为什么他会在柳镇呢? 他在这里做什么呢? 他该不会发现她没死,然后追来了? 黑暗中,南织鸢的手瞬间紧攥起来,她的心怦怦直跳。 完了完了,难道,她真的猜对了? 可没一会她又将这个可能性去掉了。 她自认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一定不会出错。 可少女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她满脑子都在想着为什么? 最后,她下了一个决定,不管为什么,柳镇都不能待了。 她必须离开这里。 有赫其樾的地方没她,有她的地方,就不能有赫其樾。 下定决心之后,南织鸢就睡着了。 不过,她罕见的做了一个噩梦。 梦中,赫其樾发现她欺骗他的事实,他拿着匕首要杀她。 梦里的她身中数刀,流血而亡。 太可怕了,导致天没亮,南织鸢就醒了。 不行,一定要走。 少女缓了一会,直接下床燃起蜡烛,她开始收拾衣服。 …… 与此同时,赫其樾此刻在半山腰处。 寒风凛冽,很冷漠,他的脸被冻得失去了血色。 可即便如此,他还紧紧怀抱着一块冰冷的牌位。 “阿鸢。” 再等等,他很快就能带她到神台处了。 赫其樾不断往上爬,抬头望去,遥望不到终点。 他已经爬了半宿了,不愧是天山,果然很高。 入影在前面开路,若有危险,他可以立马解决。 所幸,他们一路上去,倒没遇上什么危险。 天光大亮的时候,赫其樾终于到了山峰处。 他看见了传说中的神台。 山峰处确实多年没人来过,一片萧条。 “主子,这就是神台?” 不就是一块巨石吗? 入影觉得被骗了。 然而,他家主子信了。 只见赫其樾怀抱着牌位,他双膝下跪,虔诚至极。 他正在为阿鸢向天神祷告。 入影错愕极了,他家主子,真的因为阿鸢姑娘变了许多。 若是以往,主子可能一掌就将神台劈碎了。 赫其樾不知道入影在想什么,他只是闭眼祷告着。 他确实不信鬼神,可为了阿鸢,他愿信。 只要能和阿鸢再见一面,他做什么都愿意。 想到阿鸢,他的脑中不禁又闪过昨晚那个鬼面具少女。 她真的太像阿鸢了。 可惜,她不是阿鸢。 赫其樾的心再一次凉了些,他沉默着。 许久之后,他终于起身。 “主子。” 见人站不稳,入影立马要上前扶住人。 赫其樾却不用他扶,他一步一步的往山下走。 希望神明真的能听见他的祷告。 他的阿鸢,下辈子一定要欢欢喜喜的。 主仆二人加上一块牌位,他们一起下山。 在柳镇停留太久了,也该继续赶路了。 “主子,我们还回客栈吗?” 下山之后,入影问道。 赫其樾沉默着,他看了看天边,又看了看天山。 “回晋。” 不回客栈了。 “是。” 入影立马去传信,让其他人赶过来。 另一边的南织鸢收拾好衣服之后,天差不多亮了。 她立刻叫醒了春桃。 “小姐,怎么了?” 春桃一脸迷糊。 小姐今日怎么醒的那么早? “快起来,我们离开这里。”南织鸢语气焦急。 柳镇,她是待不下去了。 “奴婢这就起来。” 春桃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迷迷糊糊的起来了。 小姐的话,她得听。 南织鸢转身又去喊魏其舟。 她其实一点都不想多带一个人,但没办法。 魏其舟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记忆呢? 他若不是魏太子,她就要趁早离开他。 “为何要走?” 魏其舟满脑子的疑惑,这里住的不好吗? 阿鸢还想去哪里? 而且,年关已近,她还要搬? “阿其不想走吗?” “那……我们就此别过吧。” 南织鸢说着就要离开。 她管他要不要走。 他若不走,她走。 等他恢复记忆,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 其实,她也在试探他,看他对她的感情如何? 他要不要跟她一起走? “阿鸢去哪,我就去哪。” 魏其舟立刻抓住她的手腕,死死不分开。 南织鸢嘴角弯了弯,点头。 “那你快收拾东西吧。” 今日,她一定要离开这里。 “好。” 魏其舟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一定要离开,但没关系,她走,他跟着就是。 南织鸢急着走,她连早食都没吃。 最后还是魏其舟出去买了几个包子回来。 “吃完再走。” “阿鸢。” 这件事上,他不会让步的。 不吃东西,她会饿。 饿的话,肚子就会难受。 南织鸢看着人坚定的眼神,最后还是接过了。 算了,她吃,反正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等所有人都吃饱之后,他们就上马车了。 “阿鸢,我们去哪?” 临时起意,南织鸢倒没想好去哪。 “去秦州府。” 她随意说了个地点,离柳镇不远不近。 “好。” 魏其舟的眸色微暗。 秦州府吗? 那是他的地盘了,也好。 很快,她们就出了镇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着急了,南织鸢身上出了一层汗水。 她觉得有些热。 “小姐还是不要掀开帘子的好。” 要是被冷风吹到,怕是要生病了。 春桃劝着,南织鸢好笑的看着人。 “你家小姐我哪有那么脆弱?” 南织鸢觉得有风吹着能凉快些,也舒服。 主仆二人说着话,都没注意到岔路口驶来了一辆马车。 赫其樾原本只是想撩开点帘子让阿鸢看看这镇外的景色,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又看见了一个像极阿鸢的姑娘。 他只看见她的侧脸。 可这侧脸,已经足够让他震惊到无法言语了。 太像了。 和画像上的阿鸢一模一样。 他迫切的想要看人的正脸,心口跳得飞快。 “阿鸢。” 他下意识呢喃出声,指尖攥紧。 南织鸢听见声音的时候下意识要回头,春桃却先她一步将帘子放下了。 等做完这个动作之后,她才拍了拍胸脯。 “呼。” “小姐,完了。” 她压低声音。 春桃一脸急切,都要哭了。 南织鸢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了。 刚刚那道声音好像是……赫其樾! 完了完了,这下真完了。 他看见她了? 不对,她侧着,他不可能认出她。 而且,他不知道她的样子。 南织鸢想着,松了一口气。 “春桃,幸好有你。” 还好春桃立马将帘子放下了。 “小姐,我们该怎么办?” 赫公子就在隔壁那辆马车上,这下完了。 “镇定。” “没事的。” 南织鸢安抚着她,捏在手中的帕子却被捏皱了。 她的目光不禁透过帘子看向了旁边的那辆马车,然后她就发现,赫其樾依旧盯着她的窗子。 他该不会真的发现什么了吧? 她得想想办法,怎么蒙混过去! 就在她思考的时候,她的马车突然停下了。 “吁。” 这一声直接吓得南织鸢面色发白。 外面怎么回事? 总不会是赫其樾截停了她的马车吧? 然而,事实就是这样。 入影被自家主子派出来,他轻功好,立刻就截住了马车。 也不知道主子要做什么? 好端端的,为什么让他截停别人的马车? 不过,他听话就是。 赫其樾见马车停下,他立马下了马车。 他的脚步匆忙,踉跄着走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速度太快,他差点摔倒。 赫其樾一步步走到刚刚那位姑娘的马车前,他的指尖攥紧又松开。 魏其舟看见赫其樾的时候,本能的察觉到危险。 这个人是谁? 看起来,不像是普通人? 这穷乡僻壤之地,他为何会在这里,实在可疑。 魏其舟下意识摸向了自己的袖中的匕首。 赫其樾也看向了魏其舟,只看一眼,他便收回了目光。 他只在意马车上的人到底是不是阿鸢。 他要看她那张脸。 他知道,他若是不看的话,他会久久不能忘怀。 看了,他也能更加死心。 入影见主子没开口,主动开了这个口:“我们主子要见你们的主子。” “请马车上的人,出来一趟。” 入影甚至都不知道马车内的人是男是女。 魏其舟差点被气笑了。 “你们是谁?” “让开。” 他的马车,也是他们能拦的? 还想见阿鸢?休想。 他们是谁?与阿鸢认识? 魏其舟又看了一眼赫其樾,只要一想到阿鸢和眼前这个男人相识,他就有些不舒服。 这个男人的气场很强大,他到底是什么人? 看起来,不像魏朝的人。 奸细? 车内的南织鸢听见入影的话,她紧张的要命,手中的帕子掉了都不知道。 “小姐。”春桃立即捡起来,安抚着她。 没事的,没事的,只要她们不出去就好了。 “我家主子不愿为难你们。” “只是车内之人颇像一个故人。” “我们主子就想看看,绝无恶意。” 入影继续说。 赫其樾一直沉默着,他那双眼睛,直直地锁着窗内之人。 那会是阿鸢吗? 他的心中,就要有答案了。 “不可能。” 魏其舟直截了当地拒绝。 车内两个女眷,如何能让他们看? 入影摸不透赫其樾的主意,人不给看,要动粗吗? 赫其樾什么都不管,他径直走到了窗口处。 他伸手就要掀开帘子。 南织鸢在车内看见他的动作,心直接跳到了嗓子眼。 好在,魏其舟阻止了他。 两人直接打了起来。 今日,他一定要看见车内人的脸。 她实在太像阿鸢了。 甚至比昨晚那个戴面具的少女还要像。 入影没有参与,就守在一旁。 魏其舟和人交手,渐渐的,他就落了下风。 他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武功竟然如此高强,堪比皇家护卫军。 “阁下为何如此咄咄逼人?” “马车内皆是女眷。” 魏其舟知道不能和人硬碰硬了。 他得护好阿鸢。 “我只想看一眼车内之人。” 他今日不想杀人。 赫其樾冷脸,语气冰冷。 南织鸢看着形势越来越不好,她纠结着,到底要不要出去? 其实出去也没关系,毕竟赫其樾不知道她的长相。 可她就是怕万一…… 罢了,赌一把。 南织鸢伸手就要掀开帘子下马车。 可下一刻她又想起了什么,她直接愣在原地。 不对,赫其樾他不瞎了? 他的眼睛居然好了? 那他能认出她吗? 她的心彻底乱了。 “小姐。” 春桃也紧张着。 怎么办? “你别出来。” 最后,南织鸢还是打算出去。 她赌赫其樾不知道她就是阿鸢。 她这次下马车也是为了阿其,她又帮他一次,他若是太子,以后一定能帮上她的忙。 “这位公子何故要见我?” 南织鸢特意换了一种声线,她走到了阿其身边站定。 打斗中的两人都被声音吸引,均停下了动作。 这还是赫其樾第一次看见这样生龙活虎的阿鸢。 以往的他眼睛看不见,阿鸢是什么样子他都不知道,即使他们离得近,他有时候也觉得他们之间隔着一道天堑。 他第一次觉得,原来,他们这么近。 她和画像上的人,长得一模一样。 “阿鸢。” 他立即呢喃出声。 南织鸢的笑意凝固了。 嗯??? 他认出来了? 不是吧? 魏其舟下意识看向了南织鸢,又看了看赫其樾。 他们真的认识? 南织鸢手心冒汗了,怎么办? 她该怎么接招? “公子,我并不认识你。” “阿鸢又是谁?” 她笃定赫其樾不知道她的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