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家族任务
庶务殿,是大祖安青所设立的,起初是为了给当时族内没有灵根的亲眷们寻找一个安身之所。 但随着那些凡俗至亲之人的相继离去,以及日益发展壮大的家族,庶务殿开始逐渐被一些修为低下的年老族人们所接管。 而随着家族的壮大,拥有灵根的族人也越来越多,家族中的资源开始渐渐的入不敷出,甚至出现一些为了个人利益而损害家族利益的不孝子孙存在。 因此,为了彻底杜绝这种自私自利的情况再次出现,进一步维持并增强族人们对家族的信任和凝聚力,大祖安青在他晚年的时候,毅然决定对族规和庶务殿进行改革,将所有繁杂琐碎的事务全都划归到庶务殿统一管理。 这样一来,族人们就不会再被这些繁杂琐事所困扰,能够全身心的投入到修炼之中。 此外,大祖安青还将一些传承久远的宗门家族的规章制度引了进来,推行“贡献值”制度。 这一制度主要有两个目的:其一,是让族人们明白家族资源的来之不易,规定家族子弟必须在庶务殿领取家族任务,通过完成任务获得贡献点,再用贡献点来换取修行资源。 以此告诫大家要勤俭持家,不可过度贪图享受。 其二,也是为家族中那些修为较低的族人提供一些工作机会,让他们能够通过积累贡献点,为自己的后代创造一份可观的基业。 同时,也让族人们深切感受到家族的仁义恩厚,从而更加亲近家族,为家族的发展尽心尽力。 如今,两百多年过去了,庶务殿依然静静的矗立在北睚主峰之上,慈祥的注视着这些来来往往的族人,见证着家族一点一点的蓬勃发展。 踏进庶务殿的大门,一张堆满了各种玉筒书册的长方形玉桌正静静的摆放着殿中央。 大殿内,时不时的有族人来回走动,忙碌着自己手中事。 堆满的玉筒书册之后,一位穿着墨色宽衫大袖,两鬓斑白的白发老者正手持着玉筒,聚精会神的看着。 荣安曾叔祖父嗜书如命,周道成不敢打扰长者,所幸无事,便随意在旁找了个蒲团坐着,拿起桌上的书册津津有味的闲看起来。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大殿里,一些管理庶务殿和来此交接任务的族人们,在与周道成行礼过后,纷纷离去。 两个时辰后,诺大的大殿内,只剩下周道成和荣安曾叔祖父。 伸了伸腰,周荣安感觉眼睛微微苦涩,放下了玉筒,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唉,终究是老了,才看了不到两天的书,眼睛就开始有点苦涩起来了!” “若是连曾叔祖父都说自己老了,那孙儿们不比曾叔祖父更老吗?” 听到这笑声,周荣安抬起头,指着眼前的人笑骂道:“你这臭小子,真是没大没小,尽会戏谑我这老人家。” 周荣安,五灵根,练气五层修为,一百一十七岁,“荣”字辈中排行第十八。 周道成走到那张温润古朴的玉桌之旁,将地上散落的玉册,一一拾起,轻轻放置在桌面之上,跪坐,作揖行礼道:“孙儿给曾叔祖父请安。” 周荣安见状,佯作嗔怪,眼角眉梢却透着亲昵,笑骂道:“臭小子,在我跟前,还摆弄这些虚礼作甚,倒显得生分了。” “说吧,此番准备去往何处历练呀?” 周道成嘴角微微上扬,笑道:“孙儿但凭曾叔祖父安排,无论何处,皆是磨砺修行,为家族效力的好去处,孙儿定当全力以赴,不辱使命。” “你这滑头,倒是会说话。”周荣安笑骂了一句,也不再多费唇舌拿捏,手指轻轻一弹,打出一个清脆的响指。 刹那间,右侧那高大古朴的木柜之上,一道流光乍起,一块玉符迅速驰来,悬停在两人身前。 周荣安神识微微一观,念道:“流云峰以西两百里,你三哥在栖霞城的驻守期限已满,你去在那驻守五年即可,如何?” 周道成神色一凛,双手接过玉符,严谨回道:“孙儿定当尽心竭力。” 接取任务之后,与曾叔祖父闲聊了几盏茶的工夫,便离开庶务殿。 眼见日头悄然挪位,时光不早,周道成驾驭着云雾,朝着白云城的方向疾驰而去,脑海中满是即将见到父母以及刚出生小妹妹的景象,归心似箭之情愈发浓烈。 …… 因为家里出了一位仙师,家中经济状况陡然一变。 往昔视作生计依靠的小摊位,如今已然成了“身外之物”。 父亲周平当机立断,寻了个稳妥的租户,将商铺利落租出,不再被每日的营生所牵绊,整日与妻子游山玩水,逍遥自在。 家中弟弟,也借着这股东风,谋得了一份体面差事,顺利进入城主府,坐上了管理税务的小管事之位。 虽说官职不算显赫,每日与账目,税银打交道,但也算是安安稳稳,足以让弟弟过上有滋有味的惬意生活。 此番回家,周道成并没有大张旗鼓,而是悄然无声的落到家中近些年新换的大宅院。 母亲陈渔儿此时正坐在中堂处,怀里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婴。 那应该便是他刚出生的妹妹阿宁了。 母亲正逗弄着妹妹,笑语盈盈间,乍一瞧见有人突兀现身,不由得花容失色,惊得险些站起身来。待看清眼前来人正是阔别许久的儿子,眼眶瞬间泛红,眸中泪光闪烁,恰似晶莹珠玉。 她忙不迭起身,抱着阿宁快步走到周道成跟前,脚步急切,几近踉跄,满心的思念与牵挂皆凝于这几步之间。 “阿娘,我回来了。”周道成躬身行礼,嗓音微微颤抖,眼眶亦不自觉泛红,强忍着心头翻涌的酸涩与愧疚。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呐!”母亲抬手轻抚周道成的面庞,目光细细打量,满是疼惜,“瞧瞧你,比前些年愈发清瘦了,这修仙之路,肯定吃了不少苦头啊!” 言罢,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簌簌滚落,忙用衣袖擦拭,可那泪却似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