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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定判

侠路行 金城浪客 6026 2024-12-26 21:54
   女子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两个选择,一时不知所措,钟九首则是缓缓道“姑娘,人不可贪心,这两样你可选一个,毕竟还有许多人需要帮助,姑娘也莫要系有负担,孩子是无辜的。”   女子微微点头,看向了张泽禹与代梦,不好意思道“谢谢二位,那块玉佩的确看上去价值不菲,但是在下更希望能靠自己养活这个孩子。”   说罢便接过了工作契,代梦虽说露出了一番失望之情,却也尽力克制道“没事,这位姐姐,希望你能过的越来越好。”   送离了女子,见二人一言不发,钟九首则是道“何谓价值?不过是人加以的定义罢了,有时千金难买的宝物,对常人来说,也不过堪堪废品罢了。”   张泽禹虽说无奈,却也没反悔道“前辈,是我们输了,你要问什么便说吧,在下绝不隐瞒。”   钟九首笑道“你们倒是说到做到,不过正如你所说,昨晚我什么都知道了,这赌约就算是你们欠着,他日再报吧。”   见钟九首这就要离开,代梦赶紧叫道“稍等一下,还有。”   钟九首打断了代梦道“代姑娘是要问中毒一事?其实这毒一日不继续续上便会散去,不过是暂时冲乱经脉罢了,不然我也不会以身试法,不过呢,我也没骗你们,这毒的确只有我能解。”   张泽禹则是上前解释道“前辈会错意了,此事前辈自有定夺。前辈的行为的确令人捉摸不透,故而在下大胆猜测,前辈无论是不是森罗殿的人,此刻一定是与他们有了芥蒂。”   钟九首面色一改,神色凝重道“小兄弟观察的的确细致,不过呢,此事与你们关系不大,自始至终将你们二人规划到其中,也是因为张盟主和陈将军罢了,就此分道扬镳是最好的选择。”   片刻沉寂后,钟九首轻笑拍了拍张泽禹的肩,谁料张泽禹突然道“接下来,我会一直跟着你,直到找到李兄。”   钟九首被眼前少年的发言震惊,代梦则是附和道“仔细说来,李大哥的消息也是因为我才泄露的,所以我也一样会跟着。”   钟九首摇了摇头认真道“你们年纪尚浅,我都与你讲过,这淌浑水不适合你们,还是知难而退吧。”   张泽禹将钟九首要放下的手臂抓住道“若是你不答应我们,我们下次遇到森罗殿后,就将你的行踪全盘托出,而且危及性命之时,李兄我们也会一并出卖的。”   看着张泽禹坚定万分的目光,钟九首突然放声笑道“小兄弟这是在威胁我?此刻真是对你们二人刮目相看了,要跟便跟着吧,但是我可是提醒过了,到时可反悔不了。”   代梦则是问道“说吧,你是怎么打算的,现在该去哪里?”   钟九首明白二人此刻已是下定决心,于是也不再打算隐瞒道“据我所知,李弑仇的父亲李昊是因朝廷而死,所以他一定不会将此物上交,再者此物为兵书,无非就是交给狄青或者陈喻,所以先去都城。”   三人回去休息了一夜,第二日便前往了都城。   来到都城,代梦对这里最熟悉,自然而然成了领路人,只见其满面欣喜道“现在我们先去我家中吧,许久未见师父师娘了,不知他们近日过的如何。”   钟九首则是提醒道“你回去时只要问出兵书下落或是李弑仇下落便可,之后去留便由你自己定夺。”   代梦却是反驳道“若是李大哥或是兵书在府中,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么?你的目的我们都不知道,现在可没有完全信任你。”   钟九首轻蔑一笑,没有说什么只是朝着前面走去,二人则是赶快跟上,随着代梦的步伐,三人很快来到了陈府前。   代梦一人进入府中,留下二人在外等候,院中只有扫地的家仆,家中老仆看到代梦回来,立刻上前仔细端详一番后好奇道“小姐,这么些日子你去哪了啊,你和少爷走后,将军和夫人都担心坏了。”   代梦有些尴尬,只好赶紧转移话题道“老   石,我师父和师娘在府中吗?”   老仆拍了拍脑袋回答道“你看看我这记性,将军和夫人都不在家中,也不知何时会回来,不过夫人交代我,你或者少爷回来时,一定要通知她回来,先将你们留住。”   代梦又赶紧追问道“师父和师娘不在?那此前家中可来过陌生人?”   老仆摇了摇头道“未曾来过。”   说罢便转身将手中扫帚放下嘀咕道“小姐,你这几日先好好待着,我这就叫人去通知夫人,到时再说。”   老仆将身转回,只见代梦早已经不见了踪影,老仆匆匆上前几步喊着小姐,可是没有等来任何回应。   代梦离开府中,在大门前看了半天,发现钟九首和张泽禹不见了踪影,代梦正要离开,却发现张泽禹昏睡在门前石狮旁,代梦无奈上前,拍了拍张泽禹道“张大哥!张大哥!”   张泽禹缓缓醒来,正要开口,突然将手扶住脖子道“好痛,真是糟了。”   代梦朝着四周看了一眼,随后问道“张大哥,怎么就你在这里?”   张泽禹起身回忆道“我记得方才还在与钟前辈聊着,突然眼前一黑,看来是有人暗算,将我击晕了。”   代梦稍显慌乱道“师父和师娘都不在府中,府中也从未来过陌生人,我们怕不是着了他的道了,李大哥此刻八成还没来过都城。”   张泽禹疑惑道“没理由啊,就算是他要甩开我们,也不用到了这里再行动,若是他想要一并确定李兄来没来过都城,倒也说得通。”   代梦一把拉住张泽禹道“我们快去追吧,李大哥此刻估计会去找狄将军,若是让他捷足先登,就不好了。”   城外林中,钟九首独自矗立于一片空地,沉默片刻后道“陆兄弟,主上交给你的任务完成了?”   一旁林中走出一男子,正是陆弈,还是如平常一般脸上挂着笑容道“钟兄,都已是这般田地了还挂念着兄弟我,真是太令人感动了,不过确如钟兄所言,小弟已经完成任务,特来帮助钟兄。”   钟九首缓缓走向陆弈道“还卖关子,你我共事这么多年,我还不了解你?直接了当的说了吧,主上要你怎么使唤我?”   陆弈只好改了语气,稍加严肃的说道“钟兄年龄比我大,在森罗殿的日子也比我久,怎么说也算是我前辈,再说了我们同为判官,何来使唤一说,我只是传达主上命令罢了。”   钟九首冷哼一声,陆弈却只是笑道“据探子来报,李弑仇此刻朝着宋夏边界而去,大抵就是去找狄青了,钟兄即刻启程去就是了,对了,主上说了,那兵书最重要,其他的都可以先不管。还有,若是那兵书落到狄青手中,钟兄就要当心了,那人武功不可轻视。”   钟九首沉默片刻,微微点了点头。陆弈追问道“对了钟兄,那少年少女是你新找的地公与孟婆吗?那我可要告诉你,孟婆此刻活着,此刻在我麾下,不过得借用许久了。”   钟九首摆了摆手道“随你便是,那两个孩子不过是我探寻线索的推手罢了,你也不必多想。”   钟九首说罢便不耐烦的离开了,陆弈抱拳恭送,见其离开后,才缓缓起身,一旁树林中夜叉罗刹走出,夜叉提醒道“陆大人,孟婆已经离开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陆弈邪魅一笑道“不必在意,此刻重要的是这钟九首,好好待在都城布局便可,看日子,再过不久,狄青,陈喻,李弑仇都会来此,到时候便有好戏看了。钟九首此番是命不久矣,正所谓死者为大,我也便恭敬他几分。”   转眼之间,张泽禹与代梦已匆忙抵达城门口,刚出城门,却听一旁传来一声“二位只是片刻不见,就急成这般,看来我对二位来说万分重要啊!”   二位转头看去,只见钟九首靠在城墙脚下,一脸得意的笑容,张泽禹这才缓缓上前道“自然自然,钟前辈若是真离开了,我们二人日后在李大哥面前可抬不起头了。”   代梦略有不快道“我们帮你去确定李大哥在何处,你却要戏耍我们。”   钟九首微微一笑道“代姑娘何时能待我温柔些,我大抵就会对你们敞开心扉了,而且方才并非我出手,是我那同僚前来报信,总不能让你们参上一脚吧?”   见二人稍稍变了脸色,钟九首拍了拍张泽禹的肩,走向一旁的车马道“闲话就到此为止,车马已经备好了,我们现在尽快抵达宋夏边界就是。”   张泽禹跟在钟九首后追问道“是前辈的同僚告知李兄在那里吗?”   钟九首答道“是大宋将军狄青在那里,李弑仇此刻应是去找他了。森罗殿的消息还是较为准确的,毕竟这一条路上处处都是我们的探子,除非。”   张泽禹疑惑道“除非什么?”   只见钟九首摇了摇头道“罢了,没什么,快快赶路吧,去的晚了再错过就麻烦了。”   几人再无他言,只是一并上车走了,一路上都是钟九首在驾着马车,代梦看出其面色惆怅,这般脸色,在见到同僚前是不曾有过的。于是便走出车厢,坐在钟九首旁道“钟前辈,这样叫可以吧,其实这几日来,前辈的种种行为,在我看来,都并不是发自内心的。”   钟九首分了下神,却又不在意的答道“哈哈哈,没想到你这丫头对我都能不那么刻薄了,我看上去真的有那般凄惨吗?”   代梦脸有些泛红道“师父从小教我对人要忌惮三分,再说了前辈出现时直接威胁了我们二人,对你印象不好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见钟九首点了点头,代梦又追问道“钟前辈此刻,到底算不算是森罗殿的人呢?”   钟九首突然认真道“事先说明,我还没有叛逃,此刻也是在为森罗殿做事,不过未来嘛,我也说不准,全看此行的结果了。”   代梦便也不再多过问,张泽禹在车厢内听到二人谈话,心中变得有些动荡不安,三人就这样朝着交界处而去。   路程虽漫长,三人却也坚持了过来,抵达边城城门口,终于心中安心了一些。   将马车安顿好后,钟九首嘱咐二人道“边城可不同于其他,治安并没有常时所见那般,所以我们还是要多加小心,若是城中没有狄将军消息,那我一人潜去军营便可,你们二人到时在城中等我。”   张泽禹还想要说些什么,代梦看到钟九首认真的神情,便轻轻拉住张泽禹道“明白了钟前辈,走吧。”   城中景象与钟九首所述却有不同,路上一番祥和的样子,处处张灯结彩,好似在过节一般,见张泽禹和代梦一并看向自己,钟九首尴尬道“看来是城中有了什么变故,我来过此地多少次了,肯定不会说错的。”   钟九首指向路边一个茶摊道“好几日没好好休息了,我们去那边聊,顺便问问老板发生了什么事。”   三人来到了茶摊落座,小二点单时都是满面春风,语气十分客气,钟九首此刻便打趣道“对了小二哥,我见这城中不同于往日,还有你们都笑逐颜开的,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么?”   小二笑了笑解释道“看几位不像是本地人,不过几位连那件事都不知道就有些过分了吧?”   张泽禹瞬间有种异样的预感涌上心头,只见钟九首继续笑道“何事啊?”   小二哥看了看三人有些疑惑道“当然是狄将军大胜夏军,此刻别说城中了,举国上下都在高兴啊。”   钟九首闻言一惊,随后满心不安道“那狄将军此刻在城中吗?”   小二哥无奈道“客官啊,狄将军几日前就回都城了,不过三位,今晚城中要举办庆典,三位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钟九首闻言却是面色铁青,小二哥还在疑惑,代梦则是立刻道“多谢小二哥提醒,我们对此事的确不知,这几日都在赶路,没怎么留意消息。”   小二哥点头离开后,见钟九首一言不发,像是失了魂魄,张泽禹则是小心翼翼问道“钟前辈,此刻该怎么办?我们立刻回都城么?”   钟九首扶着额头,万千愁绪一刻涌上心头,想到了千般可能,代梦喊道“钟前辈,若是此刻乱了分寸,便是陷入了他人陷阱了。”   钟九首摇了摇头叹息道“哈哈哈,还真是,说的并无道理,此刻也不必着急了,这几日赶路本就心思乱飞,我们在城中待几日再回去吧。”   只见钟九首起身道“我先去客栈休息了,向前直走后见到路口向左转就能看到,我先将房间开好,你们现在城中好好逛逛吧。”   二人目送着钟九首失魂落魄的离开,小二哥此刻走到桌前道“哎,那位客官呢?”   代梦解释道“奥,他太累了先去休息了,嗯,应该是这般吧。”   夜幕降临,街上一派祥和热闹的气息,钟九首坐在窗前,只是看着一旁的酒,不曾下口,此刻房门突然响了,钟九首撑起一口气道“进来吧。”   只见张泽禹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钟九首挤兑出笑容道“小兄弟不去看看嘛,这几日足够无趣了,这么好的机会。”   张泽禹看了看桌前的酒打趣道“钟前辈呢?这桌前的酒为何一口不喝?”   钟九首回道“多年前我就决定好不喝酒了,以前总是喝了个烂醉,总是耽误了正事,不过那时,我还是看不清一些事的。”   张泽禹回道“钟前辈若是已经想过要背叛了,却又为何要藕断丝连呢?”   钟九首笑道“有些事说不清也道不明,这次不过是一场局罢了,等真到了都城,留给我的就只剩下选择了,倒也不必去多担心什么,只是在壮胆罢了。”   说罢便将酒拿起一饮而尽,张泽禹呆愣住了,钟九首此刻又大笑道“好了,曾经也是数人的头领,我何时这般懦弱了,对了小兄弟,事先说好,我去了都城才会做出选择,在此之前,我可还是森罗殿的人,你可以对我使出任何计谋,我都欣然接受。”   张泽禹无奈道“钟前辈这话说的,好像我是什么卑鄙小人似的。”   钟九首酒劲有些上来了,朝着门口一边走一边大笑道“我只是允许了此般行径,至于做不做,不还是你的事,走吧,出去转转,莫要误了这良辰美景啊。”   张泽禹见钟九首虽说是邀请自己,却自顾自的离开了,于是放心不下,便匆匆跟了上去,只见钟九首好像真的是醉了,显得十分亢奋,见到一处众人跳舞的地方,也情不自禁的加入了其中。   街上灯火通明,却好像没有一束光照进钟九首的心中,不知是张泽禹太过劳累,还是人群太过恍惚,偶然看去,只见钟九首欣喜的脸上,却流下了几滴泪。   张泽禹拿起钟九首随手丢下的酒壶,想到这酒怎么这般猛烈,好奇的将鼻子凑近,闻到味道的一刻,张泽禹久久呆愣在了原地,因为酒壶当中飘散出的却是阵阵茶香味。   就这样,三人在城中呆了数日,像是逃避些什么,又像是钟九首终于看透了些什么,钟九首这几日突然教起了二人自己的武功,二人也只好顺着钟九首,试着改变钟九首想法。   只是有些事不可能避一辈子,终于几人还是离开了边城,在上马车时,钟九首一改了来时上车的模样,好似壮士断腕般,坚定的上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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