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回答道:“这顾明说是做木材生意的,后来还开了一间叫饕餮楼的酒楼,照理来说应该是个商人,可是却宛如饱读诗书的儒士。两者身份可谓两个极端。实不相瞒,方翁,别看我是卖文房四宝的,但是或多或少我举手投足间还有一股铜臭之气。” 北堂鸣连忙说道:“老板说笑了,我只感觉老板一身雅气,否则老夫怎么会跟老板一见如故,聊这么多呢!” “方翁真是抬举在下。唉,方翁,虽然在你眼中我没有铜臭之气,但是在杭州其他人可不是这么想的。否则,我怎么会没有参加鉴宝大会的资格。” 北堂鸣一脸震惊地看着老板说道:“这参加鉴宝大会还要资格?” 老板点了点头说道:“这鉴宝大会虽然是六王爷举办,但是却不会局限在王府,而是由杭州富人择地举办。” “这不是六王爷提出来的吗?” “方翁,非也非也。这是顾明提出来的。顾明到了杭州后,就去拜访六王爷,很快跟六王爷成为好朋友,顾明说杭州繁华,如果举办鉴宝大会,可以让杭州更加繁荣。六王爷觉得在理,于是以他的名义举办,顾明实际负责,所以每年都在顾明的庄园举办。连邀请帖都是顾明负责印制并递送,唉,也不知道是我运气差还是根本不被顾明这个外来人看得起。三年了,每年都没我的份。” 脑海中声音说道:“这鉴宝大会是顾明来杭州后才有的,你说会不会这顾明就是苍野七狼。” “有想法?” “苍野七狼抢夺红货。但不是每个红货都是朝廷那边送出。其他红货苍野七狼不可能通过陆昭通得到消息。但是,一个鉴宝大会,大家在盛会上开诚布公,因为谁能想到,以六王爷名义举办的盛会会成为苍野七狼寻找目标的饕餮盛宴。” “你这么分析,这顾明嫌疑很大。不过还不能确定是顾明。” 北堂鸣与脑海中声音结束交谈,北堂鸣看着老板感叹道:“那这么说,必须要有邀请帖才能参加鉴宝大会了?” “哦,那也不一定。如果手中有珍宝,就算没有邀请帖,只要能够让六王爷派出的鉴宝人士点头,也有资格参加鉴宝大会。” “鉴宝人士,在六王爷府中?” “没有。六王爷当心这个鉴宝大会会有络绎不绝的人进入王府,因此特地让顾明在他的府中安排,而且那鉴宝人士也不是六王爷的门客。是顾明介绍的,六王爷考了考那人,发现其有真才实学,因此就让他负责挑选没有邀请帖又有珍宝可以参加鉴宝大会的客人。” “哦,原来如此。是每天都可以去找那个鉴宝人士鉴宝吗?” “哦,那人每个月初三以及望日会负责鉴宝,方翁如果想鉴宝的话,可要抓紧,下个月就是鉴宝大会了。” “哦,老夫只是好奇问问,这顾大爷虽然是商人,但听老板你这么说,他在书法这些方面的造诣一定很高吧!” 老板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这,实不相瞒,我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 “哦,这顾明说用他的庄园举办鉴宝大会已经是他无比荣幸的事,所以他就不再拿宝物出来,避免惹来蜚短流长。所以他究竟有没有宝物,在书法这方面有何造诣,大家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他酷爱藤纸,六王爷买50刀,他都是买40刀。我觉得如果六王爷买得更多,这顾明恐怕也会跟着买多一点。” “哦,为什么老板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不知道说得对不对呀。反正顾明每次来我店,最先问的是六王爷最近都买了什么,然后他必定买跟六王爷差不多的东西,但是数量上总会比六王爷少一些。给人的感觉是他能轻易超过六王爷,但是为了给六王爷面子,所以总是比六王爷少买一些。” 脑海中声音突然说道:“这是一种攀比。看来这顾明很希望得到别人的关注,这么看来,倒跟陆昭通很像。” “你的意思是?”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只有性格相近的人才能有共同话题。就像你跟霍轻万,如果霍轻万不是性格洒脱的人,我想你应该不会可能跟霍轻万做好朋友。” “这倒也是。啊,我明白了,苍野七狼在朝廷里面找能帮他们干活的官员,就是以己度人。” “没错。这样才能很快得到对方的信任。所谓同病相怜,陆昭通就是这样泥足深陷的。” 霍轻万开口说道:“嗯,这鉴宝大会听起来蛮有趣的,爷爷,要不我们也拿着我们自己的宝物去找鉴宝人士鉴定一下,万一我们运气好,还能参加一下鉴宝大会呢!” 北堂鸣看着霍轻万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北堂鸣自然找不到话说,因为他们俩本来就没宝物,但是霍轻万突然这么说,北堂鸣感觉霍轻万好像有办法,北堂鸣也对脑海中声音的分析产生兴趣,想见一见这个叫顾明的大富翁。 北堂鸣想了半天总算想到说辞,看着霍轻万说道:“别总是想着凑热闹,我们的宝物拿出来万一被人说得一无是处,那岂不是贻笑大方。” 霍轻万露出倔强的表情,老板见状连忙说道:“方翁,如果真有宝物不如一试。方翁放心,顾明此人八面玲珑,就算您的宝物最终没被选上,顾明也不会对外说。更何况去鉴宝的人不用说姓名,他们只会给号码牌,所以就算没成功也无伤大雅。” “哦,如果是这样的话,天生,你就去试试吧!” 霍轻万听到北堂鸣的话语假装十分高兴,连连点头。 两人离开书斋,在离开前,北堂鸣主动询问老板有没有鸡距笔,老板连连点头,还说顾明也爱用鸡距笔,还安慰北堂鸣,也许可以凭此与顾明打好关系,说不定最后就算宝物没选上也能进入鉴宝大会。北堂鸣看老板对鉴宝大会的向往,已经确定,这鉴宝大会在杭州甚至整个天下,都已经成为身份地位的象征。 霍轻万以传音入密的方式说道:“北堂兄,你好像突然对鉴宝大会感兴趣了?” “霍兄以为呢?” “我觉得北堂兄不是对鉴宝大会感兴趣,而是对举办鉴宝大会的人感兴趣,北堂兄在怀疑顾明?” 北堂鸣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鉴宝大会是顾明来了杭州后举办的,顾明可以在鉴宝大会上与参会者交流,很可能得知红货的消息。你说,天下有什么地方可以畅所欲言地交谈珍宝的事情呢?” “也是,这鉴宝大会是以六王爷的名义举办。六王爷是当今天子的皇叔,谁都不会怀疑这鉴宝大会的参加人员。那我们不是要想办法进入鉴宝大会?” “你刚刚不是说有宝贝吗?” 霍轻万笑着说道:“我本是随口一说。北堂兄你也知道我孑然一身哪里来的宝物。” 北堂鸣刚准备责备霍轻万,霍轻万连忙阻止北堂鸣,笑着说道:“诶,北堂兄莫着急。刚刚只是随口一说,但是既然北堂兄你怀疑顾明。我们也算有了方向,在下勉为其难,就变个宝物出来,让我们爷孙俩能够参加鉴宝大会。” 北堂鸣一脸疑惑地看着霍轻万问道:“你该不会打算偷......” 霍轻万连忙摆手说道:“诶,北堂兄,你不要乱想。我怎么可能干那种事。” 北堂鸣更加疑惑地问道:“如果不用这种非常手段,你刚刚又说你孑然一身,你怎么变出珍宝,不会打算拿钱买吧?我的钱就算全部拿出来,我想买到的东西也不可能算作珍宝。” “当然不会那么麻烦。我准备画一幅画。” “你又不是天下闻名的画家,你的画难道能让我们进入鉴宝大会?” 霍轻万自信地笑了笑说道:“我画名家的画,那不就可以了!” 北堂鸣一脸震惊地说道:“仿造?” 脑海中声音连忙咳嗽一声说道:“那叫临摹。” 北堂鸣得脑海中声音的提醒连忙改口说道:“霍兄你准备临摹名家画作。可是参加者那么多,如果有人正好有真迹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挖个大坑,然后还义无反顾地跳进去吗?” 霍轻万成竹在胸地说道:“北堂兄,你放心吧,本人的画作保管就算是画家亲来,也不能说是假的。” 北堂鸣听到霍轻万的话语看着霍轻万说道:“真的假的?” 脑海中声音此时对霍轻万说的话来了兴趣,笑着说道:“诶,现在先别管了。我倒觉得他如此自信,应该是真的有办法,就看看霍轻万能玩出什么把戏来。” ...... 北堂鸣看着霍轻万画出来的画,北堂鸣一脸疑惑地看着霍轻万问道:“霍兄,你想凭这幅画就让我们进入鉴宝大会。这幅画什么名堂?” 霍轻万笑着说道:“北堂兄,让我向你介绍,这就是吴道子的鹤图!” “鹤图?” 脑海中声音听到霍轻万说出吴道子的名字,惊讶地说道:“哎呀,那可是著名画家呀,这鹤图看来是临摹吴道子的画,那不是很容易被人认出来?” 吴道子,年轻时即有画名,后流落洛阳,从事壁画创作。开元年间以善画被召入宫廷,历任供奉、内教博士、宁王友。曾随张旭、贺知章学习书法,通过观赏公孙大娘舞剑,体会用笔之道。擅佛道、神鬼、人物、山水、鸟兽、草木、楼阁等,尤精于佛道、人物,长于壁画创作。 北堂鸣一脸震惊地看着霍轻万说道:“吴道子的画?不对呀,霍兄这幅画是你画的。而且吴道子名气那么大,我想很多人肯定见过吴道子的画,你想凭这个骗那鉴宝人士,这行不行得通呀?” 霍轻万摆了摆手一脸随意地说道:“北堂兄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到那个时候我们一定能够参加鉴宝大会的。” 六王爷府,管家向六王爷禀报:“启禀王爷,有人说有画圣吴道子的画要献给王爷,王爷你是见还是不见?” 六王爷三十出头,虽然脸庞瘦削,但是双目炯炯有神,留着三绺长须,六王爷听到管家的话语捋了捋胡须缓缓说道:“自安史之乱,吴道子的画虽然流落民间,但是也不是人人都能得到的。嗯,不过见见也无妨,万一是真的呢?” 霍轻万此时化名吴中,霍轻万自报家门便向六王爷介绍手中的画,六王爷本来不以为意,但是当看到霍轻万手中的画时,六王爷不禁坐直了身子,六王爷看了看不禁站起身来到画的前面,仔细打量起这幅鹤图。 霍轻万看到六王爷看得入迷笑着说道:“六王爷,您觉得在下手中这幅画怎么样?” 六王爷现在还全神贯注地看着画,听到霍轻万的话语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嗯,看起来应该是真的,不过......” 霍轻万听到六王爷的话语假装一脸疑惑地看着六王爷问道:“王爷,不过什么呀?” 吴道子的画霍轻万模仿了上千次,通过笔法意境全方位临摹出这幅《鹤》,霍轻万还把自己假想成画鹤时的吴道子,去尽可能接近吴道子当时的心情,可以说已经形神具备。更何况安史之乱,吴道子的画损毁众多,霍轻万自信六王爷不能够看出区别,不过霍轻万刚刚听到六王爷说“不过”,立刻紧张起来心都悬到嗓子眼,但是表面依然平静自如。 六王爷站起身来到画作前方,霍轻万此时以内力控制呼吸,避免被六王爷发现他呼吸节奏改变,只见六王爷用手摸了摸画发现墨迹还没干,六王爷看着霍轻万说道:“吴公子,你这幅画怎么好像墨迹还没干呀?” 霍轻万听到六王爷的话语连忙说道:“启禀王爷,我想是杭州这边湿气大,小的又保管不当,因此画受潮了吧!” “受潮?” 六王爷一脸疑惑地看着霍轻万。 就在霍轻万不知道该怎么说服六王爷的时候,北堂鸣突然闯进王府,六王爷看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杵着龙头拐杖走了进来,挥了挥手示意手下退下,六王爷看着急冲冲的北堂鸣问道:“老人家,你擅闯我王府是有什么事吗?” 北堂鸣在外面见霍轻万一直没有出来,已经过了约定时间,北堂鸣担心霍轻万出现什么意外于是向脑海中声音询问办法,脑海中声音想了想给了一个办法,那就是硬闯六王爷府。脑海中声音分析因为六王爷在杭州有贤德之名所以就算北堂鸣擅闯王府,也不会受到惩罚,还能将六王爷的注意力从霍轻万身上给吸引到北堂鸣身上。 六王爷问北堂鸣原因,北堂鸣愣了愣,脑海中声音连忙说道:“说你来找霍轻万这孙子的。诶,记得装作有些慌张。” 北堂鸣连忙向六王爷行礼,看了眼霍轻万唯唯诺诺地说道:“启启禀王爷,小......小老儿我......我是来找我孙子的。” “你孙子,谁呀?” 六王爷一脸疑惑地看着北堂鸣,北堂鸣缓缓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指了指霍轻万说道:“王王爷,他,他就是小老儿的孙子。” 六王爷听到北堂鸣的话语缓缓转头看着霍轻万问道:“你是他孙子?” 同样震惊的还有霍轻万,因为北堂鸣的出现事先根本没有商量过。不过霍轻万反应很快,此时六王爷还看着霍轻万,霍轻万双手抱拳向六王爷行礼说道。 “启禀王爷,这位,是我爷爷。” 北堂鸣向脑海中声音问道:“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