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暗潮涌,瞬杀惊鬼神
那鼠首面具女子敏锐地感受到瘸腿男子话中的含义,心中的警惕之弦再度紧绷起来。她没有直接揭穿,而是迅速唤起防护阵法,将四周布下保护屏障后,才冷冷地开口道:“方才你说不认得此人,却未曾言明非你所请。此中究竟有何隐情?” 瘸腿男子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抹苦笑,他望了一眼面前的女子,又瞟向一旁仍在观察的瘦长男子,缓缓说道:“实不相瞒,在下也是一头雾水。方才二位与灵素交手,我一直在关注战局进展,就在你们被击退之际,忽然有人通过传音术向我告知你们所处之地的异样,我这才得以及时救你们脱困。然而,奇怪的是,我竟无法察觉此人到底身在何方。当时我便断定,此人修为定然高深莫测。只是,他为何要帮我们,又隐藏得如此隐秘,这让我不得不提心吊胆。” 鼠首女子面色微凝,双眸在瘸腿男子脸上停留了片刻,才转向四周,解除了手中法诀,深思道:“此间事态诡谲,看来我们卷入了不知名的漩涡之中。事不宜迟,我们还是速速回返复命为妙,免得节外生枝。” 瘦长男子听罢,微微颔首,仿佛也觉得这个提议最为稳妥,正准备转身离开,忽然瞳孔猛地一缩,眼中露出惊诧之色,仿佛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鼠首女子与瘸腿男子反应极快,几乎同时唤起防护矩阵,顺着瘦长男子的目光望去。 只见不远处,一个身披斗篷,右手背在身后,头戴面衣的神秘人,仿佛从虚无中凭空浮现,正静静地悬立于夜幕之中。 那神秘人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隐没在夜风的呼啸声中,但此人的存在却又如同无法忽视的阴影,笼罩着在场的三人。 正是刚刚从谷中助他们脱身的那人。 瘸腿男子心头微颤,但面上保持镇定,缓步上前拱手一揖,恭敬道:“前辈这么快便脱困了?多谢前辈方才相救,晚辈感激不尽,不知前辈可有吩咐,晚辈愿尽力效劳。” 面衣人并未立刻回应,他那幽深的眼眸在面具下若隐若现,仿佛在思索,亦或是在冷冷打量着面前这几人。 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愈发沉闷,风声也停滞了下来。 鼠首面具女子见状,也连忙低下头,语气更加恭敬地说道:“前辈修为惊人,方才助我们脱困,我等万分感激。不知前辈可有什么需要,我等愿效犬马之劳,只求前辈不吝相助。” 面衣人缓步向前,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响起,带着一丝冰冷的威严:“尔等为何来此?难道没人告诉你们,玄天观附近,修炼仙法者不得擅入?” 话音未落,他右手微动,一道若有若无的光芒从瘦长男子身上飞出,化为淡淡的符文,悬浮在空气中,幽幽闪烁。 “追踪标记!” 三人顿时色变,瘦长男子更是满脸愕然,慌忙低头查看全身,随后猛然仰头喝道:“前辈好大的威风!我等一路辛苦至此,刚脱险便遭盘问,更不知何时被种下这等标记!难道前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瘦长男子的话刚落,面衣人右手一挥,男子周身的防护矩阵就像纸糊的窗户被冰雹破开一样,丝毫起不了作用,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将瘦长男子定住。 只见瘦长男子全身僵硬,连话语都卡在喉咙里,再也无法发出。一道幽黑的火焰自其脚下升起,森森阴冷寒气霎时间将他整个人笼罩在内。 鼠首女子与瘸腿男子目瞪口呆,眼中满是恐惧与惊骇。只见瘦长男子的身影在黑火中迅速化作灰烬,只剩下一具空壳般的青色兔首面具“哐当”一声掉落在地,滚落数圈,撞在石块上,发出刺耳的脆响。 面衣人声音冰冷,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威严:“不可告人?我要杀你还不简单吗?还需要不可告人吗?何人容你多言?从那谷中开始,此人便屡屡生事。此等祸患,我也算是替你们清理了,免得日后坏了大事。” 鼠首面具女子与瘸腿男子只觉全身汗毛竖起,心脏如擂鼓般剧烈跳动。他们万万没想到,这神秘人竟如此果断狠辣,瞬息之间就将他们的同伴灭杀。 瘸腿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仍强自镇定,低声道:“前辈手段自是通天,我等……我等绝不敢违命。” 面衣人淡漠地扫了他们一眼,似乎没有兴趣听他们的辩解。其声音低沉,继续质问:“你们可知道,玄天观之内,修炼仙法者若有妄动,必遭灭顶之灾吗?你们是哪一门或是哪一派派来的?” 鼠首面具女子强忍心中的恐惧,急忙回道:“前辈明鉴,我等是妖无阁的属下。” “妖无阁?”面衣人眼中寒光一闪,仿佛是没有料到,又或是很久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一般。 接着其冷笑道,“妖无阁可是在那极北之地,这么远的地方,都快出了玄州大陆了,竟也来此插手玄天观的事?撒谎也不编一个合理的!” 瘸腿男子脸色大变,连忙喊道:“前辈明察啊!我等真的是妖无阁派来的,我这里还有阁中的信物。” 说罢,男子递上一块玉简,忙将他们此行的始末和盘托出,不过在叙述中,他刻意略去了某些细节,将一些关键的信息隐瞒不报。 面衣人看过玉简,静静听完男子所说,淡淡回道:“回去告诉你们妖无阁上头的人,玄天观方圆千里之内,不论是否有‘示天镜’发现的人,都不要再来种气母。玄天观有一物,能使修炼仙法之人无所遁形,你们就算给此人种下气母,那人也拜入不了内门。此举不过徒劳无功。若再有下次,我便直接灭杀。” 说完,他没有再看二人一眼,转身而去,身形如鬼魅般在夜色中迅速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遵命,遵命……”鼠首女子与瘸腿男子如蒙大赦,连忙俯身行礼,待面衣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黑暗中,他们才长出一口气,瘫软在地。 鼠首女子双手颤抖地扶住瘸腿男子,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此人……此人修为深不可测,我们真的侥幸捡回了一条命。” 瘸腿男子点点头,额头满是冷汗:“幸好我们没有鲁莽,否则早已步了青兔的后尘。此地不宜久留,我们速速离开,回阁中复命。” “对,离开……永远不再靠近这鬼地方。”鼠首女子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她再也不想经历这种近乎绝望的恐惧。 二人互相搀扶着,艰难地站起身来,迅速运起遁术,化作两道流光,朝远方疾驰而去,只留下那掉落在地的兔首面具在夜风中孤零零地滚动,发出令人心悸的簌簌声。 夜色深沉,风吹拂过荒凉的山岭,卷起片片落叶,在空中盘旋飞舞,仿佛在为刚刚发生的这场瞬杀无声叹息。 与此同时,在一个遥远的地方,一个隐秘的洞府中,氤氲的灵气缓缓在洞府中流转,四周烛火摇曳,墙壁上刻满了复杂的符文,散发着淡淡的幽光。 洞府的中央,盘坐着一位身披黑袍、头戴银色鹿头面具的神秘人物。此人正是那银鹿大祭司,其双腿盘膝,静静打坐,似乎正处于深度冥想之中。 突然,一阵微弱却清晰的碎裂声自洞府深处传来,仿佛打破了洞府中的寂静。银鹿大祭司面具之下,那双始终紧闭的眼睛猛地一睁,两道凌厉的目光如利刃般直刺向声音的来源。 他的目光停留在洞府一侧的巨大墙壁之上。那墙壁极为宽大,高达数丈,表面镶嵌着无数颜色各异的动物面具,每一个面具都充满了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然而,银鹿大祭司的目光瞬间凝聚在墙壁正中央的一处,那是一只青色的兔首面具,面具上此刻已经布满了细密的裂痕,随着他注视的时间越来越久,裂痕逐渐扩散,最后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碎裂声,那兔首面具竟化作了无数碎片,散落一地。 银鹿大祭司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目光中透出一抹杀机。他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墙壁之前,面具后传出一道低沉的声音,自言自语道:“看来还是有人办事不力,竟然……被灭杀了吗?” 他冷冷地注视着地上碎裂的面具碎片,伸手轻轻一挥,一道无形的灵炁从他指尖涌出,迅速将地上碎片卷起,化作尘土消散在空气中。 他手腕一翻,一道符箓悬在空中,只见他嘴唇微动: “日晰,来妖庭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