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被制住 药园谷中,数日来看似风平浪静,那缭绕的药香依旧在空气中氤氲,药草于微风中轻轻摇曳,似是不知谷中即将涌起的暗流。叶凡这几日里,心中虽满是对丁天罡与那神秘人归来后的诸多疑虑,却也只能暂且按捺,每日勤加修炼,巩固那好不容易突破至第四层的功法境界,时刻警惕着周遭可能出现的变故,宛如一只机敏的野兔,在看似安宁的草丛中竖着耳朵,不敢有丝毫懈怠。 这日,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药园谷的小径上,光影错落。叶凡正于药田中照料着几株珍稀药草,心思却仍在思索着丁天罡与神秘人的种种。忽闻一声传唤,竟是丁天罡唤他前去,说是有事相商。叶凡心中一凛,暗自思忖:“不知师傅此番唤我所为何事,是寻常叮嘱,还是已然察觉了我的秘密?”怀着这般忐忑的心情,他整了整衣衫,沿着小径缓缓朝丁天罡所在的屋子走去。 一路上,微风拂过,那药草沙沙作响,似在轻声低语,又似在为叶凡此行而隐隐担忧。叶凡的脚步虽沉稳,可内心却如那被风拂动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难以平静。 待来到那屋子前,叶凡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绪,这才轻轻推开房门,迈步而入。屋内光线略显昏暗,几缕阳光从窗棂的缝隙间挤进来,洒下丝丝缕缕的光影。丁天罡已然坐在那太师椅上,后背紧贴着靠背,半坐半躺着,往日眼中偶尔闪烁的精光此刻已然散去,整个人又恢复了那久病在身的萎靡模样。而那神秘人,依旧如影随形,紧紧跟在丁天罡身后,寸步不离,就那般直直地站在椅子背后,宛如一尊沉默的铁塔,一动不动,却散发着一股让人难以忽视的威压。 叶凡进得屋来,先是恭敬地朝着丁天罡行了一礼,而后学着神秘人的样子,小心翼翼地走到屋子正中间,微微低着头,面朝丁天罡,不敢再有多余的动作,静静等待着对方开口问话。可谁料,这一等便是老半天,屋内寂静得只剩下几人的呼吸声,竟无一人言语。叶凡心中越发觉得奇怪,那股子好奇与不安交织的情绪在心底不断翻涌,渐渐地,他有些沉不住气了,心中暗自琢磨:“师傅今日这是怎么了?唤我前来却又不说话,这般沉默着实让人心里没底。”想着想着,他便悄悄地想抬起头,偷偷看一眼丁天罡,想从对方的神色中探寻一二。 “想看就看,干吗要偷偷摸摸的?”就在叶凡刚把脖子扬起了一半之时,丁天罡那冷厉的声音陡然传了过来,犹如冬日里的一盆冰水,兜头浇下,让叶凡身子猛地一怔。他不敢违抗,赶忙听话地把头抬了起来,眼神怯生生地在丁天罡脸上转了几圈,可刚一对上丁天罡的目光,便像是被火烫了一般,又马上缩了回来。 叶凡面上虽竭力维持着镇定,神色未改,可心里却犹如惊涛骇浪,翻滚不停。他暗自诧异,今日的丁天罡怎地如此诡异,那本就有些灰败的脸上,此刻竟隐隐地罩上了一层淡淡的黑气。那黑气仿若有生命一般,丝丝缕缕地蔓延开来,伸出无数细小的触角,好似妖魅的触手,在他脸上张牙舞爪地乱舞着,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阴森诡异。更让叶凡心惊的是,丁天罡一改往日那刻板、病恹恹的神情,此刻脸上满是狠厉决断之色,正用一种不怀好意的目光紧紧注视着自己,嘴角还微微上扬,露出几分讥讽的嘲笑之意,那眼神就好似看着一只落入陷阱的猎物,充满了玩味与恶意。 叶凡心中暗叫不好,直觉告诉他,情况已然大大的不对劲,几分不安的情绪如同藤蔓一般,迅速缠绕上心头,一股危险的气息也开始在这屋内悄然弥漫开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他心中警铃大作,机警地、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半步,同时不动声色地把手缩到袖口里,悄悄握住了藏在那里的一只铁筒。那铁筒是他平日里暗中备下以防万一的物件,此刻握住它,叶凡才觉得那绷紧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点。可就在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了丁天罡一声低低的嘲笑声,那笑声在这寂静的屋内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一点小聪明,也敢拿出来卖弄吗?”丁天罡的声音里满是嘲讽,话音未落,只见他身子一动,那原本半躺着的身子竟如鬼魅般,诡异至极地瞬间变成了站立之势。紧接着,身形一晃,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道幽灵,眨眼间便到了叶凡身边,那速度之快,让叶凡根本来不及反应。丁天罡就这般站在叶凡跟前,望着他“嘿嘿”冷笑着,那笑声仿佛来自九幽地狱,透着无尽的寒意,让叶凡不禁打了个寒颤。 叶凡见状,脸色大变,心中暗呼不妙,急忙想举起手臂反抗,可还未等他有所动作,只觉身上一阵酸麻,浑身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整个人竟是动弹不得了。直到这时,他才看到丁天罡的手指从自己胸前的穴道上拿开,心中顿时涌起一阵后怕:“好快的身手,我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出手,这丁天罡究竟隐藏了多深的实力啊!” “丁老,您这是要做什么?弟子有什么不对的,您老尽管开口,何必要点住弟子的穴道呢?”叶凡此刻再也无法保持以往的镇定,额头上已然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强挤出一丝笑容,对着丁天罡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与疑惑,心中却在飞速盘算着应对之策,可一时之间,却又毫无头绪,只盼着丁天罡能看在师徒情分上,放过自己一马。 丁天罡却并不言语,只是一只手轻轻锤了几下自己的后背,随后轻咳嗽了一下,又恢复了那副老太龙钟、弱不禁风的模样。可叶凡刚刚亲眼见识过他制住自己时的迅猛模样,哪里还敢真把他当成一位普通的重病老人啊,心中对他的这番做作反而更加警惕起来,深知对方此举定是在故意迷惑自己,背后怕是有着更深的算计。 “丁天罡,您老是什么身份,又何必和弟子一般见识,你解开弟子的穴道,有什么惩罚,弟子一力承担就是了。”叶凡咬了咬牙,又接连说了几句好听、恭维的话语,试图打动丁天罡,化解眼前这危急的局面。他心中满是无奈与焦虑,此刻也只能寄希望于言语之上,期望能唤起丁天罡哪怕一丝的怜悯之心。 然而,丁天罡根本不予理会,就那般静静地站着,眼神里透着冷漠与不屑。随后,他缓缓伸出手,径直从叶凡的袖子里把那只铁筒搜了出来,拿在手里把玩着,而后用一种嘲笑、蔑视的目光看着叶凡那焦急的表演,仿佛在欣赏一场滑稽的闹剧,那眼神里的嘲讽之意愈发浓烈,让叶凡觉得如芒在背,尴尬又难堪。 叶凡见到这种情形,心一下子沉到了最深处,原本指望用话语打动对方的念头,此刻也彻底断掉了。他心中明白,对方看样子是不会给自己哪怕一分一毫的可趁之机了,今日这一劫,怕是难以轻易躲过。想到此处,叶凡渐渐闭上嘴巴,脸上的神色也变得安详下来,只是那眼眸之中,却透着一股决然与冷静,用不带丝毫感情的目光回视着丁天罡,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片刻宁静,所有的东西在这一刹那似乎都静止了,鸦雀无声,唯有几人那或深沉、或紧张的呼吸声,在这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好!好!好!”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丁天罡突然张口,连说了三个“好”字,打破了这压抑的沉默。“不愧是我丁某人看中的人,现在还能面不改色,临危不乱,不枉我下了那么大的本钱在你身上。”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点头,那模样竟似在夸赞叶凡,可那话语里的深意,却让人捉摸不透,透着一股子让人不安的意味。 “你到底想要如何处置我?”叶凡没有顺着丁天罡的话语接下去,反而径直询问起来,他深知此刻再做无谓的周旋也是徒劳,倒不如直接问个明白,也好知道自己接下来将要面对的究竟是什么。他的目光紧紧盯着丁天罡,眼神中透着一丝倔强与无畏,心中虽紧张万分,却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呵呵!如何处置你?”丁天罡不置可否地重复了一遍叶凡的问话,脸上似笑非笑,那表情在那层诡异的黑气映衬下,显得格外狰狞。“如何处置你?就要看你自己如何的表现了。”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电,仿佛要将叶凡看穿一般,那眼神里有着审视,更有着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算计。 “什么意思?”叶凡皱了一下眉头,心中隐约猜到了对方的一些打算,可又不敢确定,毕竟眼前的丁天罡太过陌生,与往日那个虽有些隔阂却仍算平和的师傅判若两人。他深知此刻必须弄清楚状况,才能有应对之策,哪怕只有一丝生机,他也不想轻易放弃。 “我不说,凭你的聪慧,应该也能明白几分吧?”丁天罡阴险地笑了一下,那笑容里满是恶意,脸上的黑气似乎又浓厚了几层,如墨般晕染开来,映得他的面容更加狰狞可怖,活脱脱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让人望而生畏。 “我知道你一直对我提防着,没真把我当成师傅来看待。不过这没关系,我也没真把你当成徒弟来看待。”丁天罡轻哼了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与冷漠,那话语就像一把利刃,无情地斩断了叶凡心中最后一丝师徒情分的幻想,让他彻底明白,今日之事,怕是要陷入绝境了。 叶凡心中一阵悲凉,暗自叹息:“原以为在这药园谷中,虽有诸多秘密与纷争,却仍能靠着师徒情分周旋一二,谁料这丁天罡竟如此狠辣,看来今日是凶多吉少了。只是我辛苦修炼至今,又历经诸多磨难,难道就要这般功亏一篑吗?还有那灵露瓶的秘密,若被他知晓,后果更是不堪设想啊!”他心中思绪万千,可面上却依旧强装镇定,等待着丁天罡的下文,哪怕只有一线生机,他也要拼尽全力去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