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舟休息够了,走出屋来,去到竹竿旁边,将腿放在了竹竿上,使劲地压着。 白露也从屋里走了出来,道:“阿舟,为师今日帮你开筋了。” 云轻舟“哦”了一声,将腿从竹竿上放下来,还没来得及思量白露准备做什么,就见白露手中的白绸带就已经缠上了自己的一条腿,快速用力一拉。 他顿感大腿生起一股撕裂般的疼痛,叫了起来:“师父,轻点,轻点,腿断了!断了!” 白露停了手,云轻舟双腿竖开着撑住地面,双手也按在地面,就是不敢让屁股坐落地上。 白露看了看旁边的大树,心生良策,道:“阿舟莫怕。”说完,用白绸带将云轻舟的腰缠住,飞身跃过大树干,把他挂了上去。 云轻舟双腿离了地面,恢复自然伸直,得了舒服,道:“师父,开筋之事,迟点也行啊!” 白露微笑道:“迟不得,今日正是时候,乖,听话。” 云轻舟见白露不应允,故意做出了哭脸,道:“师父!我觉着你会要了我这条小命的。”他还想再拯救拯救自己的双腿。 白露却是手不停歇,又出一条白绸带,将他一只脚踝缠住,拉起来往树干一端缠住,再出一条白绸带,将他另一只脚踝缠住,道:“阿舟放心,有为师在,不会让你死了。” 云轻舟道:“师父,我知道不会死,但是我这双腿得瘸了!” 白露又笑了一下,道:“也不会让你瘸了。”她开始轻用力拉着白绸带,将云轻舟的两只腿缓缓拉直开。 白露每一用力,云轻舟便稍微疼痛一次,每一次都故作放声大喊大叫:“师父,瘸了!瘸了!师父!”如杀猪般。 白露自知他这几日涂了药膏,又喝了雪灵芝汤,内服外敷的用法,活络舒筋早已有成效,自然是没那般疼痛的。 拉到后来,云轻舟有气无力,已然麻木,干脆不叫了,任由白露来回拉直了双腿。说起来,他双腿开始是疼痛的,慢慢习惯后,也就没有那么疼痛了,只是嘴上仍是爱叫着。 白露拉了一个时辰,自觉今日差不多了,便将云轻舟放了下来。 云轻舟一落地,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坐落在地,唯有坐着才能让身体感到舒服。 白露道:“今日便到这吧。” 云轻舟卖乖道:“师父,我腿断了。” 白露似乎不吃他这套,道:“那便先断着吧,过两日我再帮你接好。”说完,转身走了。 云轻舟道:“师父,那你今日做饭。” 白露笑着摇摇头,道:“好,依你。”走进了厨房,做起饭来。 云轻舟慢悠悠地起来,回屋咕噜咕噜喝了好几杯水,方才舒服。 翌日,白露一早便在外面等着云轻舟起床。 云轻舟笑嘻嘻地走了过来,马步一蹲,稳稳当当,不摇不晃,笑问道:“师父,你看看我现在的马步怎么样?” 白露在他身边转了一圈,道:“倒有些模样了,只是……”边说边用手指推他肩膀。 云轻舟顿时感受到一股力量推来,渐渐地使自己蹲立不稳。“哎呦”一声,他顺着那股力道倒坐在了地上。 白露接着补道:“只是,想要抗住别人的力道,还差得远。” 云轻舟站起来道:“那是师父厉害,我才抗不住的。” 白露摇摇头,道:“你站好了,一会痛也不许叫了!” 云轻舟道:“师父放心,我一定不瞎叫了。” 白露走开十来米远,拿出玉笛。 云轻舟见了,心中欢喜,暗道:“师父终于懂得照顾我了,又有笛音来麻痹自己的痛觉了。” 只见白露玉笛贴唇,笛音一响,音调与往日大不相同,吹的是让人心神安定的《静神》。 伴随着音乐声而来的,还有逼人的真气。 转眼间,云轻舟就被真气包围了起来,笛音在耳边,清脆悦耳,心神大为宁静,说不出的放空自在。 过了片刻,白露将曲目换成了《润脉》,笛音转高了起来,每一个音阶都高得异常,如一条条细针般扎入云轻舟的经脉。 云轻舟只感到周身阵阵疼痛,经脉开始窜动。 云轻舟想用力挣脱出来,可真气已经将他牢牢锁住,任他如何使力,依然还是丝毫未动。 白露这一曲吹了半个时辰,感知到云轻舟周身的每一经脉节点已然被真气调动到,便再换曲目《通经行气》。笛音中的真气将云轻舟托了起来,离地面有一丈距离。 音节还是像细针般扎入云轻舟的经脉,音调激起他周身的气息,只觉着豪气冲天,意欲跟着曲子高歌一首。 白露这一曲,重复吹了一个多时辰,云轻舟疼痛才渐渐散去,周身经脉通畅,气息爆满,在腹中丹田生起,顺着经脉源源不断地流向周身,时而感觉身体重如泰山,时而又轻盈如蝶。 白露最后一段音吹完,自觉差不多了,便停了笛音,不再重复吹奏。云轻舟飘然落地,全身舒畅。他举止间丹田真气涌动,力道与先前大有不同。 白露道:“阿舟,为师已帮你打通了周身的经脉,明日起,可学武功招式了。” 云轻舟又惊又喜,道:“师父,这是真的吗?”白露点点头,转身欲走。 云轻舟激动得跳了起来。这一跳,丹田的真气被情绪牵动,浮了起来,导致他整个身体都比往日里跳得要高,一下子把持不住,失了平衡,“哎呦”一声摔了个狗爬式。 白露回身一看,硬是没忍住,低声笑了出来。 云轻舟笑嘻嘻地看着白露,不好意思地站了起来,道:“没想到师父帮我打通了经脉后,身体这般轻盈,一下子跳那么高,没把持住,没把持住。” 白露道:“晚上再传你运气的心法口诀,学会贯通了,便不会这样了。” 云轻舟连忙恭恭敬敬地做了个礼,道:“好的,谢师父!” 白露转身离开。云轻舟看见白露转身,迫不及待地一跃而起,竟有数丈之远,极其轻松,喜得哇哇叫了起来。 白露听得声音,回身看着他那奇奇怪怪的奔跑样子和欢喜的叫声,既情不自禁,又无奈地摇了摇头:“太顽皮了,云轻舟。” 云轻舟跟白露吃过午饭后,休息好,已是下午,太阳光业已过去最强烈的时候,气温适人,微风也正凉爽。 云轻舟自己出来,他知道依然是要开筋,便对坐在秋千上的白露道:“师父今日不用你动手,我自己来。” 白露没有听他的话,飞身离了秋千,手中白绸带还是缠住了他的腰,又将他挂到了树上,与昨日一样给他开筋。 云轻舟道:“师父,您能不能稍微不用那么暴力,稍微温柔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我就不用这般吃痛了。” 白露摇摇头,手中白绸带开始用力拉起,云轻舟的双腿立马横成了一条直线。 云轻舟随着痛感传入大脑,又故作大声高呼:“师父,痛痛痛!” 白露无奈摇摇头,知他又故意喊叫了,也不管他,帮他拉了一个多时辰,方才停手。 云轻舟也不喊了,有气无力地看着白露停手,问道:“师父,结束了吗?” 白露点点头,放了他下来,云轻舟双腿轻轻落地,倍感舒服。 白露道:“腿筋开完了,明日除了学招式,尚需开手筋,腰筋。” 云轻舟道:“师父!不是吧?还有这么多!” 白露点点头,道:“我知道你没那般痛了。你自己玩会,或者歇会都行,我回去看会儿书,晚上再授你内功修习之法。”说完走了。 云轻舟喜道:“好的,师父!” 夜晚,月色皎洁,照着蓬山,也照着师徒二人。 白露道:“我派内功运气修炼分为站式与坐式。站式以四肢动作为主,引经导气,坐式以盘膝打坐为主,内蓄丹田之气。二者需相结合,方可进步神速。你跟着我做一遍。” 白露说完,开始了演练,同时说着各个动作的法门和诀窍。 云轻舟边听边学,跟着白露的站式和坐式都做了一遍。 白露让云轻舟又做了一遍,将每一个动作法门又讲了一遍。云轻舟牢牢地用心记下,认真练习。 过了一个时辰,他已然学会,只是仍沉浸在修习中,只觉天地浩大,惠风和畅,气行周身,说不出的快意自在。 到了第二日,白露便帮云轻舟开了手筋,腰筋,这下云轻舟是整个身体都疼痛了,好在白露不似之前开腿筋那般暴力了,相对温柔了许多。 白露一边帮云轻舟开筋,一边又在旁指导内功运气法门,如此过了半月,云轻舟的身体是越来越灵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