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知道了,赶紧干活吧--”武行仁觉得脸上挂不住,干脆催锦年干活。 “现在不是正在休息么。”锦年嘀咕道,他看了眼那些矿工们离去的背影,眼前突然浮现出时习之的身影来。 他扪心自问,自己是否有胆量做出这个决定,答案当然是否定的。锦年突然从心底生出一丝沮丧来,他也曾眼高于顶,想扫尽天下不平事;他也曾气壮山河,要斩绝那些坏人;而现在,他缓缓抬起自己的手,心里暗暗问自己,现在我这双手究竟在做些什么? 锦年回头,看向自己小院的方向,那里有个“敢想他不敢想,敢做他不敢做”的人。锦年站起身,小院上方的太阳灿烂无比,让他几乎睁不开眼睛。 “以后,就向着光明而行吧。”锦年喃喃低语。 锦年小院内。 时习之遣退众人,把陆礼放到床上。 “陆礼,赶紧把赤磷果吃掉。”时习之看陆礼手里一直拿着那枚果子没吃,着急地催她。 陆礼挣扎起身,盘膝而坐,并没吃赤磷果,而是双手掐诀,浮起一团灭天焰,直接将赤磷果炼化为一团橙红色的汁液,才张口吞了下去。 “我需要时间来炼化。”陆礼说完闭上眼睛。身上隐隐冒出粉金色的灭天焰,还伴有丝丝黑气。 时习之明白,她不仅在炼化赤磷果,还正在往外逼出毒素。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让人打扰,他索性走到屏风外,端坐在椅子上,给她护法。 他一边想接下来怎么办,一边往屏风后面瞧。陆礼这次的精神看起来不太好,时习之有些担心,想到这里,他突然感到惊讶,不知道自己的担心是源于陆礼的身份,还是因为他跟花千岁是旧识,或者只是因为陆礼这个人。 就在时习之惊讶于自己内心的异样感觉时,屏风后突然传来一阵响动。 “啊--”陆礼痛苦地喊了一声,倒在床上。 “陆礼--”时习之猛然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床前,正欲扶她,却被她周身无形的灵力给弹开了去。磅礴的力量从陆礼体内散发出来,将屋内的瓷器都震碎了。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聚不起灵力了么”时习之震惊地看着陆礼,“难道是因为赤磷果?” 雄浑的灵力还在一波接一波地从陆礼体内往外散发,这灵力带着威压,刹那间覆盖了方圆几百里的范围。 “快,带我去个无人的地方--”陆礼倒在床上,虚弱地对时习之说,“此地不能久留。” 时习之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还是艰难靠近陆礼,抱起她,施展轻云术,身形一闪,就出了小院。 “要去哪儿--”时习之抱着陆礼一路狂奔。耳边风声呼啸,头顶天地变色。本来还晴空万里,这会已经乌云翻滚,云间还不时闪过几道雷电。 时习之用最快的速度往人少的地方奔去,可地火蔓延,他能去的地方极少。头顶的乌云和闪电仿佛在追着他跑,这更让他心里焦急。 此刻,陆礼躺在他怀里,有一种怪异的美。她看起来明明那么虚弱,可体内又正散发出无尽的灵力和威压,正在往天空逸散,仿佛在向那些至高无上的存在发起挑战似的。 “好了,就在此地吧,”陆礼瞥了眼离他们越来越近的闪电,“放我下来,你快些离去,躲得远远的。” “这怎么使得!”时习之放下陆礼,却不愿离开。 “放心吧,死不了,天劫而已。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来一次,早已经习惯了。”陆礼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她轻轻将时习之凌乱的发丝理了下。 时习之赶紧理一理头发,刚才太着急,这一路奔波,连仪容都顾不上。 “快走!”陆礼盘膝坐下,双手轮转,不断掐诀。 天上的云层越积越厚,越来越低,云层之中不时传来隆隆的雷声,雷声伴着闪电在云层里聚集,仿佛在积蓄着力量。 “好。”时习之看了眼陆礼,知道自己如果还留在这里,只会给她添麻烦。只见遁光一闪,他就来到了另一座山头。 他刚站定,就听得“轰”的一声,一道白色的宛如水缸粗的闪电从天而降,打在陆礼所在的地方。 “这就是天劫?”时习之睁大眼睛,脸上满是不可思议。据说修士修炼到后期,也会有天劫,难道竟是这般恐怖?! 时习之看向陆礼,陆礼身形晃了几晃,但仍然盘膝而坐,这一击让她面色更憔悴了,眉宇间的戾气竟然也消散不见了。 “轰--”又是一道粗大的闪电打在陆礼身上,数不清的闪电仿佛电蛇一般从陆礼身上游走到各处,将她周围的土石击得粉碎。 时习之攥紧拳头,虽然他现在很着急,但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帮不上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一道又一道的闪电轰鸣着从天而降,陆礼所在的山头一时间电光不停闪烁,将那方天地映照的如白昼一般。 天雷和闪电足足持续了小半天才停,时习之定睛看去,只见那座山头比之前矮了不少,山体焦黑一片。 “陆礼!”时习之见天劫已过,欣喜非常,急忙飞过去。 然而他并未发现陆礼的踪迹,时习之突然脑袋一片空白,手不听使唤地微微颤抖起来。 难道陆礼没有躲过天劫?他觉得眼圈一热,茫然地四下张望。 “陆礼--你快出来!”时习之喊道,“你不是说你是最厉害的吗,难道还怕这几道天雷?!上古荒兽就这么弱吗?!”时习之双拳紧握,越喊越崩溃,他开始后悔,不该把陆礼独自丢在这里,虽然他没见过天雷,但也许能帮她减轻一些痛苦呢。 他眼里氤氲不止,却听得耳边有什么东西在飞。转头看去,竟是一只长了翅膀的小白虎!它虽说是虎,但仅有尺余长,圆滚滚的身子在空中一上一下,仿佛再多飞一会儿,那对翅膀就要支撑不住了。 “嗯?”时习之纳闷地看着它。它琥珀色的眼睛让时习之莫名觉得熟悉。 “陆礼?”时习之试着喊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