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七这天,子弟们如期回到黄山秘境,陈让照常按程序将他们进行训练。 浙闽那边不间断有飞鸽密报传来,说目前阴魔仍未出现,证明其受重创后还在疗养之中。 陈让时刻关注阴魔的消息,也在日夜修炼阳刚神功,准备着与阴魔的终极大战。 虽然还未和阴魔真正交过手,尚不清楚阴魔的实力,但提高自己的能力到无坚不摧,才是一切致胜的法宝。 自东海事变归来之后,黄山经常莫名多了些游客,在奇峰异石飞瀑流泉间游荡,但看他们的身手步伐,陈让从秘境中早已看出他们个个身怀上乘武功,却是来者不善。 这所以是秘境,因为从里面可看见外面,外面却看不到里面。 以前虽有游客上山,但都是喜欢游山玩水的一般文人墨客,会在这里的一些寺观借宿或讨些斋饭,且多半会住些时日再离开,间或也有个别山水痴迷者住个十天半月便离开。 但这些游客东游西逛,不仅自带干粮,到晚便会自动离开,次日又另有一些游客上山,同样继续在山里游荡,至晚便自行离去。 就是去年群英聚会切磋交流研创“百鸟朝凤”期间,也是如此,当时众人虽有警觉,但都仗着陈让神威在,一时并不在意。 但群英的所作所为,均被走马灯似的游客看在了眼里。 这日中午,又有五个游客上山,在清云观外饶有兴趣的转了几圈,然后进观给顾程行礼。 “道长,黄山近来可是热闹?”为首一个较胖的游客皮笑肉不笑道。 “近来刚过正月,寒风料峭,少有游客登山。”顾程也是身负绝技之人,他知道来人不怀善意,于是还礼道。 他从五人的身手样貌,便看出他们是乔装的朝廷锦衣卫,问话的是他们中的领头,从他的派头气势上看,起码是千户以上品级。 “嗯,道长,以后这里有什么风吹草动之类的,你可要帮我们盯紧一点!”为首之人从衣袖里掏出一包纹银放到供桌之上,然后盯着道长的眼睛说道。 “身为大明子民,当为大明求福祈祷!”顾程拱手道。 为首之人微胖,他眼放精光,抚了抚道长肩膀,随后问道: “数月之前,黄山成为了武林与江湖人士的集聚之地,还常在这里训练年青子弟,意欲何为啊?” “近年来白头鹰在江湖之上日益猖獗的搞暗杀活动,不知暗杀了多少名门正派的领袖,训练这些子弟,据说就是专为对付白头鹰的。”道长躬身道。 “早听过这个厉害组织,也知道他们制造的一些惨案,江湖五雄据说也是因他们而死?”为首微胖者凝眉道。 “五雄确是因他们而死,这是江湖的共识。”顾程据情如实回答。 那为首微胖者微笑点头,沉吟片刻,也没再说话,便告辞了顾程,领众人自行下山去了。 顾程望着他们的背影,若有所思。 锦衣卫是大明全天下闻之色变的存在,是武林和江湖人士不轻易去招惹的。 至于锦衣卫暗探为什么会到这里,这也是陈让的疑问,虽然江湖人士都是大明子民,但本身不吃皇粮也不在体制内,只要不明目张胆反朝廷,官府无理由是不轻易干涉江湖事务的。 自之后,锦衣卫暗探再没有出现,陈让也把这事忘在了脑后。 正月过后不久,这夜,陈让到达闽西北一个临水的大村镇布防。 昨夜已有飞信来报,阴魔在浙西南出现,掳走一个少女,次日便在水岸处发现了被吸干的女孩尸体,陈让便把子弟交给师父单禅监管,火速赶到了这里。 之所以在这里布防,原因是阴魔非常狡猾,通常一个地方吸血一个少女后,他会转往下一个地点捕捉目标。 因此陈让判断阴魔可能会在这里出现,是否如此,也只有等结果。 子夜月色朦胧下,只听见汩汩往南流的河水声,周围一片死寂。 陈让与几十个剑手分伏在水岸不远处的草丛里,平心静气的眼望河水,一动不动的耐心等待。 近半个时辰过去,忽听见水岸边一阵水花声响,一个披头散发的胖大怪物从水里爬起,沿着土路向村镇掠来。 陈让一眼就看出了就是这个阴魔,但湿漉漉的披发几乎遮盖了他整个脸,在微弱的月光下,看不清其真正面目。 等阴魔刚一踏进伏击圈,陈让怒喝一声,剑手们立即一跃而起,拉起事先布置的特制渔网,一下把他兜头罩住,再把他往水岸拖离得越来越远,以防止他再次从水里逃脱。 阴魔受到伏击又惊又怒,在慌乱挣扎中被渔网倒钩、尖刺剐得遍体鳞伤,暴跳如雷间全身上下血肉模糊,已无一片好肉。 这是五雄当年在逍遥仙单禅身上用过的妙招,现在用在了阴魔身上,确实好用,但却没能对阴魔产生致命杀伤。 阴魔在慌乱中一声尖厉暴喝,在滚爬中忽然起身站稳,双脚一跺踩住渔网,渔网想被定住一般,再也拉扯不动。 剑手们也不心慈手软,纷纷冲上去挥剑斩杀,哪知阴魔发出几声尖厉怪叫,身上发出一圈阴冷的白光,那些砍在身上的剑纷纷断落掉地。 “大家小心!”陈让发出一声惊呼,叫大家赶快散开,自己疾速上前,双掌朝阴魔砰砰击出。 但说时迟那时快,阴魔双掌也已击出,两道寒霜已然打在那些剑手身上,剑手们霎时被打得纷纷一个个急冷,僵住在当场。 陈让自己身上也被寒霜击中,虽觉一股奇冷刺骨,不觉脚步一顿,但双掌还是击在了阴魔身上,阴魔哇的口喷鲜血直倒飞出三丈余远,落在离河水不远的岸边。 中了寒霜的剑手们一个个头冒白霜,已在簌簌发抖中委顿倒地。 陈让也彻骨寒冷,心知不妙,急打坐运功抵御,但见得剑手们纷纷变成霜冻人,已是无暇顾及他们。 也见那阴魔三两下扯掉身上渔网,扑通窜进了大河,顿时消失在了滔滔的浪花里。 其余十几个幸免的剑手们过来搀扶伤者时,发现他们已是全身僵硬满布寒霜,虽有意识,但是上下牙关禁闭颤抖不已。 陈让经运功抵御渐渐驱除了体内寒邪,知无大碍后方过来验看伤者,见他们皆是脉搏已停,知道无救,心下不禁痛心恻然。 “阴魔已然练就了至寒至冷的玄阴功法,幸好还没到无上境界,不然伤者会更多!阴魔浑身是伤,又受了我的重击,想必这次他没那么幸运!他如还不死的话,也是要疗养半年,最快也是三五个月才能出来祸害人了!”陈让恨恨道。 陈让暗想阴魔这次遭受重创,如能痊愈,估计下次会以更隐密诡异的方式出现,自己未能将阳刚神功练到远距击杀的话,那一场江湖浩劫真的在所难免! 怀着沉重的心情安葬了这些剑手,陈让因此发给了每个家属一笔较大的抚恤金。 回到黄山秘境,陈让抓紧训练子弟们各项功力的同时,也抓紧时间提升自己的功力,准备迎接下一场与阴魔的终极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