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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天意难违

   日暮将至,晚霞垂断。   当黄蓉和程瑶迦赶到归云庄后,便直接被老管家引到了静室之外。   此刻静室外面候着的正是陆乘风,方志纯,陆云笙和柯镇恶四人。   柯镇恶知道黄蓉到来,心情沉重的将此间情况详细的给黄蓉说了一遍。   当黄蓉听到郭芙胸口中了那紫衣人一掌的时候,身体差点软了下来。   只因她与紫衣人交手数十回合,深知紫衣人功力精深,若受他一掌,便是黄蓉自己都难免身受重伤,更何况自家芙儿,没有内力护持,必然当场五脏俱损而亡。   幸而大半力道都被方志纯挡下,又有智通大师以一阳指相救。   黄蓉自身被一灯大师救过,深知一阳指之神奇,此时总算略略放下心来。急忙走上前去,朝方志纯深深行礼谢道:“多谢方小兄弟相救芙儿性命。”   方志纯见状,连忙双手连摇,口中大声喊道:“使不得使不得,我很惭愧没有保护好芙儿妹妹,不敢当黄女侠谢意。”   陆云笙小姑娘早已经去了自己母亲身旁,听到两人谈话,却又走了过来说道:“黄姑姑,志纯哥哥刚刚因为没有保护好芙儿妹妹难过了很久,其实当时我和芙儿妹妹就被志纯哥哥护在身后,我知道他已经尽力了。您让他不要自责了好吗?”   黄蓉擦了擦眼角泪水说道:“婶婶知道的,知道的。”   说罢揉了揉陆云笙头顶,却没再多话。   不过方志纯此时却渐渐出现异样,浑身似乎冷到了极致,渐渐有些抽筋的趋势。   黄蓉虽然没有多说,却只是怕方志纯更加内疚,其实一直关注着他,此时见他情况不对,连忙上前扶住方志纯。   一上手黄蓉便吃了一惊,此时方志纯身体竟然冷若冰霜,柯镇恶和陆乘风也赶紧上前查看情况。   柯镇恶摸了摸方志纯胸口,又侧耳听了听他的呼吸状况,沉声说道:“方小子的情况几乎和芙儿丫头一般无二,只怕也是刚刚受了那紫衣人的暗算,不过方小子内力如此精深,怎么看上去情况反倒比芙儿丫头还要严重?”   黄蓉想着方志纯刚刚才救了自家女儿,怎能让他就此出事,当下盘坐于地,便要为方志纯祛毒疗伤,却哪里知道方志纯本身功力更甚于她,这又是藏于骨髓内的顽毒,不是相互克制的极阳真气,寻常功力根本无用。   因此黄蓉内力刚刚触及方志纯身体,便被一股柔和浩荡的真气直接弹开,根本无法为方志纯疗毒。   如此情形,让众人不由面面相觑,却是无能为力,即便陆乘风上去,也无法冲破方志纯护体真气,只能眼睁睁看着方志纯冷的打颤,痛苦不堪。   陆云笙见方志纯如此痛苦,喊了几声也没什么回应,不由哭出声来,求母亲程瑶迦救救他,可惜程瑶迦也无能为力。   如此反复深入骨髓的剧痛,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才慢慢缓解过来。   眼看着众人担忧的目光,方志纯倒是洒脱的挠头说道:“各位不要担心,老毛病了,到了晚上就冷。但是冷过就没事了的。”   年纪轻轻身体受此折磨,怎么可能真的没事?   陆乘风等人暗自惊骇,虽然无法感受方志纯的痛苦,但是眼见着方志纯在浑身冰冷的情况下,仍旧痛出一身大汗,结出浑身冰渣,也知道其中痛苦非同小可,然而这少年小小年纪竟然能够平常视之,便是寻常成年人恐怕也难以做到。   顿时众人看向方志纯的眼神之中便夹杂了些许敬佩。   倒是方志纯被众人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在就在此时,老管家给众人带了饭菜过来,众人此时也的确都有些累了,便聚集在陆乘风两人之前下棋的石桌上吃起饭来。   只有黄蓉忧心女儿,吃了几口便感觉难以下咽,座中倒是方志纯吃的最多最快。惹得陆云笙喊了几次让他慢些吃。   终南山内饮食清淡,哪里有归云庄饭菜可口,方志纯只觉得终于解放了!仿佛又回到上辈子长乐帮一般,各种好菜任他挑选。一连吃了三大碗饭,扫荡满桌好菜,方才停下。   众人吃完之后,郭靖和陆冠英马钰等人也终于姗姗来迟。   马钰此时虽然仍旧脸色苍白,但是毕竟功力深厚,清醒之后,想到方志纯每到天黑就会寒毒发作,终究放心不下,催促郭靖和陆冠英赶紧回归云庄。   两人拗不过马钰,加上郭靖和陆冠英两人毕竟也惦记着庄上亲人,因此在黄蓉他们走后不久,便一起赶了回来。   方志纯赶紧上前给马钰行礼,各自叙说别情。   郭靖听闻智通大师在以一阳指给自己女儿疗伤,果然心中郁郁,但是看着黄蓉关切的眼神,也只得罢了,想着过后一定要将九阴真经传给智通大师,弥补亏空。   马钰听说郭芙受伤,正被智通大师以一阳指救治,心中虽然暗道可惜,却也只得接受现实。   原来这位智通大师正是马钰旧友,只是以一阳指救人太过伤身,既然智通大师此番已经给郭芙疗伤,两三年内恐怕都无法再动用一阳指为别人疗伤。   如此一来,这条路多半也是绝了。   方志纯见马钰眉头深锁,不由询问其中缘故,马钰心知此事既然不成,迟早要告诉方志纯,当下只得和方志纯诉说其中缘由。   众人都是耳聪目明之辈,听了此事,更显遗憾。   郭靖尤其自责,起身说道:“丹阳真人,此事说起来都怪靖儿处事不当,既然智通大师已经用一阳指为芙儿疗伤,靖儿一定另想办法替方师弟祛毒。”   此事原本也不能怪郭靖,更何况此间马钰都是被郭靖所救,又何谈怪责。   马钰见郭靖听闻事由之后,将此事揽在身上,心中大是内疚,后悔将此事当众说出,只是此刻木已成舟,却也只能说道:“靖儿无需自责,此事岂能怪到你的头上,只能说天意如此,再想办法便是。志纯既然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上天自然也会给他一条生路。”   众人都附和着点头,心中却更加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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