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沐朝颜血洗春山,杀了诸多修士。唯有剑宗,因与魔宗大战,折损众多,未曾前去围杀,得以幸存。 即便如此,在正魔两道大战中,遭受重伤的剑宗沐庭芳,与一众剑宗长老,在十年前也油尽灯枯,兵解消散了。 如今执掌剑宗的,乃是沐朝颜的五师妹——沐芳歌。 接到合欢宗的请帖后,沐芳歌连忙召集了宗门长老,举行了一次议会。 七名长老围在长案前,将目光齐齐落在摆放于长案中央,那张红彤彤金灿灿的喜帖上,神色各异。 沐芳歌比沐朝颜小几岁,如今也不过百岁之龄,境界处于分/神初期。 但她已是在座诸人中,境界最高,年龄最大的一位。 因入元婴时,沐芳歌已四十多岁,相对于青春永驻的沐朝颜,她如今却是一副中年貌。 一袭白衣,罩着灰衫,头戴毕方冠的沐芳歌坐在案首,轻咳一声,对底下的师弟师妹们说道:“大师……咳……合欢宗宗主沐朝颜,于三月初三,在鼓浪楼举行结道大典,邀我剑宗前去观礼。” “诸位长老,你说我们是去还是不去?” 沐朝颜还在剑宗时,是所有宗门弟子的榜样。 哪怕二十年前,她从无情道入有情道,带了一个花人回山门,也不影响她在宗门弟子心中的地位。 纵然她叛出剑宗,在春山犯下血淋淋的命案,可剑宗中的一些弟子,还是以沐朝颜为傲。 九长老沐芳华就是其中的典型。 沐芳华很是激动:“去,自然要去!” “大师姐虽已叛出宗门,可终究是我们的师姐。师姐大婚,师弟师妹们哪有不前去庆贺的道理。” 可其他人却有不同的意见。 十三长老沐芳树咬牙切齿:“当年,大师姐为了一个花人,叛出宗门,气得师父当场吐血,郁郁不得终!” “更不要说她叛逃宗门时,伤了多少宗门弟子。她早已不把自己当成剑宗之人,我等为何要送上门去?” “再说了,沐朝颜春山一战,杀了无数修真之士,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 “我剑宗为何要背着正道……” 还没等沐芳树说完,沐芳华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十三师弟,当年正魔大战,因何而起,你总该明白。” “大师姐杀的那些修士,具是靠着与花人双修升上来的伪元婴。这等卑劣之徒,难道不该杀吗?” 沐芳树涨红了脸,反驳道:“既然花人炼制出来就是为了给修士双修的,为什么修士用不得?而且用了花人,就是被沐朝颜光明正大屠杀的理由吗?” “我就是觉得大师姐杀得好,杀的妙,杀得现在修真界多干净啊!” “大家和我们剑宗一样,踏踏实实修炼,多好。” “你……” 这两人在看待“沐朝颜”的问题上,向来不对付。很快就从唇枪舌战,发展到动剑。 两人抽出灵剑,彼此对砍,一时间火花四溅,都快把议事殿给拆了。 坐在上首的沐芳歌忍无可忍地一拍桌面,厉声道:“够了!” 磅礴的灵力沐芳歌周身迸发而出,震开了两柄相交的剑。 只听得一声惊呼,交手的两人朝着两边倒飞出去,砰的一声撞上刻满浮雕的柱子,猛地摔落在地。 两声闷声同时响起,沐芳歌拍案而起,做出了决断:“如今五洲四海皆知道合欢宗的花人能修炼,那修真界对合欢宗的态度也要变一变。” “沐朝颜好歹也是我们剑宗走出去的,她作为一宗之主大婚,于情于理,我们剑宗都得备上一份厚礼前去祝贺。” “二月底,我亲率宗门弟子前往妙音城,看看沐朝颜,到底要搞些什么鬼!” ———— 与此同时,处于北洲寒冷之地的力宗,也收到了来自合欢宗的请帖。 力宗宗主金烈手捏着这张请帖,死死地掐住喜帖上浮现的那三个金字“沐朝颜”,恨得双眼布满了血丝:“沐朝颜……” 好啊,好啊! 他们合欢宗伤了自己的唯一的女儿,竟然还敢送帖子上门 。他倒要亲自去看看,沐朝颜作为一宗之主,对此事能不能给个说法。 金烈怒火中烧之际,门外传来了一声弟子的通报:“启禀宗主,万器宗百宝真人在山门外求见。” 金烈拧起眉头,疑惑道:“张钰?” 他放下了手中的请帖,朝门外走去:“迎百宝真人入山门,到玄冰堂会客大殿一叙。” “是,宗主。” 力宗地处北洲寒冰之地,宗门建立在一座雪山深处,殿宇多数以黑曜石或者是冰砖构成。 作为力宗最恢宏的一处殿宇,玄冰堂则是以厚重的冰砖铸成的。 整座大殿晶莹剔透,阳光从雪峰顶上折射入殿中,洒在雪色的云虎皮毯上,漾着一片水蓝色的光泽。 金烈一身黑衣,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望着一身玄衣的张钰,有些好奇:“百宝真人今日来我力宗,所为何事?” 张钰勾唇浅笑,虚虚地朝金烈行了一礼:“自然是有事与道兄相商。” 金烈挑眉,仍旧狐疑:“哦?何事?” 张钰笑笑,一张面白无须的脸,无端有些阴蛰:“想必力宗也与其他宗门一般,收到沐朝颜的请帖了吧?” 提到这个,金烈没什么好脸色:“刚收到!” 他拧着眉头,很是生气:“那沐朝颜好生嚣张,好好一个请帖,写得尽是一些气人的话!” “说什么力宗宗主要是不来参加她与道侣的结道大典,改日她定要携道侣来‘拜访’力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