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蚀骨丸　　 石昊的眼皮轻轻颤动，显是内心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挣扎。他心中明白，无论选择哪条路，都充满了未知与危险。停服药丸，意味着放弃自己辛苦修炼得来的高强武功，且即便能多活些年岁，也将在病痛与虚弱中度过；继续服用，则是在透支生命，与死神赛跑，虽可在短期内拥有强大的力量，但最终仍难逃一死，且死状必定凄惨无比。　　 过了良久，石昊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盯着叶凡手中的药丸，目光中既有恐惧，又有一丝难以抑制的渴望。那是对力量的渴望，亦是对生存的挣扎。　　 叶凡见状，默默将药丸递到石昊嘴边。石昊微微张嘴，叶凡轻轻将药丸送入他口中。石昊艰难地咽下，随后缓缓闭上双眼，等待着药力发作。　　 不多时，药丸药力开始发作。石昊原本苍白的脸色泛起一丝不正常的红晕，且这红晕迅速蔓延，整个面颊变得如血一般殷红。他的身体开始剧烈抽动，手脚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口中发出阵阵低沉的呻吟。他似乎在极力忍耐，不想在叶凡面前失态，但那钻心的剧痛却如潮水般一波波袭来，让他渐渐难以自持。　　 “啊……”石昊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怒吼，那声音在寂静的溪边回荡，充满了痛苦与绝望。吼声过后，他的身体抖动得愈发厉害，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扯着。　　 叶凡在一旁默默守护，心中虽有不忍，但也深知此时唯有靠石昊自己熬过这一关。他暗自庆幸自己曾对这蚀骨丸有所研究，知晓其发作时的症状与应对之法，否则今日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过了许久，石昊的吼声渐渐低沉，身体的抽动也慢慢缓和下来。他的脸色逐渐恢复了些许正常的光彩，气息也趋于平稳，显是熬过了最痛苦的阶段。　　 石昊缓缓坐直身子，盘起双腿，闭目调息。叶凡则寻了一块干净的山石，静静坐在一旁，看着石昊运功恢复元气。他心中暗自思索着今日之事的前因后果，对石昊的遭遇既感同情，又不禁为他的鲁莽之举而惋惜。同时，他也深知此事干系重大，自己必须谨慎处理，绝不能让石昊的秘密泄露出去，否则必将给青云宗带来一场轩然大波。　　 待石昊调息完毕，他缓缓睁开双眼，眼中的光芒较之前更加锐利。他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拔出长刀，那长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映照着他冷峻的面容。他一步一步走向叶凡，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当他走到叶凡面前时，他缓缓举起长刀，刀刃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轻轻架在了叶凡的脖子上。叶凡能清晰地感受到刀刃上传来的丝丝寒意，他心中一惊，但表面仍强作镇定。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石昊的声音低沉而冰冷，眼中透着浓浓的杀机，仿佛只要叶凡一个回答不慎，他便会毫不犹豫地挥刀而下。　　 叶凡微微抬起头，目光与石昊对视，神色平静地说道：“我刚才救了你一命，这难道不算理由？”他的声音虽轻，但却透着一股坚定与坦然，眉梢微微跳动，若非仔细观察，难以察觉。　　 石昊闻言，面容稍缓，眼中的杀机褪去了些许，但仍紧紧盯着叶凡，手中的长刀并未移开。“我在服下药丸之前便知，这秘密绝不能被他人知晓，否则我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我本不想对你动手，只是这秘密关乎我的生死存亡，我不得不防。”　　 叶凡苦笑一声，说道：“我明白你的顾虑。我虽不知你为何要服用这蚀骨丸，但我能猜到你定有自己的苦衷。我在救你之前，便已料到可能会有此风险。我乃医者，见死不救有违我本心，只是我未曾想到，这后果会如此严重。”　　 石昊听了叶凡的话，心中泛起一丝愧疚。他缓缓放下长刀，但仍紧紧握在手中，说道：“你说得对，我不该恩将仇报。只是这秘密若是泄露，我在青云宗将再无容身之地。你若能答应我，绝不将此事告知他人，我便饶你一命。”　　 叶凡轻轻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我并非多嘴之人。我既救了你，便不会害你。我以性命起誓，今日之事，我绝不会对任何人提起。若我违背誓言，愿受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石昊看着叶凡，见他神色诚恳，不似作伪，心中这才彻底放下防备。他将长刀收回鞘中，说道：“今日之事，多谢你了。我石昊恩怨分明，你救我一命，我定会铭记于心。日后若有需要，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做到，绝不推辞。”　　 叶凡微微一笑，说道：“不必客气。我只希望你能好自为之，莫要再被这蚀骨丸所控。这药虽能在短期内提升功力，但终究是饮鸩止渴之举。”　　 石昊默默点了点头，他心中又何尝不知这蚀骨丸的危害。只是他为了在青云宗中出人头地，为了追求更高的武学境界，一时鬼迷心窍，才走上了这条不归路。如今，他虽暂时保住了性命，但未来的路却依旧充满了迷茫与危险。　　 “你的事情我不想管，也管不了，倒是对你服用蚀骨丸产生的痛苦，我能帮你减轻一二。”　　 “真的吗？”石昊精神一震，面容上的阴沉不知飞到哪里去了，满脸的喜色，看来蚀骨丸的痛苦折磨的他不轻。　　 “我没事骗你干吗。”叶凡白了石昊一眼，他当然有这种减轻人痛苦的药方，这还是他空闲时，专门替王栎研究出来的，能大幅度降低人体对痛苦的知觉，非常有效。　　 “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石昊兴奋地搓着双手，眼巴巴的瞅着叶凡。　　 “你用这种眼神看我干吗，我现在又没这种药，要回药园谷去配出来，才有成药。”　　 石昊一听，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刚刚还拿刀威胁对方，现在又要求到人家配药。　　 “明天午时，你来药园谷门口等我，我把药配好后就给你送去，现在丁天罡不在家，我不好让外人随便进谷。”叶凡缓缓的说道。　　 “行，我准时到地方，真是谢谢恩人了。”石昊忙赶紧答应，生怕他再反悔。　　 “我叫叶凡，是丁天罡的亲传弟子，你武功这么高，叫我叶师弟就行了。”叶凡说。　　 叶凡望着石昊，心中暗自叹息。他深知，经过今日之事，自己对待救人一事，需更加谨慎。这世间人心复杂，善恶难辨，并非每一次出手相助都能换来善意的回报。他虽不想变得冷漠无情，但也不能再盲目地卷入他人的是非之中，以免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