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拿出玉笛,运转内力,贴唇吹响,笛声悠悠扬扬而起。 张大虎起先看见白露远远地骑马停在那里,不见她出手,只当她是个弱少女,没想到她的笛声悠扬传来,似有一阵漫天密雨的细针,直钻入耳朵,扎击体内经脉,分外难受。 赵扶义也甚觉难受,连忙捂住了耳朵。 云轻舟支着架势,看着难受的众人,笑道:“各位可得好好享受一下这首钻人身心的曲子了。” 张大虎捂着耳朵,怒道:“雕虫小技,弟兄们,先去捉了那小妖女!” 那些攻着云轻舟的人听了,弃了云轻舟,转身拔步欲向前,捉拿白露。无奈这笛音的威力,实在厉害,让这些人的身子难以撑住,如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按住,按得他们双腿逐渐弯曲跪下。他们急忙提高内力相抗。 白露此时将笛音拔高,已吹奏到曲高部分,张大虎等人的脑袋开始像被蜜蜂蛰了般,疼痛难忍,即使捂住了耳朵,仍不能减免半分,终是抵不住,滚下地哀嚎。不到半会儿,他们嘴上便开始讨饶了起来。 白露这才慢慢地将笛音降了下来,内力也收了五层。 云轻舟吓唬他们道:“我劝你们快些跑,不然我师父下起了狠手,要你们七窍流血而死。” 张大虎和众人听了,晓得这少女功夫厉害,又怕真的身亡,急忙爬起来,屁颠屁颠地跑了。 白露看着众人远去,这才停止吹笛。 云轻舟过去扶起在地上疼痛难受的赵扶义,道:“赵兄起来,没事了!” 赵扶义这才松开耳朵,踉跄了一下,险些又跪倒,亏得云轻舟扶紧。他定了定心神,抱拳作礼道:“在下赵家庄赵扶义,幸得小兄弟和姑娘相救,不知两位尊姓大名?” 云轻舟也抱拳回礼道:“赵兄幸会!小弟云轻舟,那位是我师父,白露!” 赵扶义又作礼道:“云兄弟,白姑娘,两位今日相救之恩,赵某拜谢。” 云轻舟道:“赵兄客气了。不知赵兄为何会招惹上方才那些人?” 赵扶义道:“那些都是老对手了,速来与我赵家庄不和,此番若不是我着急出来找寻舍妹,未带随从,不然不至于落成这样。” 云轻舟想起了赵芸豆,便问道:“赵兄的舍妹,不知她叫什么名字?或许我和我师父见过。” 赵扶义道:“舍妹叫赵芸豆,云兄可有见过?” 云轻舟心道:“果然是她!”他笑道:“见过,赵兄你放心好了,赵姑娘她好得很,我猜她已经在回来关中的路上了,你往西再行,最多不过百里地,估摸着能在蓬阳城与她相遇了。” 赵扶义喜道:“这般正好!我也正要往西行,赶去蓬阳城见一见柴将军!两位,我们在此别过,来日有空,可来我宋城赵家庄做客!” 云轻舟笑道:“好!”看着赵扶义上了马,道:“赵兄慢走!” 赵扶义道:“云兄,白姑娘,后会有期!”说完,快马去了。 云轻舟飞身重回马上,对白露道:“师父,我们也走吧。” 白露点点头,道:“前面不远是平安镇,我们去那里吃点东西再走。” 二人一路前行,到了平安镇。 在城门口处,二人下了马,牵着入城。 平安镇上的街道,人来人往,摊贩甚多。在宽阔的十字路口,搭着一座宽大的戏台,戏台上摆着一张红木书桌,桌上放着壶茶,其他道具也有一些,桌边的红木椅子,坐着一位灵鸽门的书生,正津津有道地说着最近江湖的事情,台下的听客,磕着瓜子花生,也正听得津津有味。 云轻舟走近了,只听到书生说道:“就说这白露姑娘啊,武功实在高!别人跳那凤安城山牢的琴谱,跳一个死一个,可她偏偏能跳了七八个,安然无事。反而后面那些追赶她的人,图快一跃,‘咻咻’左右两侧石壁射出来的利箭,扎了那些人浑身的窟窿!这般一对比,你们说,白露姑娘武功是不是很厉害?” 众人在戏台下面应声回道:“厉害!” 云轻舟笑道:“师父,那书生是在讲你过山牢取北斗令的事情。” 白露道:“他是灵鸽门的人。江湖上这个灵鸽门,门中多为书生说书人和信使人,故而江湖上发生的大事情,总能在两三日便传开来。” 云轻舟道:“原来如此,可是师父他为什么只讲你,而不带上我一两句呢?好歹也是我助的师父,给你报琴谱了。” 白露笑道:“要不然你去告诉他,这事情并不真实,还得有你的事情?” 云轻舟笑道:“师父莫开我玩笑了。你名扬天下就够了,不用带上我。” 在此时,那书生道:“白露姑娘在巧过天关后,又击败了数人,终于夺到了北斗令。只见她带着北斗令返回,那石板琴谱也不跳了,用她的玄机伞,使出一身武功,挡下两山壁的利箭,轻易地飞了回来,那身影,直叫人看不清楚。随后,她带上他的徒弟,冲天飞起,扶摇而去,不知所踪!她这一战,事后传来,轰动了半个江湖,而她却带着那一枚北斗令不知所踪。” 书生讲到这,拿起杯子,喝了口茶,随后放下,继续道:“她这一枚北斗令是没有消息了,但是我这里却有另外一枚北斗令的消息,知道它在哪里。” 座下听客连续有人问道:“在哪里啊?” 那书生笑道:“诸位别急,来来来,都把今日听故事的赏钱给了,我再说与诸位听。” 他说完,台下走出一名童子,拿着大圆盘,绕着众人一圈走,丁叮啷啷响,把听客的赏钱收了。 那书生继续道:“这另外一枚北斗令的消息出现在了南荒之地的苍梧,诸位要听下一次英雄的故事,且得等等,说不定还能再听到白露姑娘夺北斗令的奇事!” 云轻舟道:“师父,他说北斗令在苍梧。” 白露道:“嗯,看来是有人故意将消息放出来了,跟佰晓生猜的不错。苍梧地处南蛮荒凉之地,鲜参与中原之事,想必这放消息的人想乱一乱苍梧。既然知道了,那我们也去苍梧吧。” 云轻舟点点头道:“嗯,跟师父去苍梧看看。”以为白露要马上就走,却见她选了个小摊店,在旁边栓了马,走过来坐下,向店家要了两碗馄饨。 云轻舟也跟着栓了马,坐了下来。白露道:“吃了东西再走吧。”云轻舟笑着点点头,道:“师父真好,我还以为吃不上东西了呢。” 白露道:“那你等下多吃点。” 此时,在一处酒楼的二楼临窗边,章琨戴着面具,和伍三娘正吃着酒,眼睛却向外看着,视线从戏台上的书生移到了白露的身上。 章琨对伍三娘道:“那小妮子来了,三娘吃完这顿酒菜,便快些去苍梧吧,务必要赶在她们二人之前杀了那个人。” 伍三娘道:“寨主将苍梧的北斗令消息确切地放了出来,就不怕她拿到苍梧的北斗令吗?” 章琨道:“三娘只需办好自己的事情,剩下的我自然有把握。” 伍三娘道:“好,听寨主的吩咐。我这便去苍梧。” 章琨道:“去吧。” 伍三娘起身下了酒楼,往苍梧赶去。 摊店的老板给白露和云轻舟上了两大碗馄饨。白露知道自己吃不完,便用勺子往云轻舟的碗里勺了一小半馄饨过去,道:“阿舟,你多吃些,好有气力赶路。” 云轻舟笑道:“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师父。”他也不怕烫嘴,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二人吃完馄饨,付了钱,骑上马,便往苍梧赶去了。 这一路上,去苍梧的武林人士越来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