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顺利散场,送走羽族众人已是醉态微醺了。 钦刚一身酒气的凑了过来,舔着脸道:“大人,俺能不能求你个事?” 罗侯斜了个白眼道:“啥事?” 钦刚拱着手道:“俺明天就要娶媳妇了,想请大人做个证婚人,大人你看行不?” “就你?” 罗侯挑眉道:“你又祸害人家姑娘了?” 钦刚把头摇的跟愣鼓一样,委屈道:“俺没有!俺是跟她谈好了的,他们可以作证,俺绝对没有欺负人!” 单酒头大如斗,仍是硬着头皮道:“大人放心,大伙平日里虽放荡不羁,但该捡点的地方一个没落,我等都看着呢!” 罗侯咧嘴笑道:“当个月老而已用得着那么紧张吗?看把你们吓的,难道我不和善吗?” 几人面面相觑,赔笑道:“和善和善!” 罗侯皱眉道:“你们这皮笑肉不笑的是几个意思?有意见就直说。” 礼成学几人怔住了,借着酒劲壮胆道:“大人非常完美,如果能多点耐心就更完美了!” 博罗子拱手道:“大人有那么一点点偏心,要是能公平点就更好了!” 商容也嘟囔道:“花钱像个大漏勺,跟我那败家男人一个鬼样。” 古明跟着凑趣:“大人别动不动就卷人下山啊!有事可以商量的。” 梅欧黛翻了个白眼道:“臭男人!”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让观广知差点笑嘻了。 罗侯的脸黑得像锅底一样,咬牙切齿道:“原来你们平日里就是这样看我的,好好好!” 鹿晨林脸色微变,着急道:“主人…” 罗侯制止她平静道:“大伙有自己的想法我能理解,做个月老也不是不行,我就是好奇,在座的各位有没有成双入对的?” 众人面面相觑,还真有人站了出来引得满场哗然。 “剪桥?” “他跟谁啊?” 众人伸长脖子张望,只见苏岚红着俏脸慢慢挪到他身边。 “苏岚!” “好家伙!我们竟然都不知道啊!” “完全看不出来啊!” 众人窃窃私语。 罗侯桌子一拍怒道:“好一对痴男怨女,瞒天过海狼狈为奸,把我们这些人置于何地?” 众人心肝一颤,大人喜怒无常的毛病又犯了吗? 剪桥吭声道:“大人,是我的错…” “难道错的是我吗?” 罗侯黑着脸道:“发展到哪一步了?” 苏岚吓得不敢说话,剪桥揖手道:“我们想结百年之好。” 罗侯阴阳怪气道:“哟!谈婚论嫁了嘛?” 观广知连忙揖手道:“此乃好事,请大人恩准!” 众人纷纷附和道:“请大人恩准!” “一群混账!不问青红皂白就恩准,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吗?” 罗侯脸色一黑整个院子都冷了下来,他沉声道:“小桥,你有化形后期的修为吧?应该能活三百多岁,小岚肉体凡胎,四十而老百年而亡,你们有想过十几年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吗?” 剪桥揖手道:“大人,我会一直对她好的。” 罗侯叹气道:“一直对她好,等她七老八十了好好养着,你再娶个年轻的就是了,两不耽误,大荒都这样。” 礼成学怔道:“这有什么不对吗?” 罗侯皱眉道:“难道你们就没想过那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生活?” 大伙面面相觑,观广知斟酌道:“大人,百年弹指一瞬,能找到心仪之人已是万幸,能互相守望更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大人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若男人战死了那些寡妇遗孀要如何过活?终究得把后边的日子过下去啊!” 罗侯喟然长叹,无奈道:“你俩也是这般想的?” 苏岚埋着脑袋道:“我愿意嫁给他,我不后悔。” 剪桥再次揖手道:“不鳏寡,不嫁娶!” “好!” 罗侯拍桌道:“我也没什么礼物,这对玉佩就送给你们当新婚礼物了!” 剪桥喜出望外,跟着苏岚揖礼道:“谢大人!” 众人展颜欢笑,纷纷给两人道喜祝贺,又从灶台捞了些酒菜上来。 罗侯坐那平静道:“你们还有谁没成家?” “我!我!我!” 鱼莲刚探脑袋就被摁回去了,弄得众人哄堂大笑。 罗侯不满道:“都认真点,还有谁没成家?” 礼织织举着小手道:“大人,我知道!” “你说!” 礼织织掰着小手道:“众生堂的玉华堂主、玉琼千户,照见堂的白羽长史,善水堂的鹿堂主,万秀楼的米楼主,建业的风叶副堂主…” 罗侯皱眉道:“大姑娘们怎么都剩下了?干啥呢?不打算嫁人了?” 咳嗽声接连响起,礼成学不知短了哪根筋,竟然挤眉弄眼道:“大人,要不你包了呗!” “混账,把他摁下去打八十板屁股!” 众人纷纷起哄让场子又闹腾起来。 风雪皑皑吹不进秋庭院里,却将城门上的老兵冻得面皮发紫。其他人影早已散尽,只有他裹着个袄子坚守城墙,偶尔往秋庭院的所在眺望两眼。 七八道人影冒雪而来引起了老兵的注意。 “头!” “头儿!” “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来看看你!” 众人拎着瓶瓶罐罐围了过来让牧黄尘心头一暖。 “回去吧!别让铁杨兄弟难做!” “难做什么啊!天寒地冻又是年三十的,连个鬼影都没有。” “山水部可没规矩说不能看望你啊!” “头你就放心吧!铁杨兄弟也是跟着咱们一路摸爬滚打过来的,我相信他干不出落井下石的事。” 牧黄尘心头一热却是推开酒坛子道:“当值不可饮酒,给我一只烧鸡就行!” 众人将他团团围住,七嘴八舌的问候让城门口少了几分冷清。 众人酒兴正酣时牧黄尘忽然喝道:“谁?” “大叔你吼个鬼呀!吓我一跳!” 红色身影鬼鬼祟祟的钻了出来,背着个大麻袋四下张望,又做贼似的往人群里钻去,弄得众人哭笑不得。 “丫头!你怎么来了?” “给你带好东西来了!” 鱼莲打开麻袋倒腾道:“这是我精心准备的小鱼干,热乎着呢!铁杨大叔让我捎的酒,鹿姐姐让我捎的棉袄,商姨让我捎的房契…” 牧黄尘感动不已却又担心道:“还是带回去吧!不要让大人难做!” 鱼莲不满道:“你也太小瞧宫主大人的肚量啦!刚才商姨骂他败家男人他都没生气呢!” “哦?还有这种事?说来听听!” “说来听听!” 鱼莲眼珠子滴溜一转,戒备道:“我告诉你们,你们可不能把我卖咯!” “放心吧!” “叔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就是!” 牧黄尘板着脸道:“丫头别闹,庭院里的事情不能往外传!” 鱼莲抓耳挠腮道:“大叔放心吧!我有分寸,叔伯们也信得过。事情是这样的…” 一群八尺大汉交头接耳听墙角,嗤嗤笑声在夜里分外响亮。 众人鬼鬼祟祟时牧黄尘又冷不丁的吼道:“谁?” 雪地沙沙做响,一老一壮走了过来。老者精神矍铄气度不凡,在风雪中自有一番傲骨。壮年人两瞳泛青气机内敛,虽不显眼却给人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观老先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