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天衍宗弟子可不这样认为,他们都是修士,见陆礼就这么凭空浮在半空中,连法宝都不曾用,知道这不是他们能惹的主儿,纷纷停下攻击,但又不敢贸然收起武器,以免矿工们突然发起攻击。 “陆礼?你醒了?”时习之面上一喜。 “坐,”陆礼仿若没听到下方的声音一般,轻轻敲了敲桌子,指指桌子上酒杯,冲时习之道,“喝一杯。” “这--”时习之看了看灵泉前对峙的两队人马,又看看陆礼,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来嘛,无聊的时候看看蝼蚁们打架也能解闷。”陆礼冲时习之招手。 时习之只觉身子一轻,有股无形的力量将自己拉到空中的椅子上。 “拿着。”陆礼端起一杯酒,递给他。 时习之虽然不解,但仍然接了过来。 陆礼拿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接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方才垂眼看向下面众人:“怎么,孤一来你们就不打了?没意思。” 地上的人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她这般戏谑的言语。他们索性把武器对着陆礼叫嚣:“你是何人,凭什么坐在这里开我们玩笑?” “就是,肯定是天衍宗派来的,我们不如一块打了得了--” “对,看他装扮,估计比那些弟子地位高,拿下他,还怕他们不给我们泉水?” 底下矿工议论纷纷,天衍宗弟子却目露谨慎,他们从未听说过本宗有这么一位人物。刁延德沉默不语,心里却快速盘算起来,从陆礼的表现看,修为比苏幕长老还要高。苏幕长老这几日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这可麻烦了,刁延德心里发愁,但扫到时习之,却又感觉松了一口气。既然时习之能跟他坐在一起,那说明他起码会给天衍宗几分面子。 “哈哈哈--”陆礼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又喝了一杯酒。她看着那些矿工们说道:“你们倒是可以试试。” 矿工人中有不少人感觉不对,到现在为止,天衍宗的人一句话都没说,只有他们在不停地说话。但冲动的人显然更多,他们纷纷把手里工具朝陆礼扔去。一时之间,杂乱的工具密密麻麻,犹如漫天的飞蚁。 “哼--”陆礼眼皮都没抬一下,只笑着冷哼一声,那些工具便都静止在空中,粉金色的灭天焰突然出现在周围,将这些工具燃烧得连灰都不曾剩下。 “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好像比那些人更厉害--” “那现在怎么办?” “不知道,咱们只是想要些灵泉,犯不上把命丢在这吧。不行就散了吧。” “这,好像有点道理--但中热毒的人怎么办?” “就是,万一下次中热毒的是我们呢,不能走!” 下面的人群见到陆礼的本领,开始恐惧、争执起来。 “好笑。”陆礼整整衣袍看向时习之,“你觉得呢?” 时习之端着那杯酒没有喝,他眉心紧锁,轻轻摇了摇头。 “哦,那你是如何想的?”陆礼玩味地看着时习之。 时习之接着摇头。他的想法已经被刁延德的话给否定了,虽然他不喜刁延德为人,但也莫名觉得刁延德的话有理。 可是,如果就让他们这样回去,他内心又觉得不忍。 陆礼见他不说话,于是冲下面说道:“那你们想如何?” “给我们灵泉水!” “对,要很多灵泉水!我们中热毒的人有几百人呢!” “哦?那给你们再多灵泉水又如何?总会有用完的一天,为何不把灵泉也拿了去?”陆礼笑着,淡淡地声音里充满了蛊惑。 下方的天衍宗弟子一惊,纷纷抬头看向陆礼,不知她到底是哪头的。锦年和武行仁纷纷用眼神询问时习之是怎么回事。 时习之轻轻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陆礼想干什么。 矿工们听了陆礼的话,先是一愣,随即静默下来,过了好一会儿,人群里才爆发出热闹的议论声:“说得对啊!” “我们怎么没有想到呢?就得要灵泉!那样以后就不愁没有泉水了!” “要灵泉!” “要灵泉!” 矿工们纷纷附和道。 “哈哈哈哈---”陆礼突然大笑起来,她缓缓起身,举着手里的酒杯说,“那你们都没有修为,凭什么夺得灵泉?” ...... 人群突然陷入沉默,良久,突然如煮沸的水一般开始议论起来。 “对啊,我们打不过他们啊--” “打不过又怎么样,他们凭什么就能用灵泉?!” “凭什么?”陆礼一饮而尽,将酒杯抛至桌上,“问得好!” “就凭他们是修士啊,他们用了那么多时间修炼,他们的家族花了那么多资源培养他们,他,他,还有他,哪一个不是这样过来的?你们有吗?”陆礼眯起眼睛扫视一周,用手指着诸多修士对矿工们说,“他们的祖先付出了那么多努力,才将他们的辛苦成果一代又一代的传了下来,你们有么?” “我们......我们......”人群突然被问住了,低落的情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人群中传播开来。 时习之想到时家和听说过的叔伯们的事迹,不由暗暗点头,表示赞同。 过了许久,一个声音突然从人群传出:“不对啊,就算你说的是对的,可他们的祖辈们难道就没有跟我们一样的时候吗?凭什么他们能,我们就不能?” “对啊,谁没有开始的时候,说不定从我们这代开始,我们的子孙以后就跟他们一样了!再也不用在这里采矿,他们也可以生来就享用灵泉了!” 时习之觉得这话也有道理,但突然眉头一紧,抬眼看向陆礼。陆礼这不是来平息怒火的,倒像是来挑事的。 陆礼眼里越来越兴奋,她笑着说:“说得太对了,那你们要怎么打败他,还有他,他?他们可都是修士啊?一根手指头就能捻死你们一群人的修士!” “这--”众人面面相觑,犯了难。他们觉得陆礼说得有道理,可现在他们确实就是普通人,怎么可能是修士的对手呢。 “那你说这么一通话有什么用?”有个年轻的小伙子质疑陆礼。 就连天衍宗的弟子也一头雾水地看着陆礼,不明白她到底想干什么。 “当然有用,”陆礼“啪”的一声打开山河扇,“你们可以求我啊--” “求你?” “嗯,我比他们所有人加起来还要厉害,他们谁都打不过我,我可以帮你们取得灵泉。”陆礼气定神闲地又坐回椅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陆礼,你想干什么?”时习之压低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