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土霸洲作为武王朝的中心,人口过亿,民生富庶。一佛一道两大修行宗门位于霸洲东部,其余修行宗门不计其数。武王朝以武起家,举国尚武,崇武之风甚于修行。然,为削弱修行宗门的影响,武王朝还是将国都武帝城建在了霸洲以西,与各大修行宗门东西相望。历史上,武王朝并不是没有想过吞并修行宗门,让其成为武国附属。奈何,三清道宗、万佛寺传承万年,底蕴深厚,历朝历代总有惊采绝艳之辈上得九洲仙魔榜前列,顶尖战力还压过武王朝一筹。如此一来,以上浮想不过痴人说梦。武王朝也断了这番心思,反而与各大宗门交好,笼络各方修行人才。实行此策后,武王朝内有习武百万雄狮,外有修行各家奇才,国力日盛,稳稳压过楚王朝一头。 江南和高展飞自离开三清道宗,一路乔装改扮,往西而行。江南身着一身蓝白长衫,头束小冠,腰悬佩剑,一副书生打扮。高展飞一身粗布麻衣,头顶简单束了一个髻,身背行囊,手中拿着一柄长剑,自是护卫主家的书童。两人都是低调内敛的性子,一路行来,颇为顺利,但是到了中土霸洲与西牛贺洲的交接处却犯了难。再往西去,便进入西牛贺洲地界,而取道往北五十里便是武王朝的王都武圣城。儒家书院位于西北凉州的西北方,选哪个方向皆可取。不过,武圣城作为九洲大陆首屈一指的大城,八街九陌,繁华似锦,对两个入世未深的少年有着极大的吸引力。经过一个月风尘仆仆的赶路,江南、高展飞二人虽有修为在身,仍然觉得有些辛苦。不知是谁提议,两人一拍即合,最终决定改道北上武圣城,休整三日。 一路上,越接近武圣城,能见到往来的人们便越多。还未进城,便能看到官道两侧有不少沿路商贩,这也让两人对武圣城愈发期待。等两人能够遥望看见武圣城高耸的城墙,不由发出一声惊叹:“武圣城,好气魄!” 江南入三清道宗七载,已经见识了仙家气度,眼界开阔了不知多少,早已不是初见临江城的乡野少年。此次见到武圣城,先见一条护城大河,绕城而走,河面之宽超出三十丈,一座巨大的铁锁吊桥横跨河面南北。河面以北,便是武圣城外城墙,城墙之高不三十丈(近百米),城墙之宽一眼望不到头,不知绵延几里。待得二人来到城门下,不由在此驻足。 “公子,这城墙铸成这等规模是否有讲究?”高展飞突发一问。自从两人离了三清道宗,为防身份泄露,两人只做主仆称呼。“ 江南思索片刻,答道:“我猜,这城墙的规格应该是针对修行之人。神通天境小成的修行者,可驱物腾空,任你城墙再高,他们也跃得过去。但是神通天境以下,这三十多丈的护城河和城墙就犹如天堑。因此,这城墙以三十丈左右为限甚是合理,再高也是无用。” “哈哈,这位兄台,真是好见地!”江南话音刚落,便有一声称赞从后传来。江南循声看去,只见一位翩翩公子在他身后。“ 这位公子生得好模样。鼻梁高挺,唇红齿白,一双杏花眼,两道柳叶般地眉毛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嘴角扬着一丝慵懒的笑。一身行头,也彰显出身不凡。外套一件银丝银边云裳,内穿一袭青花白衫,头束一顶貔貅彩金冠,腰间悬挂一块白玉九龙璧,拇指上套着一枚翠玉翡翠扳指,手掌上把玩着一折山水纸扇。三清道宗不多飘逸出尘、俊朗风驰的弟子,但论起样貌与眼前的这人相比,全都稍逊一筹。 “这位兄台过奖,在下不过是胡乱猜测。”对方这样貌气度出身定是不凡,江南出门在外,不想招惹是非,略一拱手,便欲离去。“ 谁知,那人却不依不然,走近挡住江南去路,“这位兄台随便一猜,便能想通其中关节,实在令人敬佩。在下吴忧,想和兄台交个朋友,不知兄台意下如何?” “想不到此人还是个缠人的主。”江南眉头一皱,刚想开口拒绝,可再看吴忧一眼,却发现他的五官有种说不出的熟悉,话到嘴边改成了,“在下林一鸣,见过吴兄!”江南自从离了三清道宗,化名林一鸣,取自师父吾尘道人的林家本姓,加上“小鸡村”的这个鸣字,行走天下,这方便了许多。 “哈哈,林兄真实爽快!林兄应该是第一次来这武圣城吧?”得到了江南肯定后,吴忧继续说道:“不瞒林兄,我也是第一次来。不过早就心之所往。江兄,今日不如一道看看号称天下最雄伟的武圣城到底有多了不起!” 江南没有拒绝。 通过一队执戟武士的例行核查。江南、吴忧二人一起从武圣城南门而入。入了门之后,相距百丈,依然是一座规模不小的城墙。原来这武圣城是为了防止外敌入侵,还在外城墙之内修筑了内城。万一外城被攻破,还有内城作为缓冲,最大限度保证城中居民不受战祸波及。再通过内城城门,终于正式进入了武圣城。 看到武圣城里的第一眼,给人的感觉只有一个字:“大”! 街道宽阔,足足可以并排行十辆马车;屋舍林立,鳞次栉比,丝毫没有杂乱的感觉,整座城市显得十分空旷。” “果然不愧为武圣城,这气魄比起我们楚国的楚帝城不知大了多少!”吴忧一声赞叹。 “吴兄,原来来自楚国?” “正是,不瞒林兄,在下正是楚国国都楚帝城生人。走,走,林兄时间尚早,我们继续在城内游览一番。”吴忧提议。 “如此,便恭敬不如从命。”江南不好拒绝。 二人又结伴闲逛了两个时辰,相谈甚欢,很是投缘。 吴忧为人洒脱,豪放不羁,一路上总是能找到话题;江南处事谨慎,低调内敛,是个极好的聆听者…… 日渐西斜,转眼已经过去两个时辰,天色已是不早。江南还未投店,分手告别。吴忧再三挽留,大方地要请江南、高展飞主仆二人把酒言欢。谁知,酒字一出,把江南吓得够呛,前些日子离别宴上的宿醉还在他脑中挥之不去,再三推辞。如此,吴忧也不再勉强。 “林兄,听说后天便是武圣城一年一度的尚武节,到时必定热闹非凡。林兄一定要看过之后再离去。”说完,吴忧又向旁人借了一支笔,随手在纸扇上一通挥毫,把扇子递到了将江南手中,“林兄,我家中在这武圣城还有几分产业,便在这里落脚,这扇上我留了地址,到了尚武节那日,林兄自可来此处寻吴某作伴。此扇作为凭证,你到时交与府中下人便好。” 江南自然推辞。 吴忧假装发怒,“林兄,你这不是将吴某当朋友了?” 如此一来,江南只得收下。 “林兄,回见!”吴忧向来洒脱,见江南已经收下,便转身离去,毫不拖泥带水,背着身子,举直手臂,朝将南挥了挥手。 “真是个有意思的人!”江南心有所感,与高展飞不再停留,寻投客栈而去。 …… 吴忧告别江南,行走了一会。便有一老、一少两位仆从出现在他身侧。 老仆朝吴忧埋怨道:“少主,你又随性而为了!那折纸扇面上是前朝名家严之淼所作的秋山烟雨图,价值不下百金。你竟然当信物留字,还随手交给别人,真是败家!” 吴忧哈哈一笑,“黑伯,区区一把扇子而已。父亲让我出来游历,多结交四方俊杰,一把扇子看清一个人,值!黑伯、小马,时辰尚早,我们再往别处逛逛。” 老仆叹了一口气,“少主,你可别玩太晚,我们早就传信三小姐,今日要和她见上一面,莫要让她等太久了。” “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