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二人说道,“幸会幸会。” 车明悟说,“多亏了上次你教我们捉住了师娘,否则师娘那天可能真的就带着我们的钱和别人跑了。” 我说,“现在就不跑了?” 巴瑾枫说,“她有把柄在我们师父身上,跑不了。” 我问,“什么把柄?” 车明悟说,“一种药,师娘每天都要服用,师父现在把这些药看得很紧,师娘完全离不开他。” 我说,“这招厉害。” 这时车明悟看见了我身后的竹子,打量了一番后说道,“还请问这位姑娘芳名?” 我说,“她叫竹子。” 然后我转向竹子说道,“可爱。” 竹子勉强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车明悟看了那个有些许恐怖的表情后,似乎对竹子的兴趣完全消失了。 我对车明悟说,“这个少门可否留给我们,我们还有其他用处。” 车明悟爽快答应。 于是我和细二便扛着几乎晕倒的少门来到了安平阁门口。 韩悦清很快跑了出来。 短短时日未曾相见,韩悦清似被时光精心雕琢,愈发散发迷人魅力。那眉眼愈显灵动,气质更添清纯,一颦一笑间,可爱韵味悄然增长,叫人移不开眼。 细二看见韩悦清口水都几乎流了下来。 然而韩悦清完全没有注意到细二。 她看见少门被打成了这个样子,哇哇大哭起来,又命人赶紧去请郎中。 我站在一旁,无言以对。 韩悦清怒视着我俩说,“怎么打得这么狠?” 我见她是这副面容,于是屁也没放拉细二就准备赶紧离开。 然而细二却不太想跟我回去。 我准过头郑重地对细二说,“你在这里只会自取其辱!” 细二看了我一眼,似乎听进去了我的话。 回去龙月院的路上,我们经过李员外的府上,我回头看了看竹子,然后问道,“要不要回家看一眼?” 竹子似乎听不懂我的话,依旧注视着前方。 于是我对细二说道,“你心情不好,你先去找一个酒馆,先喝着,我带竹子回趟家,然后把她送回龙月院,最后去找你。” 细二点了点头,然后便向街角走去,他晃晃荡荡的落寞背影,谁都能看得出来是因为感情的煎熬。 我带着竹子敲了敲李员外的府门,一个下人来应门,看见了竹子之后先是一声惊叫,然后大喊着“老爷”跑掉了。 不一会儿,李员外赶了出来,看见自己的女儿已经面有血色且能够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站立,喜极而泣。 李员外的身后还站着一个女人,一脸嫌弃地看着竹子。 李员外邀请我们进去,准备了一桌酒菜款待我,我表示我一会儿还有个酒局。喝不了太多。 李员外看了看自己听不懂话的女儿,问我现在她情况到底怎么样。 我说,“她现在可以听懂简单指令,再有就是要经常和她讲话,时间长了不理睬她,她就会变成原来的样子。” 这时我发现那个女人依旧一脸嫌弃地看着竹子。 我问员外,“这位是……?” 员外说,“这位是我的夫人。” 我十分清楚,这个女人绝不是竹子的亲妈。 亲妈对待自己的孩子绝不会有那样的嫌弃。 随后员外和那女人说了两句话,就打发她出去了。 我和员外喝了几杯之后,李员外便对我袒露心扉。 他说凝竹的母亲在凝竹三岁时就死了,凝竹自小就没有亲娘疼爱,而员外自己又很忙,很少能有时间与自己的女儿独处。再后来他续了弦,但是后娘毕竟就是后娘。 说着,员外老泪一流,又是一杯酒下肚。 我问,“那平时府上是不是没人和她说话啊?” 员外点了点头,说道,“凝竹自小睡眠就不好,三岁之前,她母亲还活着的时候,都是用那首摇篮曲哄她睡觉。三岁之后,她母亲一没,就隔三差五彻夜不眠。为了能够治疗她的失眠症,员外找了一个丫鬟,专门学了那首摇篮曲,夜夜为她命吟唱。那个丫鬟人还不错,待凝竹很好,她陪了凝竹三年的时光后,由于疾病,也死去了。从那以后,凝竹就变得很少说话……” 我又陪了几杯酒,问道,“需不需要我把凝竹留在府里住两天。” 就在这时,员外续的那根弦站在门口咳嗽了一声。 员外看了看那根弦,然后又一杯酒下肚。没说任何话。 我说,“那我就先带她回龙月院了。” 员外还是没有说任何话。 ----------------- 我把竹子送回了我的房里,对竹子嘱咐说,“我一会就回来,找兄弟喝几杯酒,你别闹,你千万别闹,回来我给你讲故事。” 我的话音刚落,惊人的一幕就发生了。 竹子竟然冲着我点了点头。 我高兴地抱住了她,原地转了一个圈。 我随后带着这份喜悦找到了细二,然而细二却已经喝得晕头转向。 他说,“我原本以为韩悦清是憎恨少门的。” 我说,“你说的没错。” 细二说,“那为什么韩悦清还要那么在意他?” 我说,“恨与爱十分接近,很多时候,尤其是对特定的人,我们很难分清。” 细二喝了一大口酒说,“那我要恨韩悦清,因为爱她太痛苦。” 我说,“恨也很痛苦。” 细二摇了摇头说,“那我不恨她了,我也不想爱她了。” 我说,“这个事儿不是你说了算。” 他问,“那谁说了算?” 我说,“这个事儿谁说了也不算,如果真有人能够掌管这个事儿,那势必滚滚红尘中的痴男怨女都会找他去讲理。” 细二似乎没有听我在说什么,只是盯着眼前那几粒花生。 我说,“你别再喝的不省人事了,万一晚上又出任务,你又缺席,你就又得进大牢。” 我不说还好,他听我这样说后又是一大杯下肚。 看来他真的想进大牢里。 确切来说,他的心现在已经在牢里了。 随后我俩只顾喝酒,半天无话。 突然,他来了一句说,“师姐好像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我佩服细二的直觉。 我觉得索磊的易容术已经很顶尖了,没想到还是被细二发觉了。 “哪里不一样了?”我对细二问道。 “说不好,就是……感觉她那次追捕冷知义回来……” 细二话音未落,突然让我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