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樊楼的晚会
“你都能变成人了,还不是狐狸精呢?”晁渊反问道。 “奴家是狐妖!”小白撅着嘴不满道,“狐狸精是你们人类骂坏女人的,你们骂就骂呗,还非要扯上我们狐狸。” 毕竟之前相处了半年多,闲聊了两句后,一人一狐便没有那么生疏了, “官人还真是奇怪,”小白拉着晁渊坐下,好奇道,“奴家是狐妖,官人就不怕奴家害你吗?” 若是换了这世界的凡人,得知小白是妖精,只怕早就惊惶失色逃跑了。 “有什么好害怕的?”晁渊摇头道,“咱们去京东西路时,见到的那个十字坡黑店,把人当成食材宰杀,那才该害怕。” “至于你嘛,要是变成一个膀大腰圆,青面獠牙的妖怪,我或许会有点害怕。” “可你现在这个样子,只要是个正常男人,怕是都害怕不起来的。” “嘿嘿,”小白得意一笑,“狐族虽然美女众多,但奴家在同伴里,也可以算得上是最好看的了。” “那天你到底为何忽然离开?”晁渊疑惑道,“还有,之前你受伤倒在樊楼附近,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白沉默了一阵,没有回答晁渊得问题,反而是拿起筷子,连连给晁渊得盘子里夹菜, “官人既然喜欢吃樊楼的美食,那以后可要常来啊。” “这里的花销,我可承担不起。” “这个官人不必担心,一切有奴家呢。” “这样我不就变成是被你包养了嘛?”晁渊好笑道。 “什么是包养?”小白疑惑道。 “就是自己不挣钱,只能靠别人养活。” “那官人就被奴家包养了,好不好?”小白撒娇道。 “就算我愿意也不行了,”晁渊摇头道,“这两天,我就要离开汴京了。” “什么?”小白瞪大了眼睛,“官人,好好的为何非要离开呢?汴京不好吗?” “好,但这不是我现在该来的地方,”晁渊沉声道,“在这待得久了,我怕自己也变得和其他人一样,忘记了原本的目标。” 小白没听懂他这话里的意思,在听到晁渊要离开后,她咬了咬牙,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 “官人,你把这个拿上,”小白从怀里取出一个香囊塞进了晁渊手里。 “这是什么?”晁渊好奇地打开,香囊里装的是一颗婴儿拳头大小,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珠子,“这是夜明珠?” “嗯,”小白点头道,“这是之前有人送给奴家得,少说也价值上百万贯。” “上百万贯……”这下轮到晁渊瞪大眼睛了,“你给我这么贵重的东西干嘛?真要包养我啊?” “一会可能会用得上,”小白忽然凑过来,在晁渊得嘴角亲了一下,随后又神情哀伤得说道,“若是官人觉得奴家不值,便带上这颗夜明珠离开汴京吧,也算奴家报答官人得救命之恩了。” 说完这些,小白便起身向门口走去。 “什么值不值得?”晁渊听得莫名其妙。 “官人一会就知晓了。” 小白留下这句话后,便出门离开了。 只留下晁渊独自坐在房间里,疑惑地看着手里的夜明珠。 …… 一刻钟后,回字形中间的高台响起了几声锣响,晁渊推开里侧的窗户向下望去。 就见两个貌美的妙龄女子,身上只披件薄纱站在高台上,旁边还站着一个手持铜锣的女子。 “各位贵客,今晚是八月十五中秋,我们樊楼特地请了汴京著名的女飐,玉姐和段三姐来给大家助兴!” 一番话说完后,女子敲响了手里的铜锣。 下一刻,那两个身披薄纱的女子便在高台上玩起了相扑。 她们身上的衣服本就穿的不多,斗了一会后,更是被扯得七零八落,春光外露。 而这,自然也引得周围楼上观看的客人们阵阵叫好。 啧啧,不愧是古代的天上人间,玩的比后世还花啊? 晁渊看得心中忍不住感慨。 相扑在此时的大宋,乃是国民级运动,每有相扑大赛,都是万人空巷,观赏者无数。 除了男子相扑外,大宋还流行着女子相扑,其中有和男子相扑一样,专门竞技得,也有像现在樊楼里这样,专门进行表演得。 晁渊也很快便看入了迷,不时和周围的观众一起,发出喝彩。 相扑表演了足有两刻钟,两个女子这才香汗淋漓,衣衫不整得走下了台。 紧接着,便是一个二十来岁得女子,怀抱琵琶上了高台,一边拨动琵琶,一边唱起了柳三变得词《雨霖铃·寒蝉凄切》,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这女子歌喉极好,声音更是婉转动听,让人不由得产生了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之感。 唱了两首词后,女子拿着琵琶下了高台。 紧接着,是一个蓄着长须,穿着长衫的中年男子走上了台。 “各位客官,今日是中秋节,在下便给大伙说一个与中秋有关的故事,话说唐贞观年间……” 说书过后,高台上又有两个小丑表演滑稽戏,之后是类似后世皮影的傀儡戏…… 节目一个挨着一个,各个都是精彩纷呈。 晁渊也看得入神,只觉这古代得综艺晚会,丝毫不比后世逊色,甚至要比那越来越讲究正确得春晚还要好看上几分。 时间一点点过去,很快,便到了子时,可这樊楼东楼里,却不仅不见人少,反而越发的热闹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红色襦裙,披着红盖头,宛如将要出嫁的女子,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上了高台,旁边有人高声喊道:“各位,今晚燕儿娘子出阁,有意的客官请开口了!” “三十贯!” “五十贯!” “一百贯!” …… 这里的出阁,显然不是指民间女子出嫁,而是妓女初次卖身梳拢。 这位名叫燕儿的女孩,很快便被一个外地富商,用两百贯买走了初夜。 紧接着,又一连上台了十多个少女,接连被人竞价买卖,开口的几乎都是外地口音,汴京本地的富豪,今晚就像是说好了一样,谁都没有开口喊价。 晁渊也看出了异常,正在心里纳闷,就听旁边的房间里,有汴京口音的人嘲笑道:“一群外地的土包子,连今晚师师娘子要梳拢都不知道,不过也正好,他们现在花光了银钱,一会也就无人与我相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