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跃而起,一刀自上而下的砍向前方浓重的雾。 “唰!” 浓雾被一刀斩开十丈长的距离,霎时间消失。在雾散开的一瞬间,上百张惊雷符清晰地出现在金垚眼底,受灵力所激,一瞬燃起,爆发出百道惊雷刺向金垚。 刺啦! 狰狞的惊雷朝金垚戳来,金垚眸光一闪,侧身朝左边闪去。 就在这时,几十枚冰刀符从金垚燃着幽蓝之火,化作冰刀朝金垚左腰刺来。 金垚持刀,在空中横在身前,画了一道半圆,拦下冰刀之后,一排金虎符又从顶上骤然落下。 铛! 雪刀与金剑相抵,溅出了惊人的火花。 一息之间,这符师已经拿出上百道符洒在她身上,当真凶猛到不行。 场中雾气不断被金垚消散,却又及时补充,伴随着扰人的符阵,不断消磨金垚的灵力。 铛铛铛…… 紫焰与幽蓝的火花在浓云中闪现,如此刻在天边不断震怒的雷霆一样,在台上闪烁。 几十万张符洒落,消耗了金垚大量的灵力,也弄散了金垚的发,弄得她衣衫凌乱,仪态不整。 在符师又一次以雷符劈向她脑袋时,金垚总算是找到了符师的准确位置。 她散落着长发,飞身上前,破开浓云,带着炙热烈火捅向了上方的阵符师。 “我倒要看看,你还有多少符!” 紫焰烫开了浓云,刺啦一声破开阵符师一切屏障,切割水火,直直地捅向了阵符师的心口。 “噗!” 长刀贯穿了阵符师的心口,鲜血顺着金垚的刀一滴滴往下落。 “唰!” 眼前的浓云散去,金垚抬眸,望向了面前的阵符师。 阵符师抬手,握住了金垚的刀,黑发如瀑散落,垂眸望向她,眼眶满布血丝,含着血开口,一字一句道:“金垚,你该死了!” 丝丝银光在送春归身上升起,霎时间,四周天地灵气汹涌而来,沿着她背后的纹路汹涌地灌入体内。 金垚握刀的手轻颤,眼神惊骇:“花人!” “是啊,花人!” 在金垚心神剧震间,送春归从储物袋中掏出了所有的破境丹,一并吞下。 霎时间,磅礴的灵力像是一团火,从她身上汹涌而出。 看起来柔软的阵符师冷笑一声,两手拽住金垚的衣领,燃起手臂上贴着的千钧符,拽紧她往下一掼! “五灵阵,释!” 阵符师大喝一声,金垚心头一冷,便察觉到汹涌的灵力自下方汹涌而来,化作一枚金针贯穿了她的后背。 “啊!” 一枚拳头大小的金针贯穿了金垚的左心口,以她为中心,五道银光冲天而起,化作了绳索扣住了金垚的四肢与头颅,让她如砧板上的死鱼牢牢地定在了尖刀之上。 银光化作了雷霆,汇聚在金针一点,劈得金垚浑身剧痛。 她挣扎着,在痛不欲生的雷霆间,神识调动着自己的雪刀,直戳向送春归的后心,近乎癫狂道:“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五灵阵,五灵阵! 元婴阵符师都撑不起的五灵阵,这人竟然用来杀自己! 浓郁的死亡阴翳笼罩在金垚上方,在紫府与神识被数百次劈砍间,金垚彻底发疯:“去死去死去死!” 雪刀化作飞花,一刀刀砍向送春归的后背,将那片雪白的肌肤砍得一片血肉模糊,疼得送春归差点分了神。 送春归死死按住金垚的肩膀,面色随着身上灵力的急速流逝而变得越发苍白。她以自身之力锁住金垚,将她按在了五灵阵中,冷声开口:“你还记得花川吗?” 金垚的刀一顿,只片刻,送春归在疼痛间获得短暂的清明,抬手狠狠地拍向金垚的双腿:“你欠她的那双腿,我先来帮她取了!” “咔擦!” 送春归以掌为刀,以花人强悍的体魄,硬生生劈下了金垚的双腿。 鲜血顿时如泉涌出,疼得金垚失声大喊:“啊啊啊啊啊………” 她挣扎着,用所有的灵力挥刀砍向送春归:“啊啊啊啊啊……我杀了你……杀了你……” 送春归两手死死将她按在阵雷之上,脸白如雪,冷声道:“我无多余的灵力困住你,但一样能让你动弹不得。” “金垚,你去死吧!” 元婴修士,灵识已成婴孩,就算伤得再重,只要有一线生机,都能喘过气来。 送春归在台下的时候,就一直在想,有什么方法能杀了一个比自己修为还高的元婴修士呢。 她想了很久,只想到了这么一个办法。 就是传说中连神都能锁住的五灵阵。 可是五灵阵,最起码是元婴期的阵符师才能结成,她一个金丹不到的筑基期又怎么能完成呢? 她沉思了好一会,才用雾阵遮住布阵的动静,用几十万张符消耗金垚的灵力。 之后吞下破境丹,调动所有的灵力,驱动自己的花纹阵法,再灌入五灵阵中,激活阵法。 好在花人的灵纹有效,好在她是体修,即使是个半成的五灵阵也有办法杀了金垚。 只要持续半盏茶,只要半盏茶,她就能……她就能…… 庞大的灵力汹涌地灌入送春归体内,再经由她输入阵法中。如此凶猛地消耗,似乎也带走了送春归的生命。 在金垚痛不欲生的如野兽般的嚎叫声里,送春归的灵识逐渐焕然。 鲜血从她眼眶涌出,眼前一片模糊,四周的天更黑更暗,她的道心却更明更亮了。 她想到了出生时所见到的那一片殷红的天空,也是这么的红。 她是花人,和黑鸢尾,和花川一样,是从合欢宗花人培育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