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站在高楼回廊边,听着烟花声声清响,散作满天星辰,流光溢彩,照亮了半片夜空,不由得心旷神怡。 云轻舟赞叹道:“许久没见过这么多烟花了,这凤安城的热闹不比江南临安城的差!” 赵芸豆道:“是啊!属实想不到,这凤安城竟是这么一个热闹繁华的城!以前常听人百遍传闻,说凤安城是个不归城,现下亲自见了,方知那些人说的只是其一,并不完全。” 云轻舟笑道:“听人说百遍传闻,确实不如自己见一遍。这古人尚且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它是有一定道理的。” 赵芸豆听了,噗呲一声笑,道:“云兄想必也是读书人吧?”云轻舟笑道:“早些年确实曾上过私塾。” 赵芸豆听了,一声叹息,道:“哎,只可惜中原如今多战乱,寻常百姓家多是仓惶逃难,哪能再有太平盛世时的模样。现在看见这凤安城,商业繁华,来往鸿儒,礼乐兴盛,又纳三教九流,江湖来客,充满了人间烟火气,属实难得!真希望中原能快些完成一统,结束地域之间的战乱,让中原的老百姓也能过上像凤安城百姓这样的生活。” 云轻舟听了这话,心有向往,想起白露告诉自己,赵芸豆家中是一方武林势力的那些话,转脸看向赵芸豆,只见她玉脸在烟花的映照下,若涂了一层粉红淡妆,极其动人。 云轻舟道:“看来赵兄心有远志。” 赵芸豆转过脸来,看向云轻舟,道:“我确实有些许远志,那云兄你呢?” 云轻舟听了这么一问,苦笑了一下,转回了脸,看着满天绽放的烟花,道:“我?我还有家仇未报,谈不得有什么志向。” 赵芸豆好奇,问道:“云兄可有什么家仇?” 云轻舟手用力握着栏杆,充满怒意,道:“钧天寨灭我全家之仇!” 赵芸豆听了,大为震惊,问道:“莫非你是江南云家的那位公子?” 云轻舟点点头道:“嗯。” 赵芸豆回过脸来,道:“当年之事我也若有耳闻,只因云家藏有北斗令,才会遭此灾难。” 云轻舟道:“往事不提了,但这仇我是一定得报!” 赵芸豆忽然问到云轻舟的伤痛往事,不知怎生安慰,干脆烟花不看了,找个地方吃东西,这吃东西总能算是一种情绪转移了吧,便道:“云兄,走,我请你去吃顿好的!”飞身落下高楼。 云轻舟也跟着落下来。 赵芸豆拉着云轻舟在灯火通明的大街上,穿过人群,于一家杂食店停了下来,道:“就这吧。”他对着店老板喊道:“老板,来两碗馄饨!”见旁边还有别的杂货小吃,便都要了一些。 店老板笑着应道:“好咧,客官,你们二人先坐,很快就上!” 二人在一张空桌旁坐下,赵芸豆拿起筷子,递给云轻舟,笑道:“云兄,方才你救了我,这顿就当是感谢之餐。” 云轻舟心情平复下来,笑道:“赵兄总是一言高兴就请吃饭!在下也只好却之不恭了。” 赵芸豆哈哈笑了起来。 店老板先端上杂货小吃,后又端上馄饨,二人高兴地吃了个饱,方才一起闲聊回客栈。 云轻舟回到房里,看见白露坐在桌边,看着一本医书,便问道:“师父还不睡吗?” 白露道:“在等你回来。” 云轻舟道:“师父,你知道吗?我刚才遇见赵姑娘了。她好像被人追杀,然后我出手救了她。” 白露狐疑地问道:“你出手救了她?” 云轻舟愣了一下,知白露不太信,便走过来坐下,对着白露笑道:“当然是我出手救了她啦,我武功也不差了。” 白露又问道:“那你可有受伤?” 云轻舟笑道:“当然没有,我带着赵姑娘跑了。” 白露放下医书道:“你逃跑不惹祸事便是对的,她家在武林中地位显赫,如今又参与天下争夺,自然是有人想捉她当挟持的筹码!” 云轻舟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 白露站了起来,转身走过屏风,道:“早些睡了。” 云轻舟道:“好的,师父。”也转到另一边的屏风后,躺下睡了。 第二日清早,凤安城中重新张榜告示,将斗乐大会定在了次日。 众人在这一日除了激动与忐忑,过得倒也相安无事。 这到了次日,热闹可就起来了。 方才天亮,城主府门口便站满了武林俊杰。府门一打开,众人鱼贯而入。 因为参与的都是武林人士,其中不乏武功高强之人,为防普通百姓被武功所伤,故选在了内城举行。 云轻舟跟着白露进入了内城,见内城城墙有两丈多高,城上每隔三丈站了一名护卫,布防严密,而道路的两旁则皆站满了护卫,如此阵仗,不下千人。云轻舟心道:“这架势可堪比临安城中的皇宫了。” 赵芸豆远远地瞧见了云轻舟和白露二人,便招手示意。白露和云轻舟便在赵芸豆的位置停下,与她站了一块。 云轻舟放眼望去,见了然道长独自站在一处,洪霸江和葛铭阳,还有笑面书生一群人站得比较近,细瞧之下,那日在仙人归客栈里的人都来了。 狄澈站在高台上,看着陆陆续续进来的人,直至时间到了,城门方才关闭。 狄澈道:“今日斗乐大会欢迎诸位英雄的到来!斗乐,顾名思义,比的是乐律武功,这乐律与武功缺一不可。这次比试大会共有三场,每一场淘汰的人便不能参加下一场比试,若第三场结束,只剩二十人内,则需淘汰一人,若剩二十人以上,则只保留前二十人的名额。这第三场通过的人则进行最后的北斗令夺魁比试。” “下面我也不废话了,最终是哪些英雄获得这样的资格,就要看诸位的实力了。下面请诸位开始看题,这第一道考题便是,看谱奏曲。”狄澈手一挥,台上放下一大横布,横布上面写着一首曲谱。 狄澈道:“在座的诸位可以拿自己的乐器演奏,也可以在台上挑一把称手的乐器演奏。” 狄澈话一完,便有一些自身不带乐器之人哄然上台,乱抢一通。 洪霸江那些人哪里懂得音乐,随便抢了个笛子,便回来了,只有笑面书生从背后拿出个包裹,解了开来,是个二胡。 了然道长从腰间处拿下一根玉箫。 云轻舟道:“师父,我也上去挑一把乐器。” 白露道:“去吧。” 云轻舟上去后,瞧着众人抢的狼藉样,不免看得脑瓜疼,见不远处的古筝没人动,心道正好,不抢了,飞身过去,右手一抄古筝底部,稳当当地举了起来,飞回到白露身边,道:“师父,我选了个大件的。” 白露道:“嗯。” 云轻舟看向赵芸豆,问道:“赵兄不上去选一件称手的乐器吗?” 赵芸豆笑道:“我带了琵琶来。”她回身向身后背着个布袋的随从道:“琵琶给我吧。”那随从取下了布袋,双手奉给了赵芸豆。 云轻舟见那名随从正是那晚酒楼中看到的一人,心道她这些随从,功夫确实厉害。 狄澈等众人选好了乐器,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便继续道:“诸位,这一段曲谱由十二人分别演奏其中一段。台上七位乐理大师无举牌出错者便算通过。诸位现在开始请先上十二人吧。” 话一完,一下子飞上十二人,按着一到十二号的位置站了。 站在台上一直未说话的主持护卫此时大声道了句:“请弹奏!” 一号位置的人当先弹奏了起来,依次轮到十二号位置的人,无一人出错。 这时,便有十二人依次出来分别给一人手腕上系上红丝巾。 主持护卫道:“诸位系完便可下去了。” 这十二人飞身下去,了然道长飞身上去,笑面书生看见,也跟着飞身上去,洪霸江和葛铭阳等人不识音律,正在内心踌躇,看着余下十个位置被补满了人。 了然道长和笑面书生这一组十二人也一并通过了。 接下来陆续上来了五组,一共只淘汰了五人,其余的都通过了。 此时到第八组,也没人抢着上的意思,显然,懂音律的人都上得七七八八了。此时,白露对云轻舟道:“阿舟,我们上去吧。” 云轻舟笑道:“好的,师父。”等云轻舟说完,白露已飞身上台。云轻舟转身对赵芸豆道:“赵兄,一起吗?” 赵芸豆道:“好。”跟着云轻舟飞身上去,站了位置。 后面又接着断续上满了人。十二段演奏完,就只有白露,云轻舟,赵芸豆三人通过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