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时习之面前的竹林迅速后退,分成两半,他身边飞速冒出许多断手残肢,聚集起一个数十个头的怪物,用几十只手在地上爬行。 这一切都在一呼一吸间完成,时习之惊讶地看着前面。这里跟之前的梦境一模一样。 “咯吱,嘎吱--” 时习之缓缓转头,瞳孔猛然一缩。 花千岁正啃着一只手蹲在他身旁,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少侠,你叫我?” “花,花千岁,你,你--”时习之看着她抹到脸上的血,面上肌肉不自觉地颤了颤。 “怎么,你想吃?”花千岁把啃了半个的手往前一递。 “不,不--”时习之连连摆手,眼角余光又瞥向那个怪物。 “少侠是男子汉,不害怕。”花千岁舔舔嘴边的鲜血,指指那怪物。 时习之把头转向一旁,心说,我不是怕他,我现在是怕你-- “少侠为何怕我?”花千岁放下断手,移动身子看着时习之笑了起来,“我不会吃你的。” “你为何在此?”时习之被识破心思,尴尬抬了抬下巴。 “你叫我来的啊。”花千岁反手斩断一株竹子,从里头薅出一只断手来,张嘴就咬。 “我--这里是何地?”时习之顿了顿,扫视了一圈,慢慢冷静下来。 “我也不知道,就是个还不错的地方--”花千岁吐出嘴里的骨头,起身往后倚,身后几根竹子仿佛通了人性一般,伏了下来,以枝叶形成一个秋千。 花千岁丢了断手,坐在秋千上。竹子轻轻摆动,花千岁白衣飘飘,如同坠落地狱的仙子一般。 “可是,可是--”时习之茫然起身,“我为何接连都梦到这里?” “你觉得这是梦么,呵--”花千岁的秋千越来越高,她在空中慢慢说道,“那你着实不该来这里。” “如果这不是梦,又该作何解释?”时习之有点生气,他不明白,难道眼前看到诡异一幕竟不是梦。 “没有解释。”花千岁的秋千慢慢停了下来,她慢慢走向时习之,“与其想这个问题,不如,” 花千岁绕着时习之走了一圈:“不如想想怎么得点好处出去。” “你!”时习之眉毛一扬,看向花千岁。 “我来这里,能滋养我的体魄和精神。”花千岁朝着那多头多手的怪物走了几步,那怪物吓得倒退,但却不敢逃窜。 花千岁凌空虚抓,一只头颅飞了过来,她把手插进头颅的天灵盖。头颅瞬间化为骷髅。她把骷髅扔到怪物脚下,怪物又吓得倒退几步。 “我能得什么好处,这里到处邪门的很,我要走的是阳关大道,不是邪魔外道!”时习之皱皱眉头,一脸正气。 “啪,啪,啪--”花千岁轻轻鼓掌,指尖红白相间,“少侠好样的,只是,我也没说让你走邪魔外道啊--” “那你的意思是--”时习之心念一动,似有所悟。 “是什么?”花千岁甩甩手,看向时习之,“说来听听。” “我只取自己需要的东西,其他不必在意?”时习之看着花千岁说。 “妙极!”花千岁笑着拉着一棵竹子转了一圈。她把竹子掰弯,以竹叶抬起时习之下巴,盯着他的眼睛问:“只是,这里除了血肉,有什么值得你取走的?” “自然有!”时习之一把抓住那竹枝。竹子突然往上弹去。顷刻间,两人出现在竹林之上。 时习之看向漫山遍野的竹子,伸出一只手。缕缕淡绿色的木灵气向他汇聚而来。 “木灵气?”花千岁看向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木灵气,点点头,“差点忘了,你还有木灵根。” 木灵气越聚越多,闪着光芒进入时习之体内。花千岁在一旁静静看着,突然神色一动,看向前方。 “听见了么?”花千岁用袖子擦了擦嘴,眼里露出一丝疯狂的笑容。 “嗯。”时习之点点头,加快吸收木灵气。 前方竹林摇动,惊起一群群飞鸟。竹林摇曳着疯长,挤压,交错。只消片刻便形成一只五尺多高的绿色野兽。 这野兽以竹枝为筋骨,以竹叶为毛皮。两眼闪着绿光,冲着时习之和花千岁低吼。 “他们好像不太愿意让你取走木灵气--”花千岁往旁边一坐,一个秋千又出现在她身下。 “由不得他们--”时习之冷哼一声,手中金光爆闪。 “嗤”地一声,金色龙刀穿胸而过。绿色竹兽随即消散成一片竹叶和竹枝,飞舞着散入竹林。 “这么容易?”时习之一怔,瞥了花千岁一眼。 “你确定?”花千岁荡了几下,笑着看他,“小心身后。” 时习之转身闪过,金色龙刀再出,只一下,竹兽又消散了。 “这是--”时习之话音未落,就听到竹兽踏风而来。他反手又是一击,竹兽再次消散无影。 “用帮忙吗?”花千岁两手抓着竹枝,头倚在上面问他。 时习之警惕地看向四周:“不用,你看着就好。” “好啊,”花千岁摆着腿笑道,“就看你的啦,少侠。” “吼--” “吼--” 两只竹兽突然一左一右奔袭过来,时习之还未将手中大刀斩过去,就听到身后又传来两声低吼。 他立刻向上翻身一跃,躲过四只竹兽的攻击,并加速俯冲落下,大刀连连挥动,将四只竹兽斩落竹林。 时习之慢慢踩在竹梢,感觉到他能站在竹林之巅,全仰仗于脚下竹林给他源源不断地提供木灵气。 “难不成,那竹兽也是如此?”时习之看着周围越聚越多的竹兽。这些竹兽根本杀不死,只能将之斩落打散,而打散后,它们会再度凝形重来,数量反比之前更多。 “你要小心哦--”花千岁的秋千越荡越高,身后洒下一片片花瓣。 那些竹兽撒开腿冲时习之冲过来。 时习之这次没有再聚集金系灵力,而是闭眼伸手,掌心向下,疯狂吸收竹林中的木系灵气。 木系灵气翻涌着钻进时习之体内,他只觉经脉饱胀,马上就要破裂似的。经脉被一寸寸撑开,拓宽数倍,眼看就要到极限,时习之还未停止吸收木灵气。 “停下!”花千岁看着时习之身体表面开始往外渗血,不由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