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权世将兵器拿起来仔细检查,李弑仇走上前去对陈权世说到“这些兵器都是陨铁打造的,这么多的量看来起码是一个有数十人的精英部队。” 陈权世无意间瞄到了包着武器的黑布有标志,便将其抽了出来展开,李弑仇淡淡说到“是招阴幡,这种旗一般是鬼将带着的。” 陈权世端详着上面的图案,片刻后说到“对了,李兄为何如此清楚森罗殿?还有这鬼将是什么。” 李弑仇将剑抱入怀中,靠在灶台边说到“曾经过几次交手,后来一次与其中一位阴兵目的相同达成暂时合作,那人在途中给我讲的,不过如今此人早已身死,森罗殿除了殿王外,下面就是四大判官,不过判官一般独自行动,这鬼将才是带领阴兵办事的职位。” 陈权世拿起武器中一把看得过去的剑,开始检查附近,看到后门有血迹通向后院,陈权世对着李弑仇指了指,李弑仇快速拔出剑,两人一同走向后门,将后门打开小心翼翼的走入了后院。 后院中安静的可怕,陈权世心头泛起一丝凉意,两人见没什么危险,陈权世长舒一口气,对李弑仇说到“这家店的老板应该没什么事,因为她那日仅凭一人就点住了我们四人的穴。” 李弑仇对陈权世说到“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当时是偷袭你们,点穴要观察好一会的。”陈权世心中一颤,脑海中涌现了许多不好的想象,等到李弑仇叫他回屋内,他才缓过神来。 两人重新回到屋内,坐到了一张桌前,李弑仇开口说到“方才你说到这家店的老板会点穴,功力还如此深厚,多年前有一对夫妇名扬四海,女子的封穴功和男子的推波掌一攻一防,一时名声大噪,不过后来好像是女子有了身孕,才逐渐淡出江湖,你觉得他们如今身在何处呢。” 陈权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对李弑仇回答到“你是说这家店老板有可能就是那女子?那他的相公。。。等等!”李弑仇见陈权世激动了起来,便问陈权世怎么了。 陈权世拍了下桌子说到“我当时怎么没想到呢?凌悦吟和那个船夫出现的时候太可疑了,好像是专门等着这把枪到。当时在船上就看他们好像认识但装作不熟,这船夫送到后又莫名其妙消失了。” 李弑仇问到“你是说这男子便是老板的相公?那么那凌姑娘便是他们的孩子?若是冲着你枪去的,当时舟上为何不动手呢?” 陈权世挠了挠脑袋去,坐到了板凳上,喃喃道“确实,这样说不通啊,明明在舟上动手更好,难不成另有隐情?” 李弑仇见天色已晚,提议早歇休息,陈权世答应后,两人各拿了一盏油灯,将其他的油灯熄灭后便在二楼找了两间房休息了。陈权世在床上辗转反侧,只想到了一种可能,就是凌悦吟当时是为了进入庄内,才暂时没对自己下手。 可是他更想不通,为何她说自己寻一人,并且森罗殿会惦记上落缈剑谱这种普通武功。陈权世想不通便起身走向窗边,打开了窗户透气,一直觉得自己很机智,但此时才觉得自己深陷阴谋间,就像一颗棋子一般被玩弄,心中更加郁闷了。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隔壁的李弑仇,虽然形式变得逐渐明朗,自己只要找到盟主就能解开当年之谜,但是如果知道真相后自己又该如何,李弑仇一时陷入了困境,回想起了从前。 小时候的自己第一次问母亲自己的父亲在何处,只得到了母亲的搪塞,在江湖间漂泊了快一年,自己却只是杀了一些贪官,有几次甚至陷入了绝境。母亲从小就骗自己父亲活着,知道自己有一日看到了母亲的手记,才想着踏入江湖,后来在逼问其中一个官员时知道了自己父亲是自杀,却又不肯相信。想到这里,李弑仇好像看到了另一个自己,那个冷酷夺取他人生命的自己,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对了没有,只知道自己的双手早已沾满鲜血,没法回头了。 正在两人思考之时,外面突然出现了嘈杂的声音,陈权世靠在窗户边发现后院出现许多人,并且一人从屋中拿出了那包武器,只见领头的是一个戴着面具的人,领头的人向着楼上指了一下,陈权世立刻将头缩了回来,听到隔壁李弑仇对着墙敲了几下,陈权世立刻懂了,随后趁着那群人进客栈之际,翻身上了房梁,然后立即趴下了,没过一会李弑仇也上来趴在了陈权世一旁。 陈权世小声问到“这就是森罗殿的吧。” 李弑仇回答到“没错,看到那个戴着面具的了吗?就是鬼将。” 森罗殿的人对着客栈搜寻一番未果,但是鬼将明锐的发现油灯的味道还弥漫在空中,随后到后院看向屋顶,正要上来,后面又来了几人并押着两人,陈权世定睛一看,是管昇云和伏兆。 陈权世正要起身救人,却被李弑仇一把按住,李弑仇说到“就算你我此刻奇袭,这么多人,乱战中不仅救不了他们两,还可能把自己的命搭进去,先观察一会。”陈权世只好又趴了下来。 鬼将对着两人说着什么,随后将两人踹到在地。陈权世思考片刻说到“李兄,这样吧,我轻功好,弄出点动静引开大部分手下,你去救他们。” 李弑仇见陈权世刚说完就要走,一把拉住了他,回复到“你引他们到今天来的路上的那处山脚,我随后就到。”陈权世点了下头,飞身而下击倒了一人。 其他人见此情况,大声叫到“是陈权世,他出现了。”鬼将见到这种情况,便叫身边人快去追,陈权世见一切尽在计划间,便快速的向着山脚跑去。 李弑仇见人走的差不多了,而鬼将也准备一同去追,立刻从天而降击倒了鬼将身边的两个阴兵。鬼将反应迅速,快速拔出刀砍向李弑仇,李弑仇仅用刀鞘就挡住了这一击,一旁的几个阴兵见此情况纷纷扑了上来,李弑仇快速反应,将其中一个阴兵的刀夺了过来,一把扔向伏兆和管昇云,并且精准的斩开了绑两人的麻绳。 伏兆已经浑身是伤不能动弹,管昇云则立刻拿刀防住鬼将袭来的攻击,管昇云大声对着鬼将喊到“你把乐睿弄到哪去了。”话音刚落,管昇云被远处飞来的箭矢穿透了胸膛。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李弑仇才将几个阴兵解决完,刚好看到了这一幕,在场的几人都懵了,管昇云不可思议的转过头去,而站在远处的,是拿着一把弩的乐睿。 伏兆拖着受伤的身体走向管昇云,将他抱在了怀中,伏兆此时才发现,自己的好友已经没了呼吸,伏兆呜咽着嗓子对着乐睿大声喊到为什么。 而此时李弑仇已经充到了乐睿面前,一剑斩断了其拿着弩的右臂。鬼将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搞昏了,但也快速的攻向李弑仇,李弑仇用剑挑住了鬼将的刀,一个回身便斩伤了鬼将,并且飞身而起一把拽掉了其面具。 面具之下是一个面容冷峻的女子,李弑仇挡在了伏兆两人面前,用剑指向鬼将与乐睿,乐睿捂着流血的胳膊,大声笑了起来,对着伏兆说到“你知道我和你们最不同的是什么吗?就是我是效忠于镖头的,不像你们一天谈论什么兄弟情,谁会有时间陪你们玩过家家的游戏啊哈哈哈哈哈。” 伏兆大声骂到“乐睿,你个畜牲!” 乐睿哽咽了下嗓子,对着鬼将说到“陈权世跑向山脚了,而夜叉已经追过去了。” 李弑仇一脸震惊,此时乐睿大声对李弑仇说到“李弑仇,要不是你刚才在房顶,我杀不了你俩,我早就下手了。”李弑仇摇了摇头,将剑背到了身后,自客栈内走出一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陈权世。 鬼将愤怒的看向了疯癫的乐睿,陈权世开口说到“这不怪他,我只是折返回来罢了,我们来的路根本不是山脚那条路,通往山脚那条路上动物那么多,我在几个兔子腿后绑了石子,才造出那么多大动静的,不过这种伎俩也就能拖延一会。” 李弑仇说到“走吧,夜叉和罗刹相伴而行,这女鬼将八成就是罗刹了,我们这里伤亡惨重,若是那群人回来后,光夜叉罗刹就够我们喝一壶了。” 陈权世上前准备背起管昇云的尸体,伏兆虽已经动弹不得,却还是拼着力气说到要报仇,李弑仇对他说到“如今这种形式,若现在不走,你永远都报不了仇了,连你好友的尸体,也要无处安葬了。” 罗刹看清了情况,快速攻向几人,历史重演立刻接招,对着几人说到“快走!” 陈权世又扶着伏兆,两人向着院外走去,经过靠在院门口的乐睿时,伏兆一腔愤怒,捡起了一旁的刀,抵在了乐睿胸口,陈权世无奈看着。 另一边李弑仇与罗刹已经击碎了屋子的墙,在屋内激战正酣,李弑仇不想与对方纠缠,便用剑将鬼将的刀一同震到了一边,随后一掌击飞了罗刹。 看着绑着父亲剑穗还是父亲留给自己的剑,李弑仇心中淡淡忧伤,随后头也不回的冲向后院,看到伏兆没下去手还将刀扔到了一边,便快速揽住了伏兆,随着陈权世几人快速走了。 屋内的罗刹从地上站了起来,心中想到:之前也只是听说这人厉害,如今看来,不仅武功在自己之上,内功更是不得了。随后拔起了插在地上的刀,转头一看,李弑仇的剑矗立在那里,窗户突然被风吹开,屋外的月光照了进来,照的剑身一阵闪烁,红玉剑穗的衬托下尽显悲凉。 罗刹拔起了剑走向后院,见到乐睿还是躺在那里,此刻乐睿失血过多,恍惚间看到了面前站着镖头,那一年自己村子突发疫病,村内人死伤惨重,但是只有自己没有发病,村内人都觉得自己是灾星,就在自己被放在柴火堆上要被点燃之时,押镖的镖头经过救下了自己,从此待自己如亲人一般培养。乐睿眼泪从脸颊滑落,对着那个虚影喃喃道“镖头,我从没有如今日一般活的像自我了,我是不是,早就该死在多年前那次烈火中啊?” 罗刹上前说到“我理解你,我也同你一样,忠人不忠事。” 乐睿看向罗刹说到“拜托你了。”随后,罗刹拿着李弑仇的那把剑贯穿了乐睿的胸膛。 另一边三人逃了一夜,在半路中找到了一片山头,将管昇云安葬了,伏兆站在管昇云的坟头,对石头搭起来的石堆说到“兄弟,恕我没法下手为你报仇,你这样相信我们,却落得这般下场,老天真是不公,一路走好。” 陈权世拍了拍他的肩,伏兆与陈权世离开了这里到了李弑仇望风的地方,李弑仇对两人说到“尽快离开这里吧,没过多久踪迹就会被发现。” 陈权世看向伏兆,对他说到“师兄,我们要去畔江寺,你接下来有何打算?不如跟着我们?” 伏兆叹了叹气回到“我还是得回游云镖局问清,我不能让管昇云白死,那件事就全交托与你了,陆师弟,我相信你。”陈权世只好答应,伏兆便于两人分道扬镳了。 李弑仇与陈权世快速赶向畔江寺,陈权世懊恼的说到“若非我一意孤行,不会有这种下场,森罗殿为了逼我现形,才绑了他们,乐睿也是那会就和他们合作了。” 李弑仇缓缓说到“你不必这样自责,人性太过难以揣测,大部分人都是从心而行,你所行之事没有错。可能有时牺牲就是必然的吧。”陈权世无奈只好沉默。 两人终于抵达了畔江寺,进入寺内,两人却发现这里已经是一片荒凉了,李弑仇感叹到“畔江寺附近的村落当年逃难饥荒,寺内也许多年被搁置了,真是时过境迁啊。” 陈权世问到“李兄曾来过畔江寺吗?” 李弑仇摸了摸寺中破败的石柱,说到“当年我娘在畔江寺中生下我,那几日我爹一直陪伴着我娘,所以我娘记忆犹新总是挂在嘴边,陈少侠呢?为何要来这里?” 陈权世回应到“一方面是这里是盟主府方向,另一方面我很小的时候我娘带我来这里求过福,我是想来为我娘求回去。” 李弑仇点了点头,随后摸到了石柱上刻的字,然后说到“找到了,我娘说我爹当时很紧张,一个时辰刻一道线祈福。” 陈权世看了看印记,微微一笑,随后走向屋中。在破败的神像前跪了下来,开始祈福。 李弑仇随后走到屋内,对着陈权世说到“陈少侠,我踏入江湖近一年,你是第一个不刻意避开我的人,如果你不介意,我俩就在此地结为异性兄弟如何?” 陈权世被李弑仇的一番话搞呆住了,李弑仇见陈权世呆滞住,尴尬的又说到“陈少侠,抱歉,你不愿意的话。。。” 陈权世赶忙起身说到“没有没有,我只是想着李兄这般大侠怎看得上我,才一时怔住了。李兄不介意我,我又怎么会介意呢。” 李弑仇点了点头问到“结拜的过程你可知?”陈权世回应知道。 两人一同跪在了神像前,陈权世首先开口说道“有件事我一直没说,就是我的真名叫陈权世,玄纱庄内花名册上的是我的伪装。” 李弑仇回应到“我理解,这样安全些,不过以后我会保护你的,从今往后就不用隐姓埋名了。” 陈权世非常感动,两人在神像前说到“我李弑仇(我陈权世)今日结为异性兄弟,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随后陈权世说到“今日后我就叫你大哥。” 李弑仇回应到“权弟,从此江湖便不是我一人闯荡了。” 两人见日已经落下,便打算在此暂时歇脚。两人拿了些枯草便躺下了,陈权世思虑了良久,见李弑仇还未闭眼,才开口问到“大哥,你那把剑,是你父亲的吧?抱歉,都是为了救我们才。。。” 李弑仇苦苦一笑回答到“虽说重要,但毕竟是把剑,不用那还不如一块废铁,可能冥冥中爹在天上保护我们吧。” 陈权世起身坐了起来,缓缓说到“其实我是与父亲怄气,才逃出了家里独自闯荡江湖,我做这些,也不过是想得到父亲的一句认可罢了。” 李弑仇回应到“你已经很优秀了,没必要得到任何人认可,你只是年纪尚小罢了,终有一日你会超越你父亲的。”陈权世点了点头,随后便沉沉睡去了。 第二日到来,两人都起来的很早,陈权世与李弑仇一同走到寺门口,李弑仇将自己一直别在腰间的护身符给了陈权世,对陈权世叮嘱到“拿着这个,三个月后还是回来畔江寺,到时候我便陪你一起查明游云镖局一事,这三个月内尽量别与他人交手。” 陈权世拿起了护身符,对李弑仇点了点头,随后李弑仇拍了拍陈权世的肩,两人便分别朝着南北出发了。 陈权世走了两步还回头看了一眼,最终还是没忍住说到“大哥,你来晚了我也会在这里一直等着你的!”李弑仇转头微微一笑,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而两人都未曾想到,这一别,再见已是多年后,且两人的命途早已踏上了不同的轨迹。 第一卷玄纱金兰之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