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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回 生死符

   段誉盯着张无忌,嘶哑着嗓子说道:“放我走,我给你解药救那丫头。”他的声音中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慌乱,似乎也在害怕张无忌真的会不顾一切。   张无忌心中权衡再三,眼见周芷若命在旦夕,无奈之下,只好答允。他缓缓放开了手,每一根手指松开的瞬间都仿佛有千斤重,他的心中充满了不甘与忧虑。他知道,这一放,可能会带来更多的麻烦,但他已别无选择。   段誉捂着脖子,佯装地咳嗽了两声,忽然施展出凌波微步,身形如电,飞也似的朝后退去。在后退的同时,他的右手急速挥动,数道剑气自指尖射出,如同一把把利剑,将洞窟顶上如狼牙般的钟乳石纷纷打落。那些钟乳石呼啸着朝着众人砸下,一时间,溶洞内尘土飞扬,石块四溅。段誉趁着这混乱的局面,瞬间隐入了黑暗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众人只听到洞窟里回荡着一个声音:“生死符没有解药!张无忌,你只能看着她活活疼死,或者,你大发慈悲亲手杀了她,才能了结这痛苦!哈哈哈!”   “什么?”张无忌没想到岛主居然言而无信,想要去追却早已看不到半个人影了。“可恶!”他不由得骂了一句,转身奔向痛苦不堪的周芷若,心中暗思:‘先看看芷若怎么样了,或许我能找到解毒的方法。’   张无忌上前一把抓住周芷若的手腕,将食指和中指轻轻搭在她的脉搏之上,眉头立刻紧紧皱起。他的眼神中满是凝重与疑惑,自己精通毒经和医术,曾见识过无数种奇毒,也化解过诸多棘手的毒症,然而此刻,他却发现周芷若体内的脉象极为怪异。这脉象时急时缓,时强时弱,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她的经脉中肆意游走,与他所熟知的任何一种脉象都截然不同。他心中暗自思忖,这“生死符”究竟是何种毒物,竟能造成如此奇特的脉象变化?他的脑海中飞速翻阅着过往所学的毒经知识,却一无所获。这奇毒仿佛是来自某个神秘而邪恶的角落,专门为了折磨人而被创造出来。他额头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神中的焦虑愈发明显。时间紧迫,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像是在周芷若的生命之弦上又割了一刀,而他却依然毫无头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周芷若痛苦不堪。   此时,小龙女也是心急如焚,迅速赶到杨过身边。她那如秋水般的眼眸中满是关切与忧虑,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杨过,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急切:“过儿,你怎样了?可有大碍?”   杨过微微抬起头,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试图让小龙女安心:“龙儿,放心,我已用尽全力借神足经内力暂时压制住了生死符的毒性,那钻心的奇痒总算暂时消退。”说罢,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将体内的痛苦与疲惫一同吐出。   “周姑娘怎么样了?”杨过旋即转头望向周芷若所在之处,眼神中满是担忧。   小龙女轻轻摇了摇头,神色凝重:“情况不妙,她似乎正饱受折磨,我观她痛苦之态,心中实在不忍。”   杨过眉头紧皱,陷入沉思。片刻后,他缓缓开口:“神足经虽能暂解燃眉之急,却无法彻底根除这生死符之毒。周姑娘如今这副模样,就算我想教她神足经,她自是难以集中精力修炼,看来得另寻出路才是。”   小龙女听了杨过的话,眼珠灵动地一转,突然眼前一亮,急忙说道:“对了,过儿。虚竹大师乃是逍遥派的传人,这生死符本就是逍遥派的绝学,或许他知晓化解之法。咱们当务之急,是速速回道观,再从长计议,说不定能在那里找到救周姑娘的契机。”   杨过觉得有理,起身和小龙女一起走到众人身前,让大家一起先返回道观找虚竹商议。此时众人皆是一筹莫展,张无忌抱起周芷若,强自镇定地安慰道:“芷若,你且莫要慌乱。我一定会找到解药,定不会让你有事。”周芷若眼神中透着一丝绝望与无助,她艰难地开口道:“无忌,这……这究竟是何种毒药,为何如此厉害?我……我是不是就要死了?”她的声音微弱且带着一丝颤抖,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张无忌强压着焦急,继续安慰道:“你放心,你不会死,我以性命担保。你先再忍耐一下,咱们回道观去。”众人随即从原路返回。   与此同时,段誉拖着受伤的身体在这地下洞窟之中疾步穿梭。他熟稔无比地沿着暗河前行,那暗河中的水流声在寂静的洞窟里回荡,仿佛在为他的急切之行伴奏。不多时,他便来到了崖壁之下,顺着自己多年精心开凿的隐秘道路,如灵猴般敏捷地攀爬而上。   此刻,附在段誉身上的岛主自是五味杂陈。回想起刚才与杨过的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决,心中既惊且怒。惊的是杨过竟能在看似绝境之中绝地反击,那威力绝伦的黯然销魂掌,至今仍让他的心有余悸。他怎么也想不到,杨过竟敢佯装示弱,诱使自己大意,进而给予致命一击。那掌风呼啸而来的瞬间,他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生平第一次,他对自己的性命产生了强烈的担忧。怒的是自己竟然会中了杨过的计谋,这对一向自负的他来说,无疑是一种极大的羞辱。“我怎会如此愚蠢,被那小子玩弄于股掌之间!”他在心中怒吼,那股愤怒如同燃烧的火焰,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吞噬。   岛主深知自己这副身躯如今伤势严重,左肩已被杨过打得粉碎,左臂报废,每一次移动,都牵扯着伤口传来钻心的疼痛,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肉里搅动。但他清楚,绝不能让这伤势阻碍自己的计划。他的思绪却如翻涌的潮水,一刻未曾停歇。岛主的神魂完全控制了段誉的大脑,更能窥视他的记忆,此刻成为了他行动的关键指引。他深知虚竹也是逍遥派的传人,与生死符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一想到那可能出现的化解之法即将被张无忌和杨过等人得到,心中便涌起一阵强烈的懊恼与悔恨。“当日真该将那虚竹斩草除根,怎会留下这等隐患!”他在心中暗自咒骂。   登上后山山顶后,岛主更是不敢有丝毫的耽搁。他施展出浑身解数,脚尖轻点地面,整个人如同一道黑色的疾风,在山林间呼啸而过。沿途的树木被他带起的劲风吹得沙沙作响,枝叶纷纷摇曳。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决绝与狠厉,目标只有一个——道观,以及道观中的虚竹。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虚竹的性命在自己手中消逝,唯有如此,方能断绝那可能出现的解除生死符的希望,让杨过等人陷入彻底的绝望,以保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   岛主隐匿在道观附近的茂密丛林之中,目光紧紧锁定着道观内的动静,眼中却满是懊恼与不甘。原来众侠客从密道折返,显然比自己快得多,此时杨过、张无忌等人已经返回了道观,加上之前的郭靖和令狐冲也已经回到了道观。自己这一番迂回奔波,终究还是棋差一着。此时望着那熟悉的道观建筑,岛主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怨愤,本以为能够抢在众人之前截断生机,却不想还是被他们捷足先登,只得打消了贸然进攻的念头。他深知,以自己如今重伤之躯,想要突破这众多高手的防线去击杀虚竹,简直难如登天,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难道我竟要功亏一篑?”岛主的内心在痛苦地挣扎,他深知解除生死符对于杨过等人而言只是时间问题,一旦他们成功解毒,必然会倾尽全力在这岛上搜寻自己的踪迹。而如今自己伤势严重,左臂已废,行动大受限制,且藏身之处已然暴露,这侠客岛再无自己的容身之地。“罢了!还是先疗伤为上……”岛主长叹一声,在心中权衡再三后,只得黯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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