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源内蕴小世界共分三层,而你我所处甲板正是入口区域。” 左丘锦洪介绍道,又兴致勃勃抬手指向居中的大片楼阁。 “师弟你看,那处被称为小沉仙,是以我沉仙宗主峰建筑为模板仿造而成,其内设有众多辅助阵法,更有数以千计的道具傀儡充当奴仆。” 常空还未开口,其身旁一位九即仙门同门感叹。 “全是道具傀儡?如此耗材可不小。” 原本如同热心导游的左丘锦洪见有人开口插嘴,嘴脸瞬间转变,嘲讽道: “几只傀儡而已,我沉仙宗何等底蕴凭你也妄图窥探,想必今日能登上藏源够你这种人吹一辈子了。” “你……” 那开口之人抬手指着左丘锦洪,脸色难看,嘴唇蠕动半天却一字未说。 他起初见这位沉仙宗少主说话做事如此热情,再加上对方身份便起了结交之心,未曾想恭维之话居然换来的是这种结果。 鹏起也面色不悦道:“师弟这话何意,说清楚点,我这种野蛮妖族听不太懂。” “莫要称我是师弟,你们九即仙门都这么爱乱攀关系吗?” 左丘锦洪丝毫不留面子,他的嚣张跋扈虽说有伪装的成分,但常年习惯下来已然逐渐变成真正性格。 “大家同属三教,莫要如此。” 常空连忙上前劝慰,轻手推开互相怒视的鹏起和左丘锦洪。 最先开口的那人貌似是九即仙门某位天仙长老的真传弟子,不过常空与他不算相熟,所以当左丘嘲讽时常空就只是抱着看乐子的心态。 但他与大师兄毕竟有不错交情,和那沉仙宗少主也称得上好友,也正因为对二人有一定了解,所以常空才着急趁着事态没怎么发展上前劝慰,他清楚这两人都是真正敢动手的主。 鹏起不再计较,退后几步,算是给了常空面子。 左丘锦洪却冷笑出声,看样子并不想就此善罢甘休,他为罗尘子这种人物屈居于小小的九即仙门感到极其不忿。 “少主。” 季沉有些焦急的喊声响起,随后又朝身旁的孙呈拱手作揖,带着歉意和无奈。 “孙道友,见笑了。” 孙呈轻抚胡须,不甚在意道:“年轻人嘛,都理解。” 见二位金仙到来,九即仙门众人齐齐作揖行礼,左丘锦洪也朝着孙呈作揖,就是看上去有些不太情愿。 他虽是大罗之子,但修为尚且浅薄,面对鹏起这种算是同辈的天仙可以嚣张几句,但对老牌金仙必须体现足够敬重。 孙呈颔首,对先前两宗年轻人间的小矛盾熟视无睹。 “罗尘子。” “弟子在。” 常空作揖应答,很是规矩。 “今日藏源禁制全开很是难得,不妨借此机会仔细游览番,有左丘小友相陪讲解也算增长见识。” 孙呈开口,轻描淡写间便将左丘锦洪这个麻烦丢给能力不凡的罗尘子。 常空表面保持风雅,心下却不忿瘪嘴“孙长老,我真谢谢你啊”。 “慈长老已将所有禁制取消,藏源上妙地众多且无任何危险,诸位小友自由游览,千万莫要拘束。” 季沉也适时开口,算是表态。 两位金仙的话就是这群弟子的想法,就算不是也得是。 常空等人作揖应是,没有丝毫意见。 左丘锦洪也不再多想先前不快,笑着开口: “我在小沉仙中有处私宅,藏有不少好酒,师弟若不嫌弃就前去替我评鉴一番。” 自那日后,他便四处打听常空喜好,对这位神秘至极又风雅随和的罗尘子充满好奇。 “左丘师兄说笑,是我打扰了。” 常空除了笑着答应又能如何。 立在左丘锦洪身侧的季沉赶忙开口:“少主,两日后便抵达北俱芦洲,莫要喝的酩酊大醉,误了历练一事。” “季爷,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您就不必同行了,这不还有罗尘子与我同去吗。” 左丘锦洪不甚在意道。 “为什么水云师兄出门遇到红颜知己,我就碰到个傻子二代。” 内心吐槽也没用,与九即仙门同门道别,便御风直去半空虚影呈现的小沉仙。 小沉仙,洪锦楼阁。 三层古香小楼坐落于主峰山脉一处石崖畔,云海袅袅间仙鹤自得。 而在楼阁三层处,半敞的纱帘挡不住旭日暖阳,几缕紫烟自兽嘴飘起,蔓过纱帘。 常空与左丘锦洪对坐桌前,两只满酌尘釉小杯,一盘灵果异香扑鼻,一壶仙酿荡晕层层微光。 “此酒名为魄炯香,乃是东海龙宫龙属特产,师弟是爱酒之人,品品如何。” 左丘锦洪举杯相邀,两人轻碰。 常空颔首,举止大方。 换种说法,他心灵受到那般重创,不客气喝点好的怎么了。 举杯置于鼻前,以独属秘术酿造产生的奇特香味冲入鼻腔,却又丝毫不觉突兀,回味片刻后才一口饮尽杯中酒,常空将酒杯轻放身前,回味着。 “师弟,此酒如何。” “味深又饱含仙灵之气,即使在仙酿中也算上品之物。” 左丘锦洪笑着点头,能被罗尘子给予此等评价他很是满意,随即起身再次提壶斟满一杯。 “一股金钱,不对,是极品灵石的味道。” 心底自语道。 其实常空自穿越来并没有喝过几次仙酿,基本喝的始终是山下凡俗浊酒散酿。 自然不是连几壶仙酒都买不起,也不是仙酿口味不好,凡俗之物怎能和神仙所享对比,就是常空不知为何始终对这些所谓仙酿提不起丝毫兴趣,甚至有种淡淡的厌恶感。 “此番北俱芦洲之行,能与师弟同行简直是莫大幸运,我曾翻阅沉仙宗秘密典籍,知晓几处位于历练范围内的险地,秘境,不知师弟是否有意查探一番。” 左丘锦洪说道,开口就是泄露自家隐秘。 不过在他眼中罗尘子可是知己好友,几处隐秘宝地告诉知己又如何。 “不知师兄认为是历练重要,还是纠正沉仙宗苛捐重要。” 常空淡然道,抬手再饮半杯酒。 左丘锦洪一愣,不清楚这话何意。 “望师弟指正,我有些听不懂。” 放下杯子,常空做出一副大义凛然模样。 既然这傻子二代现在跟大师兄一个德行,再想办法刻意疏远自然困难至极,既然难以做到真正改变,不如先想办法应对当下处境。 常空要的是稳健,是苟。 去险地,秘境探索与初衷相差太多,不如趁此“忽悠”一番左丘锦洪,就让这二代陪着自己在安全的地方乱晃悠四个月,先将这次历练糊弄完。 “修为实力固然重要,但师兄志向远大,最重要的自然是自身性命。” 常空心安理得的取起一块灵果,接着道: “此次划定的历练范围首要便是为了安全,纵然其内有能助于修炼的天材地宝,但终归层次不够高作用有限。 而人心难测,以师兄身份万一有心怀不轨之人借险地地势埋伏袭击,即便你有底牌,但终归有万一存在。师兄若为了些许宝物受了重伤,甚至丢了性命又当如何。” 常空一番话再次令左丘锦洪沉默。 就让这些只知道一味修炼的洪荒原始人感受下来自现代人的压迫。 “师弟话也有理,但就我清楚的一些宝物对你修为也能提供不小帮助,平日还极难获取,难不成就拱手让人?” 左丘锦洪嗫嚅开口,他感觉如此说像是在嘲讽罗尘子没有一个好宗门。 “我无所谓,师兄身负振兴沉仙宗的重担,师弟牺牲点又何妨。” 常空语气坚定,大义凛然,说的简直如同真的一般。 一番交谈下来,左丘锦洪几乎彻底被常空洗脑,当场就表态此次历练全按罗尘子的想法来。 常空又将一只葡萄模样的灵果丢入口中,感受着对方情绪波动,暗自松口气。 “那些既危险人还多的地方有什么好的,低调四个月你就继续回去当你的沉仙宗少主才对嘛。” 而这两日间,左丘锦洪带着常空几乎逛遍了藏源,甚至包括他大罗父亲的私人小宝库。 并且少主认为罗尘子为了他在这次北俱芦洲历练牺牲太多,便心甘情愿的双手献上诸多宝物,全是各种有助于修行且层次颇高丹药,宝材,符箓等物。 甚至还送了常空一壶产自东海龙宫名副其实的仙酒——龙涎香,只一口便能做到生死人肉白骨,凡人喝下便可凭空增寿百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