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回 救人
夜幕已然完全笼罩了侠客岛,道观前的灯火在夜风中摇曳,昏黄的光晕洒在地面上,却驱不散那如影随形的阴森氛围。就在这时,杨过和小龙女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而当众人看清杨过背上昏迷不醒的虚竹时,顿时大惊失色。 郭靖面露焦急之色,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眼中满是关切与担忧,急切地问道:“过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虚竹兄弟他怎会变成这般模样?”周围的众人也纷纷围拢过来,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杨过,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疑惑与不安。 杨过一脸凝重,额头上还挂着赶路时渗出的细密汗珠,他微微喘了口气,缓缓开口说道:“我与龙儿沿着那蜿蜒曲折的小路,在林中苦苦搜寻了许久。那林中本就阴森诡异,雾气弥漫,越往里走,能见度越低,四周静谧得让人心里直发慌,只听得见我们自己的脚步声和偶尔传来的夜枭叫声。” 说到此处,杨过停顿了一下,似是回想起当时那紧张的场景,仍心有余悸。接着,他继续说道:“就在我们满心焦急地继续寻找时,我突然察觉到右侧的一片乱草窝处有些异样,当下也顾不上许多,便立刻展身朝那边赶了过去,龙儿也紧随我身后。待我们靠近了,才发现虚竹兄躺在那乱草窝之中,面色如纸般惨白,双眼紧闭,气息微弱得几近于无,已然是不省人事了。” 众人听闻,皆是倒吸一口凉气,脸上的震惊之色更浓了几分。大家赶忙七手八脚地小心翼翼将虚竹抬进房间,放置在床榻之上。一时间,众人都围聚在房间里,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开了,各种猜测、疑问交织在一起,使得整个房间里的气氛愈发显得紧张而又混乱。 张无忌眉头紧皱,快步走到床边坐下,他伸出双指,轻轻搭在虚竹的手腕脉搏之处,屏息凝神,细细探查起来。片刻之后,只见他的脸色变得愈发凝重,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缓缓抬起头,与杨过对视了一眼,二人目光交汇,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忧虑与重重的不解。 张无忌声音低沉地说道:“这脉象实在是怪异啊,虚竹兄的内力几乎全失,就仿佛被什么极为霸道的功法给硬生生地抽走了一般,怎会如此?我闯荡江湖以来,还从未见过这般情况。” 杨过听了,也是眉头深锁,沉吟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要说这世间能够吸纳他人功力的功法,我所知晓的确实寥寥无几,而其中最为出名的,便是那北冥神功了。此功本是岛主的绝技,威力奇大,可化他人内力为己用。但还有一人也精通此功,那便是段誉兄啊。” 说到这儿,杨过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满是笃定又透着深深的疑惑,继续说道:“只是,以我对段誉兄的了解,他与虚竹兄情同手足,平日里相处极为融洽,绝不可能对虚竹兄下这样的毒手啊。他们二人情谊深厚,又怎会做出自相残杀这般违背情理之事呢?” 令狐冲在一旁紧紧地握着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眼中满是愤怒与急切,沉声道:“如此说来,必定是那神秘的第三个人所为了。可这人到底是谁呢?为何要对虚竹兄下此狠手,又将段誉兄掳去了何处?这侠客岛向来神秘,难道如今是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邪恶势力,在暗中策划着这一切阴谋?” 小龙女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凶手会非常高明的易容术,或许他易容成我们中的任何一人,让段誉和虚竹都放下了戒备才会被偷袭得手。否则实在说不通啊。” 杨过不禁叹了口气:“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必须小心所有人,包括身边的人……如果我们互相猜疑可能正中了凶手的下怀,我相信他还应该不敢大胆到潜伏到我们身边。否则他不会单单挑二人单独行动的时候下手。不管怎么说,只有等虚竹醒了才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此时,整个房间内的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沉重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每个人的心头都仿佛被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压着,一种莫名的惊惧如同冰冷的潮水一般,在众人之间缓缓蔓延开来。他们深知,眼前的局势已然愈发复杂凶险,而那真相却好似被层层叠叠的迷雾严严实实地笼罩着,让人难以捉摸,根本看不清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唯一知道真相的可能只有虚竹了,但是却不知能否醒来。 郭靖问张无忌:“张兄弟,你精通医术,这岛上珍奇异草极多,能否医治他?”张无忌叹了口气,“这一掌打在天灵,下手极重,必然损伤了头颅,淤血残留在虚竹兄的口鼻和双耳。好在他内力深厚,换做其他人挨了这一掌可能已经死了。虚竹兄能不能醒来都很难说,我一定会尽力而为的。但是……就算救醒了,他的一身功力也已经失去了。” 一个绝世高手失去了功力,这意味着什么在场的人都明白。杨过默然起身离去,边走边说了一句:“今天晚上我来值夜,大家都早点休息吧。” 众人默默无言,唯有虚竹那微弱得几近不可闻的呼吸声在这寂静的房间内轻轻回荡着,仿佛是在无声地提醒着他们,时间紧迫,每拖延一刻,或许就会陷入更深的危机之中。他们必须尽快解开这一系列错综复杂的谜团,否则,等待着他们的,极有可能是万劫不复的可怕结局啊。 玄武岛,这座岛主曾经的居所,弥漫着一种神秘而庄重的气息。岛上的道观规模宏大,气势非凡,其建筑布局错落有致,丹房、药庐、藏经阁等建筑一应俱全,仿佛是一座隐藏着无尽宝藏与秘密的古老殿堂。 张无忌心急如焚,深知虚竹的伤势刻不容缓,当下便带着周芷若匆匆赶往药庐。药庐周围环境清幽,四周种满了各种珍稀的药草,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药香,令人心旷神怡。平日里,有十几名下人在此精心打理,他们各司其职,将药庐整理得井井有条。 张无忌一踏入药庐,那十几名下人便赶忙上前,恭敬地询问他的来意。自岛主死后,这些下人们知道道观已经被这些侠客占据,成为侠客岛的实际主人。这些仆人也要活下去,服务谁都是服务。 张无忌也不耽搁,迅速报出了十几味药材的名字,有人参、黄芪、何首乌、熟地、天麻、茯神、川穹、当归等,每一味药材皆是治疗虚竹伤势所必需的。下人们听闻后,立刻分散开来,在药庐中密密麻麻的小方柜子里仔细寻找。这药庐不愧是汇聚天下奇药之地,没过多久,所需的药材便被一一找齐。 张无忌熟练地拿起药材,仔细检查了一番后,便开始吩咐下人们如何煎药。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每一个步骤都讲解得清晰明了,生怕下人们出了差错。随后,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询问下人们:“这药庐之中可有金针或铜针?” 周芷若在一旁听到这话,不禁好奇地问道:“无忌,你要针干嘛?”张无忌一边在药庐中四处寻找针具,一边回答道:“我曾在神医胡青牛那里学过针灸之术。虚竹此次受伤极为严重,伤及颅脑,单纯依靠药物治疗,药效未必能够完全抵达病灶。非得用金针之法刺激头部和脊骨经脉,才有可能将他唤醒。这针灸之术与药物相辅相成,或许能为虚竹兄的康复增加几分希望。” 周芷若听了,心中暗自佩服张无忌的博学多才,她深知这针灸之术极为深奥,非一般人所能掌握,而张无忌却能运用自如,实在是难能可贵。下人们在药庐的角落里找到了一套银针,虽然并非是最为珍贵的金针,但也足以应急。张无忌接过银针,仔细端详了一番,确认无误后,便带着银针与周芷若返回虚竹所在的房间,等待药煎好之后先为虚竹调理经脉和腑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